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安排
因為之前同壽王府有過不愉快,又有了福大總管的提醒,齊罡到了壽王府後便同王府的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接待他的,自是小寶兒。
只是這些年,小寶兒當了壽王府的總管,大家都敬他一聲「小寶爺」。
這都已經敲過了二更鼓了,宮裡卻在這個時候來人,小寶兒也知事情緊急,安頓好齊罡后,他便急急地往內院而去。
內院里,趙卓同沈君兮還未曾歇下。
在平姑姑離開后,他們二人又窩在一處說了會話,在聽得宮中傳出旨意讓他們進宮后,兩人皆是驚愕。
「怎麼是這個時候?」沈君兮看了眼屋裡的自鳴鐘不解地道。
「不知道,但我覺得這並不是個好事。」趙卓沉色道。
若非十萬火急的事,宮裡是不會在落鑰之後還將人召進宮的。
況且今日來壽王府傳口諭是齊罡,而不是吳公公等人,趙卓便擔心起自己前些日子夜闖禁宮的事。
是不是齊罡發現了什麼?
趙卓的眉頭就緊鎖到了一起。
「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先換衣服進宮吧。」沈君兮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既然宮裡派了人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更何況那個禁衛軍大統領齊罡還在門房裡等著呢!
「我可能會要食言了……」趙卓揉了揉頭,就有些無力地擁住了沈君兮,很是失落地道,「事情好似朝著我不能控制的方向發展了……」
「我知道,這不能怨你。」沈君兮轉過身來反抱住了趙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與你一同面對,只可惜嘉哥兒還那麼小,倘若我們發生了什麼意外,他一個人在這世上該如何是好?」
說著說著,沈君兮就伏在趙卓的懷裡嚶嚶地哭了起來。
重生一次的她真的什麼都不怕,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嘉哥兒。
沈君兮的話也提醒了趙卓,現在嘉哥兒才是兩人最重要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嘉哥兒跟著他們一起涉險!
「我去叫席楓和徐子清來,讓他們先帶著嘉哥兒跑!」趙卓並不清楚昭德帝是為何要在這個時候召自己入宮,可是為人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
沈君兮擦了擦臉上的淚,點了點頭。
有些事,必須未雨綢繆!
否則真走到那一步再做打算就晚了。
禁衛軍統領的突然造訪,自然也驚動了席楓和徐子清,因此當趙卓傳話要找他們二人時,他們幾乎是第一時間趕到了雙芙院。
因為沒有時間解釋太多,沈君兮只是讓他們兩人想辦法帶著春娘和嘉哥兒先行離府。
和趙卓一同闖過禁宮的二人又有什麼不明白。
見著王妃一臉託孤的慎重,他們二人便道:「屬下就是拼著自己的性命不要,也會護著小世子的周全。」
沈君兮便在哽咽聲中,看著他們抱著嘉哥兒帶著春娘消失在了夜色里。
「走吧,我們也不能讓齊大統領等得太久了。」趙卓便攬了沈君兮的肩道。
沈君兮只覺得自己雙腿有些發軟,雙手也忍不住打顫。
此去還能不能回來,她的心裡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切或許不會像她想象的那麼糟,上一世趙卓不就成功為張禧嬪平反了么?
沈君兮就在趙卓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雙芙院。
只是二人還未走得太遠,便瞧見了匆匆趕來的平姑姑。
「王爺、王妃,你們帶著我一起入宮吧!」她很是懇切地道,「這麼些年了,我也該為禧嬪娘娘去御前說句公道話了。」
趙卓看著平姑姑,也就默默地點了頭,他的懷裡確實還揣著從傅老太醫那得來的那封信。
無論如何,當年的事也應該有個了斷了。
出發前,趙卓便在心裡做了打算,不管父皇今日是為了什麼事找他,他也打算將傅小太醫當年的那封信交與昭德帝,以還生母張禧嬪一個清白。
三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到了門房。
齊罡見到他們三人,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拱手道:「皇命在身,還望殿下見諒!」
說完,他就伸手指向了停在門房外的一輛其貌不揚的黑漆平頭馬車。
沈君兮和趙卓沒有多話,相互攙扶著上了車,平姑姑本欲在車後跟車而行,沈君兮卻以天寒地凍為由邀她一同共乘馬車。
對此,齊罡並未反對。
平姑姑也不想在此處多浪費時間,她感激地看了沈君兮一眼,也上了車。
因為還在正月里,夜裡很冷,車軲轆壓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讓車裡的人覺得更冷了。
趙卓就有些後悔剛才走得太急,沒有為沈君兮拿上一個暖手爐,他只好又將沈君兮往懷裡攏了攏,想用自己的衣袍為她保暖。
好在壽王府離皇宮並不遠,不一會的功夫,他們便聽到守宮門的守衛同齊罡打招呼的聲音。
隨後他們下了馬車,就有提了燈的小內侍迎了上來,同齊罡抱怨道:「可算回來了,皇上在御書房都等得不耐煩了。」
沈君兮就有些緊張地看了趙卓一眼。
沒想她卻聽到齊罡同那小內侍淡淡地道:「這不是天寒地凍的,又是夜裡,不敢跑馬,所以路上花的時間比平常更多一些。」
趙卓沒料到齊罡會這麼說,就頗為感激地看了齊罡一眼。
而齊罡卻和往常一樣冷著一張臉,臉上絲毫看不出有情緒的波動。
那如人精似的小內侍卻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連忙同齊罡賠笑道:「這樣的天氣還要出宮去當差,還真是辛苦大統領了。」
「份內之職而已,說不上辛苦不辛苦。」齊罡的語調依舊冷冷淡淡的,「倒是咱們的腳程還要更快些,我可不敢保證皇上一直有耐心等著咱們。」
原本還想同齊罡套近乎的小內侍便噤了聲,提著那盞氣死風宮燈急急地在前面引著路,生怕背上個延誤的罪名。
燈火通明的御書房內,昭德帝將身邊服侍的人都給遣了出去,唯獨留下了福來順在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