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貪心
慕公瑾被白帶走之後，九歌竟然就被兩人丟棄在了這裡，在震驚白的決定之餘，她也有一絲的無奈，這丫頭，什麼時候連自己都可以丟下了。
不過這樣的感慨沒有持續太久，白笙很快就前來接替了白的工作，笑容滿面道，「閣主不放心小姐一人在這裡，命我來服侍小姐。」
「呵。」九歌輕笑，這丫頭果然還是掛心著自己的，「北雲齋高手雲集，我能出什麼意外？」
「閣主也是關心小姐。」白笙一笑。
九歌怎會不知她是掛心著自己，便也一笑置之，起身緩緩道，「去告訴青雲，兩界山的鑰匙已經找到了，他們隨時可以開始最終的行動，畢竟，身為一國之君，怎能終日住在這荒山野林中呢？」
「明白，小姐放心，您的意思我會傳達清楚的。」
……
接下來幾天還算是清閑，九歌除了日常被雅晟纏著出去玩之外，還要應付一下前來拜訪的各大宗門的宗主，其餘的時候，她還是可以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
白是從慕公瑾的嘴裡套出了不少的話，從他娘親的長相在到身世的推測，以及他的崑崙眼的用途，可以說是摸了個底朝天。
青雲那邊也給了九歌消息，說是一年之內拿下冰越皇都，此外他希望得到一份助力。
即便青雲不說，九歌也知道他所指的那份助力是什麼——白的實力遠遠不止她展現的十分之一，她的強大足以讓整個妖族為之一顫，但她偏偏沒有什麼追求，讓青雲很是頭疼，他想要的，就是九歌出面說服白幫助自己立國。
白的勢力雖然表面上只是在北雲齋內，但深入冰越之後青雲才明白，白的勢力早就遍布冰越內部多年，他們之所以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攻下冰越，白功不可沒。
雖然窮奇戰無不勝，投靠他的人不少，但其實很多開誠布公的守城城主，都是白的人，他們對白忠心耿耿，青雲不知道白是用了何種手段，但是只要白不加入他們的陣營，這些人就不會真心歸降。
九歌從不在意白的勢力如何，她對白的信任就像白對自己的信任一樣，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害自己，她也能猜得出白建立如此多勢力的目的——萬一青雲對自己不利，她也有抗衡的能力。
白看起來與世無爭，但其實除了西暖閣和九歌，她從不會完全信任，這或許是因為當年的遭遇，再者，她有這樣謹慎的性格，也是為了給小姐建立一個可以安心的絕對安全的環境。
無論何時，白都不會讓您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這是白的原話。
原本以為白只是想讓自己安心，但看起來，她是真的有這樣的實力，也已經這樣做了。
正好青雲的人剛剛離開，白就和慕公瑾過來了，她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便淡淡的問了一句，「青雲的人來過了嗎？一股鳥屎味。」
白對鳥類的敵意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九歌笑了笑，「白的火氣越來越大了。」
白也覺察失禮，連忙笑了笑，小碎步走到九歌的身邊，像一個孩子似的蹲在她的身邊，抱著她的腰肢撒嬌，「小姐～白明明還是這麼溫柔嘛～」
看見白的轉變，慕公瑾有些錯愕的失笑，連忙轉過了頭去。
九歌受不了白的撒嬌，肯定是會服軟的，無奈道，「好了，都讓人看笑話了。」
白也起身收起了玩鬧的樣子，正色道，「小姐，既然青雲這麼希望我去，我便去一趟好了，慕公子我也需要借用一段時間。」
「這你恐怕要徵求慕公子的意見。」
慕公瑾一笑，連忙道，「在下願意隨白姑娘前往。」
「哦？」九歌瞧了一眼白，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這樣輕易的得到了慕公瑾的信任，又或者說，白已經將夜北醫治好了？不過她既然不需要自己幫忙，自己也沒有那個必要問這麼多，白做事她放心的很。
「既然如此，便去吧。」
「三日之後，我定然帶著慕公子回來，小姐放心。」白莞爾道。
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轉眼便到了與白約定好的日子，九歌特意穿得鮮亮站在北雲齋大門口等她，可是……
她從白天等到黑夜，甚至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天空泛起了魚肚白，白笙好幾次的催促，白，還是沒有回來。
「她沒有回來。」九歌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
白笙連忙去攙扶已經疲憊了一整晚的九歌，安慰道，「許是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白從不會食言。」九歌說道，希望繼續等下去。
白笙沒有辦法回答。
不只是九歌掛心，赤胖也是吃不下睡不著的，白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三天一定能回來？難不成是打開兩界山的封印的哪個環節出了意外？
九歌還是不死心，一直等到了傍晚，但是談話還是沒有回來。
「不行，我要去看看，本尊放心不下！」赤胖翻身下床，他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休息。
與此同時，一個家僕匆匆忙忙跑到赤胖的庭院中，說是小姐讓他來的，「赤先生，小姐讓我來向您說一聲，白閣主一切都好，您不要擔心。」
「小姐說的？那白現在在哪裡？」
「兩界山。」
「啊？」赤胖一皺眉，「不行，我要去見小姐。」
「早料到你會來。」九歌一笑，將信件交給了赤胖，「這是白讓慕公子帶回來的，慕公子讓我跟你說一聲抱歉，他在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這才沒有在約定時間內回來。」
赤胖接過信件，這的確是白的親筆，裡頭寫著，「小姐，兩界山封印已破，壓抑多年的靈氣溢出，短短兩日已經讓冰越煥然一新，但靈氣太盛也不是一件好事。白自請在兩界山鎮守，知道找到靈氣太盛問題的解決辦法。白自作主張，還請小姐批准。另外，請小姐代替我向赤胖問好，那傢伙，我不在的日子，只怕會發狂，提醒他注意一些，否則我回去，定然好好收拾他一頓。」
「放心，本尊一定乖乖的。」赤胖喃喃自語道，這全天下，敢和自己這麼說話的也就幾個人，但能讓他心甘情願被嫌棄的，也就只有白一人了。
「白離開的日子不知道要多久，我批准你一同前去。」九歌看著赤胖，已經默許了他追求白。
赤胖雖然看起來是個大老粗，但其實是個很細心的主，對白的關心也是無微不至的，九歌看得出來。
「小姐……真的嗎？」赤胖受寵若驚的看著九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姐！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少扯嘴皮子，你過去之後可要好好照顧白，雖然本齋主覺得你與白般配，但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白手上，你討好我算是成功了，但還是要多花心思在白身上。」九歌提醒道。
「只要小姐點頭，我就放心多了！」赤胖笑著起身，激動的結巴了，「我……我這就去收拾收拾，去找白！白～你等我啊～」
「呵，瞧這傢伙樂呵的。」九歌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白不在身邊，自己又要苦惱咯。
不過自己也要多適應這樣的感覺，畢竟等白出嫁了，自己也不能再這樣依賴白了。
……
白進入兩界山後，也幫慕公瑾完成了心愿，她給了他一張藥方，是醫治夜北的最後一張藥方。
之前慕公瑾這麼聽從白的安排，就是因為白已經幫夜北醫治了大半了，經過白的醫治，他已經可以自己起來行走吃飯，甚至可以長時間站立說話了。
最後一張方子，白雖然不能保證藥到病除，讓夜北恢復巔峰，但最起碼可以讓他向正常人一樣的生活。
慕公瑾將信函交給九歌之後就已經前往桃花林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到了。
夜北正靠在樹榦上賞月，今晚的月色很美，若是有桃花便更好了。
「夜北，你怎麼又起來了？」慕公瑾將熬好的葯端給他服用。
「許久沒能坐起來賞月了，一時貪看，所以又起來了。」夜北的心情也是大好，他身體的腐爛已經停止了，甚至還有康復的樣子，皮肉也有重新生長的樣子，「白姑娘果然是一等一的人才。」
「先把葯喝了，別再感慨了。」慕公瑾將要遞給他道，「話說回來，若不是因為我當年給你的那顆所謂的長生藥，你也不會變成這樣……」
「也是我鬼迷心竅，一心向你求葯，最後鬧得一個靈魂不死，肉體潰爛的下場。我的靈魂永遠無法離開這個軀殼，可這個軀殼卻直接跳過了衰老階段，直接步入了死亡后的腐爛……真是造化弄人。」
「是我的煉丹造詣還不夠深厚。」慕公瑾嘆了一口氣道。
經過這麼多年，夜北也算是看開了，安慰道，「若是人人都能輕易得到長生，那便不會有人尊重死亡了。正因為有生有死，人們才會格外尊重來之不易的生。」
「但……即便如此，長生不老的誘惑還是會在，即便如此，我還是如此渴望看到更遠之後的生活會有怎樣的變化，我不是貪心的想要活著，而是貪心的想要看到未來的生活是不是會更好，我只是好奇，在未來的歲月中，會出現怎樣精彩絕倫的大戲……」夜北看著皎月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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