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喂你喝毒藥
青莞道:「自然有救,若我出藥方,三日之內必然褪去,只是本大夫的規矩,不知蔣公子……」
「說,要我做什麼?」
蔣弘文快人快語,身上這些小點雖然不痛不癢,但密密麻麻的讓人看著恐怖。
青莞掃了趙璟琰一眼,輕道:「聽說顧府人要把六小姐送給賢王?」
蔣弘文心頭一緊,正要說話,一隻大手落在他的肩上,手的主人似笑非笑道:「確實有此一說,金大夫所提要求,莫非與這六小姐有關?」
青莞並不知道眼前二人已將她的身份,打探的一清二楚,自顧自道:「六小姐是個痴傻之人,本大夫心下有些不忍。」
趙璟琰強忍心中的笑意,故作感嘆道:「金大夫仁心仁德,可是想救那六小姐於水火?」
青莞頓了頓,一抹哀傷從眼中一閃而過,道:「救人水火這事,我從來不做,這一遭許是她的命。」
此言一出,趙璟琰,蔣弘文面面相覷,這六小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蔣弘文都忍不住道:「金大夫到底要我做什麼?」
素手慢慢撫上了額頭,青莞咬了咬牙,目光對上趙璟琰的:「王爺答應我的事,可還記得?」
趙璟琰點點頭:「時刻不敢忘。」
「那好,我只要王爺在賢王面前說上幾句話。」青莞眼眸彎彎。
趙璟琰用手指著自己,不解道:「為什麼要我說,這事不應該他做嗎?」
青莞睜了睜眼睛,柔聲道:「因為王爺你,進了這屋啊,所以我改主意了。」
……
三更已過。
偌大的顧府,一片靜寂。
顧松濤翻了個身,推了推身邊的女人:「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放心,一切妥當。明日晚間動手,賢王對她非常滿意。」
顧松濤心中五味雜陳,聲音有些顫抖道:「一定要把她送去嗎?」
華陽撐起身子,定定的看了男人半晌。
顧松濤被她看得無所遁行,遮掩道:「睡覺,睡覺!」
華陽看男人這副模樣,有些不放心,猛的掀了被子,披了衣裳走到外間,喚了丫鬟低語:「多派些人守在外面,一個蒼蠅都不能飛出來。」
……
天微微曉亮。
幾場夜雨後,天氣竟有了一絲涼氣。
顧府依舊如往常般慢慢熱鬧起來,唯一不同的是,丫鬟婆子們行色匆匆,沒有像往日那樣聚在一處閑聊。
而各房各院的主子們,都像紛紛約好的似的,只縮在自個的院里,避而不出。
傍晚時分,華陽郡主帶著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婆子,走到六小姐院門前。
「安神葯都下了?」
譚嬤嬤笑道:「回郡主,今兒的藥量是往常一倍,這院里的人只怕都沒了知覺。」
「好,後面的事情交給你辦。」
譚嬤嬤神色一凜,忙道:「郡主放心。」
……
天色漸漸暗沉,傍晚時分,像是約定了似的,悶雷響了幾聲后,暴雨如注。
就在這大雨中,一頂小轎進了六小姐的院子,須臾,譚嬤嬤撐著油紙傘,扶著轎子出來。
轎子沒有往前去,而是抬到了後門。
後門口,早有馬車等在一旁,見轎子過來,忙迎了上去。
片刻,轎上的人被抬進了馬車裡,譚嬤嬤把傘一收,跟著上了馬車。
車夫長鞭一抬,馬車緩緩而行。
雨點敲打在青石路面上,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
「回爺,他們已經把六小姐抬出了府,咱們是不是……」阿離渾身潮濕,發上還在滴著水。
趙璟琰坐在榻上,纖長的手指放下一顆白子,擰著眉默不作聲,片刻后,他起身走到凈房。
凈房裡,瀰漫著一股藥味。
蔣弘文泡在藥水里,頭也不回道:「正好來幫我看看,紅點消下去了沒有。」
趙璟琰斜著身子沒有動。
「亭林?」
輕輕一聲微嘆,趙璟琰眸色一暗,走到木桶前,蹲下來,目光直視蔣弘文。
「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是一招險棋呢?」
「我倒不覺得。我只是奇怪,倘若你不跟著我去,她會要我做什麼?」
……
「六小姐,你可別怪我,這要怪啊,就怪自己的命不好,明明是個傻子,偏偏長了一副好皮囊,你說不找你,找誰?」
譚嬤嬤不知是心虛,還是覺得時間難打發,一個人自言自語。
「我家郡主也不是那惡人,這事雖然是我家郡主提的,但是拍板的卻是老爺和二爺。六小姐啊,這顧家的男人,一個個都是狼啊,我家郡主要不是背後有靠山,早晚一天也和你那短命的娘一樣啊。」
青莞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譚嬤嬤的話,心裡一片平靜。不管是狼窩,還是虎穴,今日一過,只怕顧府在江南再難立足。
車子拐了幾個彎,走進了一條衚衕,車速明顯慢了下來,如果她沒有犯錯,這應該是行宮的後門。
須臾,馬車停了下來,譚嬤嬤從車上跳下來。
「來了?」
「來了。」
「人呢?」
「這位小哥,人就在馬車上,已經餵過葯了,估摸還有兩個時辰的藥性。」
「得了,別廢話了,趕緊離開。」
「小哥且留步,我家小姐自娘胎里就帶著弱症,這是我有小姐每日要服的葯,一日都不能少,請小哥收好。」
青莞忍不住磨了磨后糟牙。
難為他們想的周到,竟然連安神葯都配好了帶來。一日一盞,神不知鬼不覺,讓她像個傀儡一樣被人玩弄。
此時,青莞聽到腳步聲,還未等她分辨出是男是女時,車簾猛的被掀開。
兩隻大手伸過來,把青莞抱起來,背伏到另一個人的背上。
「小心些,送到王爺房裡。」
「是!」
門吱牙一聲關上,青莞心中避免的心裡顫了一下。
行宮不大,不過須臾的腳程,青莞就感覺被人放在了一張大床上。
「送來的這些姑娘當中,就數這個顏色好,王爺一定喜歡。」
「趕緊走吧,這這種話可不是咱們該說的。」
腳步聲漸漸離去,屋裡一片寂靜。
她凝神聽了會動靜,確認屋裡已經沒有了人,才慢慢的張開了眼睛。
這是一張極大的床,足足可容下五六個人,屋裡四個角落擺著冰盆,床角兩邊熏著香,香里添了料,應該是催情的東西。
青莞用力的嗅了嗅,這香雖是淡淡的,但藥量不少。她從袖裡掏出針,素手輕動,刺入頭部幾個重要的穴道。
……
行宮的花廳里。
夜宴剛剛開始。
賢王,壽王分坐左右主位,蘇州府各府官員戰戰兢兢陪坐在下首。
兩王同時入江南,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更何況賢王此次是為查壽王被刺一案而來。這案子怎麼查,查到哪一步,眾官員心中沒有數,只能靜觀其變。
趙璟琰端著酒杯,朝兄長示了示意,然後一飲而盡。
趙璟瑋淡笑道:「弘文人呢,不會又鬼混去了吧?」
趙璟琰臉色一嘆,搖了搖頭道:「他啊,得了個怪病,渾身長滿了紅點,正在房裡泡草藥呢。」
話音剛落,一個身形矮小的侍衛匆匆而來,附在賢王耳邊低語,賢王微微頷首,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趙璟琰恍若未見,只拿眼角的餘光掃了眼身後的阿離。主僕倆交換過一個眼神,各自垂下了眼帘。
……
菜過三巡,酒過五味,兩位王爺微微有些醉意,被各自的侍衛扶著回去休息。
趙璟瑋一入內宅,醉意便消失不見,他輕咳一聲,隨眾忙上前道:「回王爺,人已送到王爺房裡,藥性還沒有過。」
趙璟瑋臉色一喜,背手入了房間。
古色古香的梨花木浮雕大床上,一個嬌小的女子靜靜的躺著。
來了!
青莞微不可察的顫了幾下睫毛。
趙璟瑋掀了帘子,目光在女子臉上淌漾。膚色晶瑩,柔美如玉,輕薄的衣料初托出已有些起伏的身段。不錯,是個標準的美人。
對了,她是顧府的幾小姐來著?趙璟瑋拍拍額頭,似乎有些想不起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挑開女子的前襟,露出白玉一般的一小半胸脯,趙璟瑋笑眸一眯,眸中射出如狼一般的光芒。
手上一用勁,猛的撕開女子的衣裳,那光芒又盛了三分。絕色啊,果然是絕色。
趙璟瑋迅速褪去衣裳,覆在女子身上,正要對著那櫻桃小口吻下去,忽然脖子一痛,那小口已死死的咬住了他的頸脖,尖尖的指甲抓在他的身上,火辣辣的刺痛。
趙璟琰嚇了一跳,正要揮掌,那女子已經鬆開了口,機靈的從他身下鑽出來,在床上又蹦又跳。
「咬死你……毒死你……哈哈哈哈……毒死你……咬死你……好玩好玩!」
趙璟瑋嚇得臉色大變,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跌下來,高聲呼道:「來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青莞沒有半分懼色,忽的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拍手,一邊去追那賢王,嘴裡語無倫次的叫著:「我們一起玩吧……我來喂你喝毒藥……很好喝的……」
……
趙璟琰半靠錦墊上,臉上的醉意消失怠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阿離啊,爺始終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啊,咱們是不是得早些出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