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不問自取視為盜
劉慧的眼裡閃過一抹陰鷙,上前一步,略顯傷神地說:
「你就讓孩子帶走吧,當做留個念想。」
雲橋轉頭看著她,幽深的眸子想要看出一些什麼,可劉慧掩飾得極好。
她知道只有這樣,雲橋才會對她起愧疚之心。
果不其然,剛剛還在堅持己見的男人動容了,他不能夠對不起劉慧,他欠她的太多了。
兩人的神色皆被雲初看在了眼裡,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
「我過兩天會讓人來把東西搬走。」
轉身彌留之際,身邊傳來雲橋一聲滄桑的嘆息,喊住了雲初,說:
「既然這樣,有時間了叫顧總來家裡吃個飯吧,這裡好歹是你娘家,就算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總不能忘本。」
「忘本……」
這話還真是有意思了。
「我知道了,我回去和他商量商量,來不來未定。」雲初扭身說完,便離開了雲家。
手裡捏著剛剛從儲物間里拿出來的一副耳環,她記得這副珍珠耳環母親從來沒有換過,無論什麼樣的場合,首飾只戴它們。
冰冰涼涼的質感,圓潤又存在點點瑕疵。
這樣的耳環確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日日戴著從未摘離一定是有什麼重要意義吧。
當她走出雲家的時候,抬頭就看見路邊停著的車了,並未有什麼好奇,徑直走了過去。
顧之深看著她一步步的走過來,眉宇間透著笑意,平添了一股邪魅。
其實雲初走後沒多久,他就醒了。
當她在做早餐的時候,他早已經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理一股子暖意不斷涌了出來。
明亮的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恬靜的臉蛋,熟練的步驟,用歲月靜好來形容也不為過。
那是一種心裡的踏實感,就像現在,坐在車裡,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
雲初打開車門進去坐下,看了一眼顧之深,神采奕奕。
「你不是昨晚半夜回來的嗎?怎麼不多睡會,而且你也不用特意來接我,我偷偷地把你車開來了。」說到偷偷拿了他車鑰匙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顧之深不免覺得好笑,今早拿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這會子怎麼就怕了?
似乎揣測出了顧之深眼裡的那股子笑意,連忙解釋道:
「我看你睡得比較沉,不忍心打擾你。所以才悄悄地拿的。」
顧之深俯身過去,一隻手撐在她的身後,深不可測的黑眸,微微上挑的嘴角,偌大的空間里流動著一股詭異的氣息,說:
「不問自取視為盜,你不知道嗎?」
雲初身子一頓,這傢伙今天怎麼了,居然記仇,以前不是很好說話的嗎?
知道她的心理肯定在犯嘀咕,修長的手指緩緩挑起她的下巴,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說:「不過你拿都拿了,我也不予追究,只是你得補償我不是?不然我得多吃虧。」
雲初錯愕,看他這個樣子,該不會是要……
她擺脫顧之深的手指,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戰戰兢兢地問:
「補償,什麼補償?而且我只是開了一下你的車,又不是不還回去,你幹嘛這麼計較?」
「當然是要計較的。至於怎麼補償,回家了我就告訴你。」顧之深意味深長的說著,故意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她。
看著一雙目光在自己的身上來回掃過,嚇得她險些沒了魂,卻又強裝鎮定。
他總不至於將自己生吞活剝吧?
這種時候,逃為上上之策。
「顧之深,我剛剛想到一件事,今兒個杳杳約我去玩。」雲初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自己把這事給忘剛剛想起來似的。
「真的,我沒騙你,我前幾天還去給她買了裙子,不過沒買到,被人給搶了,雖然沒有了禮物,可是這人得要到啊。」雲初乖巧的舉手發誓,一臉我沒騙你的樣子。
可是顧之深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的,剛剛他聽到什麼,有人搶了他家小妻子的東西?
這種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雲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解地問道:「喂,你怎麼了,發什麼愣?」
「誰搶了你的東西?」顧之深冰冷的聲音從牙關里傳了出來。
雲初聽得一愣,脊背一涼,老實地回答說:「雲欣。」
「嗯。」顧之深點頭,凡是欺負雲初的人,都得付出代價。
「你幹嘛突然問這個?難不成要替我報仇?」雲初挑眉,問道。
顧之深:「沒有。」
雲初:「……」
她的臉垮了下來,既然沒有剛剛乾嘛問?真是掃興,還以為真的能抱個大腿呢。
不過也不要緊,她也沒怎麼打算要人幫,畢竟報仇雪恨這種事情,親自出手才能愉快。
旋即,哼起了輕快的小調,並且吩咐司機說:
「司機大哥,開車去市中心的白調餐廳。」
司機不敢擅自決定路線,看了一眼顧之深。
雲初欲開口,就聽見顧之深搶先了一步,「以後都聽她的。」
這下雲初樂呵了,可是某個人的臉色卻黑了。
他剛剛故意回答的沒有,其實心中早就暗自記下了那些傷害過她的人,他不過是想讓雲初求一下自己而已,誰知道這丫頭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於是成熟穩重的顧之深居然傲嬌的生著小悶氣,時不時看一眼雲初,反而看到她一臉輕鬆的模樣。
生氣。
「回海景。」顧之深略帶哀怨的聲音傳了出來。
「怎麼又回去,不是同意我去市中心了嗎?」雲初拽著他的手,鬱悶著說,「不行,你剛剛說了以後都聽我的,你不能出爾反爾。」
雲初哼的一聲,扭頭看向了別處。
這讓前面的司機很為難了,這到底該聽誰的?可是剛剛顧總才說以後都聽夫人的,這會子又……
「聽我的,回去。」
「我說不行。」
「聽我的。」
「聽我的。」
……
雲初不顧形象得爭得面紅耳赤,反觀顧之深淡定了許多,但依舊不嫌煩躁的對著干。
司機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到底該聽誰的?前面可就是岔路口了。
雲初想了想這樣子無休止的爭論下去也不是個頭,不如先低個頭,大丈夫能屈能伸。
「行,你說要怎樣才同意過去?」
「很簡單,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