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0番外——春二娘的春天9
孟彤見她只是這麼一提,春二娘就慌成這樣,哪裡還會不明白春二娘的心思?
她故作不知的笑道,「哎呀娘你先別說話,先聽我說呀,那個男人名叫勒墨長石,是白族三大支系勒墨家族的嫡系的子弟,在家排行老大。
他小時候確實是跟人訂過娃娃親的,跟他訂親的人家是白族的另一個大家族,那馬家的族長弟弟的小女兒,不過那個叫那馬木蘭的小女孩二十八年前,跟勒墨長石跑出去玩時被人給擄走了。
那勒墨長石也不知道是出於自責,還是真的對自己的未婚妻情根深種,二十八年來也確實是一直在尋找那馬木蘭,甚至為了尋找失蹤的那馬木蘭,不惜把繼承人的位置讓給了自己的弟弟。」
孟彤邊說邊注意著春二娘的神色變化,見自家娘親聽了她的敘述之後,愣愣的有些出神,故意壞心眼的輕推了她一下。
在春二娘回過神來后,狀似無意的笑著繼續道,「娘啊,你猜猜那勒墨長石娶妻了沒有?」
「沒有。」春二娘輕吐出這兩個字后,就不自禁的有些恍惚起來。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個男人沖著她激動大喊的模樣。他問她這些年到哪兒去了?
他說他一直在找她,找了二十八年;他說他守著他們之間的誓言,守了二十八年,從來沒有變過;他說他一直在等她回來,原以為一輩子都等不到了;而他那時叫她木蘭……
可惜他認錯人了,她……不是他的木蘭。
想到這裡,春二娘的心底不禁有些黯然,也很羞愧。
她是有丈夫的人,雖然丈夫已經去世了,但做為一個寡婦,她更該從身到心為丈夫守節。如今被一個因為認錯了人的男人的幾句痴情告白,就弄的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她這樣如何對得起死去的丈夫和敬重的她的女兒?
孟彤看著自家娘親突然就紅了的眼框,和那黯然自責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自家娘親大概從沒把她上次說的,希望她再找個人嫁了的話當一回事吧。
想想也是,這個年代講究的是一女不事二夫,寡婦或離異婦人再嫁畢竟只有極少數。
孟彤雖然支持自家娘親再嫁,可春二娘畢竟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婦人,她要是有那種一女不事二夫的想法,這事兒還真不好辦了。
孟彤原就不希望春二娘守一輩子寡,現在查明了春二娘的身世,據探子查得的情報看,勒墨長石也確實是個痴情的好男人。
這麼一個現成的痴情未婚夫送上門來,她娘要是不趕緊抓緊了,豈不可惜?
斟酌再三,孟彤還是決定把春二娘的身世說出來,畢竟要勸春二娘再嫁,勒墨長石這個未婚夫的身份不可或缺,不然以她娘那一根筋的腦子,要說動她再嫁都不知道要多久。
而勒墨長石有了這個痴情未婚夫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怎麼說人家都是自家娘親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就是按先來後到來說,勒墨長石都該排在前頭,她家苦命的爹才是那個不該出現的第三者。
若非娘親被人陰謀拐賣到了靠山村,她的丈夫怎麼都輪不到自家老爹。
而讓孟彤感到最難能可貴的是,勒墨長石在自家娘親失蹤的這二十八年裡,不但沒有放棄尋找她,而且還守身如玉的一直苦等著自家娘親,連個侍候的通房丫頭都沒有。這樣長情又痴情的男人,簡直比金剛鑽還要稀有了。
自家娘親苦了半輩子了,孟彤雖然自覺對自家娘親也算盡心儘力了,可女兒和丈夫的照顧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她有了凌一之後,也很希望有個男人能如凌一疼她一樣,將春二娘捧在手心裡好好的寶貝著。
孟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下定了決心,抓著春二娘的手臂,異常認真的對她道,「娘,女兒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什麼事?你,你說就是了。」春二娘被孟彤這一抓給抓的回過了神,卻也因為心裡想著個男人,而心虛得有些手足無措。
「娘,勒墨長石的那個未婚妻是在五歲的時候被人給擄走的,我讓凌一查過了,當初擄走那馬木蘭的人和把她賣掉的人也都抓到了,我們查到的結果是,當初的人販子把那馬木蘭賣到了水頭鎮靠山村一戶孟姓人家……」
春二娘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愣愣的盯著女兒近在咫尺的臉。
孟彤見她這樣,卻是沖她重生的點了點頭,「娘,勒墨長石沒有認錯你,你確實就是當年被人擄走賣掉的那馬木蘭。
你是四川府人,出身於白族三大支系之一的那馬家族,是那馬家族族長弟弟——那馬戛木的小女兒,還在母親腹中時就與勒墨長石訂下了婚約。」
春二娘心頭酸楚,眼框一紅,眼淚就要奪框而出,卻聽孟彤嚴肅無比的又道:「娘您先別忙著激動,雖然我們找到了您的親人,不過女兒不贊成您認回那馬家的那些人。」
春二娘眼中含淚,神情卻是怔住了,過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道,「為,為什麼?他們不好嗎?可再不好也是為娘的父母兄弟啊。」
孟彤嘆了口氣,把凌一查到的有關那馬戛木一家的情況跟春二娘一一說了一遍,然後才摟著失神的春二娘,語重心長的道:
「娘,他們雖然是您的親人,可您畢竟走丟了二十八年,那馬家的人早就當您已經死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勒墨長石那樣,一直把您放在心上的。
我和凌一都覺得的您的性子太綿軟了,而那馬家的那些人太利害太精明也太貪婪了。
當初祖母祖父只是個小山村裡沒見過世面的平頭老百姓,你都能被欺負成那樣了,要是認了那馬家的那些人,以女兒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們要是向您開口要錢要地要官職,您是給?還是不給呢?
給嗎?他們要錢要地還好說,可那官職要怎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