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邪祟在哪
然而院子里的花木一點變化都沒有,迎秋指著那不遠處的花木說道:「方才那花上趴著好大一隻青蟲,真是嚇人。」
趙淑巧聞言,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那青蟲該不會就是所謂的邪氣吧?」李樂儀見沒有發現異常,語氣也輕鬆很多。
林嬤嬤接著說:「如果這青蟲是邪氣,那我方才經過中庭的園林,那裡的樹上可有兩三隻更大的,豈不是更邪?」
虛元大師在院子里的花木從里走來走去,仔仔細細地在泥土裡翻了又翻,確定真的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不由得疑惑地看向了趙淑巧。
趙淑巧也是十分著急,她明明已經讓伍筱筱將做了手腳的花木換了進來,難道伍筱筱騙了她,那些花木根本就沒有換?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可能,整個人如遭雷擊,一張臉白得滲人。
苦心經營計劃了這麼久,到了這一步居然功虧一簣,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虛元大師也意識到這院子里的花木應該是沒問題的正常花木,今天在這裡應該是找不出證據來了,他本來就是拿人錢財幫人辦事,他應該做的事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於是他高深莫測地又在院子里武了一通,念完了一大串的咒語之後回來,對著伍容筆說道:「老太爺,大小姐的院子里,的確是尋不到邪氣,如此看來,大小姐應不是那邪祟。」
伍容筆更是鬆了一口氣,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若是真的證明伍月是那邪祟,李樂儀一定是要拚命地保下她來,到時候府里定又要有一場風波了。
這個時候伍月走了出來,笑意吟吟的說道:「多謝大師還我清白,現在應該去我二妹妹的朝未閣里查一查了,有勞大師。」
查完朝寧閣沒有查出異樣,可方才又說這邪祟是出在朝雨院,那其他的院子肯定也是要例行檢查的,虛元大師知道做戲也要做足全套,所以朝伍月點了點頭道:「請施主帶路。」
趙淑巧有些慌亂,她心下忍不住有些不好的預感,她連忙說:「大師,二小姐近日在府里未曾出外,應該與那邪祟是沒關係的。」
林嬤嬤慢悠悠出聲:「大師也沒說跟二小姐有關係,巧姨娘不用那麼著急,我相信二小姐為了找出那邪祟,一定不會介意的。」
方才大言不慚地讓大師來伍月的院子里搜查,說話說得那樣好聽,現在真的要去伍薇的院子里查了,又不願意了,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
這句話方才是她們說的,現在讓林嬤嬤抓著話尾甩回來了,趙淑巧和張嬤嬤臉上的表情,像是活生生地吞下了一隻蒼蠅。
伍薇知道今天趙淑巧要做一場好戲給大家看,所以她一直十分安靜地在房間里等消息,沒想到等來的不是報信的下人,而是一大群人,一時間也愣住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常年卧病在床的李樂儀居然也出現了,伍月跟在她的身側安然無恙,她心裡已經翻起驚濤駭浪,但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出去外面迎接。
「二小姐不必驚慌,近日是虛元大師進府做驅邪法事,現在正在每個院子里驅除邪氣呢。」見著了她,張嬤嬤趕緊對她說,讓她稍安勿躁。
做法事怎麼做到閨閣小姐的內院里來了,伍薇心裡十分不滿,但礙於伍容筆眾人都在這裡,她還是裝出一副識大體的樣子出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下人去做就好。」
虛元大師走進了院子里,依著剛才在伍月院里的模樣又重複了一遍,因為剛才已經看過一次了,所以這一次大家都沒有那麼緊張,看得也沒有那麼入神了。
四散的符紙在天空飄落,鋪在院子里的每個角落裡,伍薇看著虛元大師在她的院子里胡亂武了一通,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她早就知道這個虛元大師是她娘請來的,對於這種騙錢的江湖神棍,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迎秋這個時候又驚呼了一聲,趙淑巧心裡有氣,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看到幾條蟲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怎麼這麼不成體統?」
她以為迎秋又在故技重施地諷刺她,卻沒想到迎秋瞪大了眼睛,驚慌地說:「不是……巧姨娘,你看院子里的符紙,全部都被血染透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到了院子里去,果真如迎秋所說,院子里四散的符紙,一張一張粘在泥土之中,慢慢地變成了血紅色,這麼看去,就好像所有的符紙都被血染透了一樣。
趙淑巧一看這個情景,身子禁不住一軟,差點就站不穩。
這原本是她計劃里在伍月院里找出來的證據,那些動了手腳的花木,為什麼會出現在伍薇的院子里,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原本以為是伍筱筱沒有將有問題的花木放進伍月的院子里,沒想到伍月早已經留了一遭,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這些有問題的花木換到伍薇的院子里了。
她可憐的女兒那麼無辜,現下卻被眼前這樣狠毒的女人所害,她想著,那毒意從眼神就流露了出來。
偏偏伍月還嫌事情不夠大,裝著驚慌失措地吐出話來:「大師,難道這就是那些邪氣嗎?這麼說來……二妹妹豈不是就是那個邪祟?」
虛元大師也愣住了。
原本應該出現問題的大小姐一點事都沒有,這些有問題的花木卻在二小姐的院里出現了,他不得不壓下心驚,硬著頭皮說道:「這邪氣出現在此處,著實蹊蹺。」
「大師,二小姐近日從未出過府中一步,根本就不可能是那邪祟,大小姐的朝寧閣就在朝未閣的旁邊,許是那些邪氣跑到了二小姐的院子里來也不一定。」張嬤嬤已經驚得失了神,一心只想將所有的事情往伍月身上推去。
伍薇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聽了這些話,終於反應過來,連忙順著張嬤嬤的話說下去:「一定是這樣的,大姐,你不要狡辯了,你就是那邪祟,是你的邪氣跑到我的院子里來了。」
事到如今還不依不饒地要拉她下水,她剛才任由趙淑巧和張嬤嬤欺壓,可不代表她是怕了她們。
「剛才大師已經去過我的院子里了,他可是仔細查看過我的,我的院子里一點問題都沒有,我院子里沒有邪氣,那邪氣反而跑到你的院子里來了,那可真是奇怪了。」
伍月院子里沒邪氣,在伍薇院子里發現的邪氣,卻硬要說是從伍月的院子里跑過來的,這也太牽強了,伍容筆當然能聽明白其中的意思,他看著伍薇重重喝了一聲:「柔蕙,一個月的禁足還沒受到教訓嗎?現在竟還敢強詞奪理,企圖繼續污衊你的大姐!」
伍薇眼裡驀地就流出淚來,梨花帶雨的好不可憐,「祖父,我不是邪祟,我也不知道那邪氣怎麼就會出現在我院子里……」
「大師還在這裡,他都還沒說話,你現在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還是我們國公府里的二小姐嗎?」對於這個不成體統的庶女,伍容筆已經沒了耐性。
「大師,你說這邪祟出在我們這朝雨院,這話果然不假,如今果真就在二妹妹的院子里發現了邪氣,這邪祟應就是在這朝未閣里吧?」伍月對著虛元大師說道。
這句話讓虛元一下子就醒悟過來,他剛才可是說了這邪祟在朝雨院里的,如果他沒有在這朝雨院里找出任何的證據找出邪祟,那他豈不是在自打嘴巴,這傳出去可是關乎他的招牌,可沒想到大小姐的院子里沒有找到異樣,現在在朝未閣里就發現了問題,恰恰能讓他自圓其說。
「這邪祟的確是在朝未閣里。」
趙淑巧驚得瞪大了眼睛,重重地喊了一聲:「虛元大師,二小姐她不是邪祟!」
虛元的冷汗都快滴下來了,「這邪祟是在朝未閣,可二小姐近日沒有出府,所以並不能說明二小姐就是這邪祟。」
趙淑巧聽完這句話,忽然就哭出聲來,「可憐的二小姐,這院里怎麼會突然就進了邪祟,分明就是近日才回府的人將邪祟帶了回來,二小姐只是無辜受了累。」她字裡行間的意思十分清楚了,伍月雖然不是邪祟,但就是她把邪祟帶回來的,連累了二小姐。
李樂儀沒想到趙淑巧居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眼裡驀地就寒了下來。「巧姨娘,你若是再這樣胡亂攀咬,可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趙淑巧歹毒的視線定在李樂儀身上,這個可惡的女人,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現在她的女兒,還費盡心思來害她的女兒,她真是恨不得殺了她,「夫人,今天我就是豁出去了,我是個姨娘不假,二小姐是庶女,可也不是這樣任由夫人和大小姐欺凌的,明明就是大小姐在外面將邪祟帶進了二小姐的院子里,這些我可不是憑空說來的,都是大師在我們府里查出來的,朝雨院里近日回府的,就只有大小姐一個,她的院子里雖然沒有邪氣,證明了她不是邪祟,但也不能證明這邪祟就不是她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