第527章 草包
就連九歌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輕易的原諒這個殺父仇人，之前如此興師動眾的追查他的下落，甚至願意用血和沐晟交換，但如今卻這樣簡單結束了。
白很欣慰的跟在九歌身後離開，天狼卻有些無法平復內心的情緒，這是她的仇人吶，九歌為什麼可以原諒他？
回去的路上，天狼顯得悶悶不樂，但白卻很明白九歌的想法，真正的放下不是誰去殺了誰，而是去原諒。
但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原諒，九歌也是因為過去了兩百年，才覺得往事不可究，若是當時當日，別說九歌，就連白也會親自解決了那個賊人。
白也放下了，那段對白清顏而言痛入骨髓的回憶，對她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這折磨比她經歷的滅族之災還要痛苦。
她曾失去過一個家，在遇到白清顏之後，她以為可以一直留在這裡，直到那個人的出現……其實，也不能全怪慕公瑾吧，他也是被人利用的一個傀儡，一個用情至深的人。
「那夜北的病，白，你可有把握？」九歌沉默了一路，突然問白這樣的問題。
一直憋著不說話的天狼終於忍不住的，氣憤的從馬車上猛地站起，一頭磕到了頂樑上，疼得抱頭坐下。
「你這小狼崽，怎麼光長個兒不長腦子？還是這樣急三火四的。」白又好氣又好笑的叉腰道，「還不快點起來？」
「嘶——哈——」天狼揉著腦袋坐到九歌邊上道，「九歌，你不殺他就算了，竟然還要幫另一個人治病？你不會被他下了什麼葯吧？還是說那傢伙長得太英俊了，你看上人家了？」
「嗤。」九歌笑了出來。
白則一巴掌拍了過去，一把打在了他的肩膀上，狠狠道，「臭小子，你這腦子裡都是什麼東西？」
「那你說為什麼九歌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
「等你活到我們這個歲數，就能理解咯～」白裝作一位老者的樣子，捋了捋空氣鬍子說道。
「我呸！」天狼沒好氣道。
「好了，回到正題，白，你可有把握？」九歌笑著阻止了天狼和白的玩鬧問道。
白搖了搖頭道，「只是看到一點傷勢，無法確定病因，況且，慕公瑾雖然說夜北是得病，但我認為並非如此，還另有隱情。」
「嗯。」九歌點了點頭。
「小姐為何這樣問？您是認為慕公瑾會來委託我們？」白反問道。
九歌點了點頭道，「若他是半妖，會對雅晟的修鍊和成長有很大的幫助，醫治夜北換他心甘情願留在北雲齋，這個買賣不虧。」
「可是……他不一定來。」
「是，這還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九歌緩緩道。
……
回到北雲齋中，雅晟是第一時間撲上來擁抱九歌的，他對九歌比對娘親還要親近，孟欣對此很是無奈。
「晟兒，晟兒！你慢點跑。」孟欣小跑著追上來，見是九歌回來了，也鬆了一口氣，「九姐姐。」
「嗯，晟兒，你又淘氣不聽娘親的話了？」九歌捏了捏雅晟的臉頰笑問。
雅晟用稚嫩的聲音說道，「才沒有，我可聽話了！」
「來，讓哥哥抱抱～」天狼上前高興的張開手，才剛蹲下，雅晟就撲進了他的懷中，親昵的蹭他的脖頸，逗得天狼咯咯咯的笑。
兩個月之後，雅清河回來了一趟，與孟欣和自己的孩子雅晟簡單玩鬧了幾天，便又匆匆回去了，看樣子狐族裡事情還很多。
孟欣也不止一次的向九歌嘀咕說，雅清河一點也不關心他們母子。
其實九歌知道，雅清河也並不是不掛心，每過一陣子，她就會收到雅清河的慰問信，現在冰越和百馬川的通信很不方便，他還是特意讓人來回跑著從信來的，可見他的用心。
他送來的功法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就連之前雅晟的衣物，也有不少是出自他之手，讓他這麼一個不會針線的男子為自己的孩子做衣裳，還真是委屈他了。
狐族裡的事情忙，九歌知道，況且他才剛剛坐上族長之位沒有多久，里裡外外都需要他留心，更何況他還正在進行一向改革。
不僅如此，冰越也是裡外不太平，他一邊要進行改革，一邊要提防著他族的驚擾，也是心力交瘁的。他雖然想著孟欣母子，但也不能將他們接去同住，還太危險了一些。
其實孟欣又何嘗不知道，只是她也有自己的苦楚，她是一個人族女子，還有多少青春年華可以揮霍？她不過是想在自己還青春貌美的時候，多見他幾次罷了。
「過些日子，等那邊情況安定了些，我便帶你去狐族見清河。」九歌這樣許諾道。
不過九歌還沒有履行諾言，便有人不請自來了，他的到來讓北雲齋里裡外外都忙碌了起來，九歌有些不痛快，這些北雲齋的齋眾自然也不痛快。
來的人正是百馬川的盟主程煜，他帶來了上千人前來拜訪，看上去來者不善，但九歌還必須笑臉相迎，就連天狼也能感覺到九歌的委屈。
白就更不用說了，就連好茶也沒有給程煜準備，只準備了清水，程煜看也沒看就喝了一口，嗆得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呵呵呵，原來九齋主平日習慣和冷水。」
九歌抿了一口茶，瞧了一眼使壞的白，忍不住一笑。
白也笑著回應，上前想程煜行了一禮道，「好茶配熟客，向盟主這樣不請自來的，我齋中自然沒有什麼好茶給盟主了，還請盟主不要見怪啊。」
程煜皺眉看著白，狠狠道，「九齋主，你們北雲齋的禮數只有如此嗎？」
九歌不回答，白繼續說道，「禮數是對有禮數的人展現的，對程盟主來說，應該……不需要吧？」
「放肆！」程煜身邊的人大喊著拔出了佩劍。
白正想應上，一道黑影閃了上來，一把掐住了那人的脖頸，狠狠一捏，甩了出去，狠狠道，「究竟是何人放肆！」
白一愣，隨後看清了那人的臉，竟然是赤胖，他是何時在這裡的？還是說，他一直都守護在她的身邊？「赤胖？」
「嗯？」赤胖轉身一笑，「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
原本溫暖人心的一句話，白卻用讓人錯愕的話語回應道，「沒有你，也沒有人可以傷到本閣主。」
「這……呵呵呵……也是。」赤胖無奈的撓了撓頭，自己從青風那邊學來的情話，好像也不怎麼慣用啊。
「怎麼，你們還想對我盟主的人動手不成！」程煜將手中的杯盞一砸，起身憤憤不平道，「九歌，你貴為北雲齋的齋主，本盟主本以為你人品貴重，沒想到你手下的人，竟然如此卑劣！」
「如今，百馬川中本齋主的身份低微最高，本齋主身為執法者，自然無需對你畢恭畢敬。你來訪北雲齋時帶著眾兵不說，竟然還縱容屬下在我齋中拔刀相向，究竟是你等無禮，還是我等無禮呢？」九歌起身緩緩走向他，笑道，「在沐宗主將執法者之位交給本齋主的那一日起，程盟主，您的地位就已經被默認收回了，一直保留您的位置，也是考慮到您為百馬川貢獻了許多，真要追究起來，盟主應該對本齋主行叩頭禮才對啊。」
「你！」
「怎麼？本齋主有說錯嗎？」九歌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還是說，盟主覺得本齋主的位置，應該是你的？」
「就算沐霖月退位，這執法者的位置本盟主也是勢在必得，你是執法者？本盟主同意了嗎？」程煜不知是愚蠢還是自信，敢和九歌硬碰硬。
九歌挑眉一笑，失去了原有的恭敬道，「程煜，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同意？本齋主從來不需要別人承認我的地位，就連白帝也要畏懼我三分，你又是什麼東西？」
「來我北雲齋之前最好調查清楚，我北雲齋都有哪些怪物。」九歌的眸子微微亮起了紅光，宛若地獄來客。
隨後，她身後的眾人都紛紛效仿她的做法，一個個都亮起了眸子，有的也亮出了自己的本來面貌，以妖的形態示人。
程煜一愣，雖然百馬川有不少妖族，也有半妖的存在，甚至也有妖族組建的宗門，但是他卻沒有想過，北雲齋這樣大的一個勢力，竟然全部都是妖族。
「哼，光憑你們是妖族就能嚇到本盟主嗎？」程煜笑了笑，「妖族的底細，本盟主還是知道的，一群有家不能回的喪家之犬，來我百馬川避難，竟然還敢這樣囂張？」
百馬川的修行者眾多，與妖族的妖法足以相互制衡，他們不害怕妖族自然是有底氣的，但聽到「喪家之犬」這幾個詞，九歌不需要多話，身後的人就已經不樂意了。
「盟主大人，您不知道做人做事，要管好自己的嘴嗎？本齋主真是懷疑，你究竟是來制衡沐宗主的人，還是隨意被推舉向來的飯桶。」九歌輕笑著揚長而去。
「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日說過的話付出代價。」九歌擺了擺手道，「白、赤胖，送客！」
「是！」
「程盟主，這邊請。」
「本盟主今日的話還沒有說完，你便這樣趕本盟主走？」程煜還是不依不饒。
「你來的目的，本齋主已經明白了，執法者的位置，本齋主是不會讓出來的，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九歌挑眉道，「白，直接將他轟走便是，不必與他客氣。」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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