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生之後的第一次考驗
休息一天之後,顫顫巍巍的秦風終於能由別人攙扶著下床了。
其實秦風的靈魂並沒有任何問題,但這幅身體太虛弱了,不過好在平日里有雞湯續命,只是有些營養不良,否則的話,秦風非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不成。
看著攙扶著自己的小丫頭婉兒,秦風心中一陣暗爽,果然是萬惡的舊社會,不過這種感覺為什麼讓人覺得很不錯呢?
婉兒沒有姓,或者說沒人知道她姓什麼,她五歲便被賣進了秦府,十二歲的時候秦毅過世,秦府遭遇大變。秦毅病故,秦風瘋癲之後,秦府真正做主的變成了魏軍,很多對秦毅忠心耿耿的老僕都被魏軍找各種理由趕走了。婉兒是個小丫頭,沒人在意她,而她被賣進來的時候太小,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家在什麼地方,再加上她不想走。所以就留了下來,成為了服侍秦風的唯一一個丫鬟。
而且,若不是婉兒悉心照料的話,可能秦風已經被餓死了。當然,如果魏軍發狠的話,婉兒也無能為力,別說保護秦風,連她自己都有可能死於非命。
不過不知魏軍是出於什麼目的,可能是怕有閑言碎語,也可能是想慢慢蠶食秦府的家業,更可能是覺得秦風已經瘋了,他完全可以憑藉這個傀儡一直好好當他實際上的秦家家主。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秦風瘋癲的時候可以完好無損地活下去,但是如今清醒過來之後...
心中有事的秦風並沒有看到腳下的路上有一個小坑,一腳便踩了上去。
「少爺,小心!」
感覺到秦風的身體一歪,婉兒連忙尖叫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攙扶著秦風。
婉兒年紀還小,但不知是不是常年獨力伺候秦風的緣故,力氣卻很大,一下就扶住了瘦弱的秦風。
秦風心有餘悸地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扶著一棵柳樹站定。再看婉兒時,只見她稚嫩的臉上滿是擔憂,細密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竟有一番別樣的美感。
時值初夏,天氣略微有些炎熱,屬於秦風的五百畝土地上,不分男女全部都是辛勤的勞作,而無人看管的兒女們則在田壟邊上自由自在的玩耍。
柳樹很粗,看上去至少有幾十年的樹齡,將射向秦風的烈日遮蔽,偶爾有一陣清風拂過。
深吸一口空氣,無比的清新,秦風發現自己有些愛上這種感覺了,如果沒有魏軍那個惹人厭的傢伙,那這裡的日子完全可以說上一句完美。
斟酌了一下措辭,秦風試探地問道:「婉兒,你覺得...魏管家怎麼樣?」
「他不是個好人。」婉兒眉頭微微皺起,看著讓人有些心疼。如果放在前世的話,像她這麼大的丫頭應該還在無憂無慮的上學,可婉兒卻顯得有些成熟,天知道在秦風瘋癲這一年中她經歷過什麼。
「如果我把他趕走的話...會怎麼樣?」
「少爺是秦家的主人,秦家的事自然是少爺說了算。」
看著單純的婉兒,秦風一陣苦笑,雖然還不清楚這個時代的規則,但他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應該沒這麼簡單。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夠魏軍把不投靠他的人全部排擠走,若是秦風貿然開口趕走魏軍的話,只怕很難達成目的不說,還有可能打草驚蛇,引起魏軍的注意。
「婉兒,那些被魏軍趕走的人,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婉兒嘟起小嘴想了想,開口道:「婉兒也不知道全部,但是有幾個就離秦家莊不遠,不過聽人說他們的日子不怎麼好過呢。」
秦風眼前一亮,覺得有戲,繼續問道:「那我如果讓他們回來的話,他們會願意嗎?」
「肯定啊。」婉兒聽了這話之後歡快地像一隻小鳥,嘰嘰喳喳道:「他們都是當年最忠心老爺的人呢,若不是魏管家欺負人,他們怎麼會走,少爺如今讓他們回來,他們一定會感念少爺的恩德。」
「那這樣。」秦風壓低聲音道:「你悄悄從後門溜出去,讓他們從後門悄悄到我的書房來,注意不要讓人看到,尤其是不要讓魏軍和他的手下看到,能不能做到?」
婉兒雖然不知道秦風想幹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邁開兩條初具規模的長腿往後門去了。秦風所住的地方是秦府的後院,雖然秦風沒有妻妾,後院也沒有什麼女眷,但按照規矩,沒有允許的話,哪怕魏軍是秦府的管家也不好隨便進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一些人進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
十日之後,剛剛從府外歸來的魏軍步履匆匆的向內快走幾步,入夏之後的天氣越來越熱了,他恨不得一步就邁進屋內,喝一碗避暑解渴的綠豆湯。
不想門口的一名家丁攔住他道:「魏管家,少爺讓你回來之後去一趟。」
魏軍腳步立刻頓住,皺眉問道:「少爺?」
那家丁點了點頭,肯定道:「是少爺。」
魏軍不屑地撇撇嘴,邁開步子繼續向前行走,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秦風清醒的事已經算不上秘密,或者說當初秦風想的有些簡單,在這麼一個家中,除非他什麼都不做,每天躺在床上躺屍,否則清醒過來的消息不可能瞞過魏軍。
不過秦風也耍了一個小聰明,裝失憶,不管魏軍信不信,他都不敢在自己剛剛清醒過來之後便動手,而這就給了秦風準備的時間。
不管怎麼說秦風都是秦府的主人,魏軍自然不好怠慢。輕車熟路,沒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魏軍便來到了秦風所住的地方。
伸手輕輕敲了幾下門,沒等裡面的人回應,魏軍便一把推開房門闖了進去,口中叫道:「少爺,你叫我來...」
「呼!」
話還沒說完,一根棍影挾裹著風聲猛然落下。
「咔嚓!」
棍棒和腿骨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
「嗷!」
魏軍彷彿受傷的野獸,抱著自己的斷腿在地上輾轉哀嚎,好不凄慘。
「婉兒別看,回裡面去。」
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如果仔細聽的話,還能察覺到這聲音有些顫抖,想來這聲音的主人並不平靜。
「是,少爺。」
小丫頭怯生生地答應一聲,徑直跑進了裡屋。
「讓他安靜一點,把門關上。」
埋伏魏軍的人也不說話,矮下身子狠狠一拳砸在魏軍的腹部,哀嚎聲戛然而止,隨後關門聲傳來,屋子裡重新陷入一片陰暗之中。
魏軍疼痛難忍,額頭上的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迅速滑落,一嘴微黃的牙齒差點被他咬碎。被他抱著的那條腿呈現出詭異的彎折,殷紅的血跡緩緩滲出,染紅了他那單薄的衣衫。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從陰暗的深處緩緩靠近。
魏軍強忍著劇痛,緩緩抬頭,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來人,咬牙切齒道:「少爺...為何...要害老奴?」
被魏軍那雙怨毒的眸子一瞪,秦風嚇了一跳,下意識便想轉身逃跑,但想到自己的處境,秦風一咬牙讓自己鎮定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魏軍,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
最後,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魏軍先移開了雙眼,不敢再直視秦風。
秦風無聲地長出了一口氣,他清楚,這第一次交鋒,自已贏了。但他沒有大意,對於魏軍這種人,必須一次就被他打死,否則的話,肯定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管家在我秦家近二十年,我尊稱您一聲叔父也不為過,所以您放心,我不會為難您。」
他娘的,一言不發腿就被打斷了,這還叫不為難的話,什麼是為難?
不過秦風並沒有給魏軍說話的機會,而是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去青樓的錢是哪來的?」
魏軍吃了一驚,連腿上的劇痛都忘記了,一雙眼睛瞪得滾圓,驚訝道:「你監視我?」
不過沒等秦風回答,他立馬惡人先告狀一般質問道:「我為你們秦家辛辛苦苦,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哪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不過去青樓消遣一下,少爺便出手如此狠毒,是何道理?」
有了開頭,秦風心中的不安去了大半,身體也不再顫抖,腦中的腹稿也全部回憶了起來,侃侃而談道:「我秦家並不算什麼富貴人家,尤其是父親仙逝,我連城內的祖宅都變賣了,就剩下這麼一座莊園,五百畝薄田。你一個管家,家裡妻子、兒女俱全,哪來的銀錢去青樓消遣?」
魏軍梗著脖子,大聲辯駁道:「我攢的不行嗎?」
秦風微微一笑,掰著指頭給魏軍算道:「你去一次青樓花了二十兩銀子,你一個月的月錢分文不動,是五石粟米...算了,我給你算一兩銀子,比那點糧食只多不少。也就是說,一家老小不吃不喝,一點不用,你攢了一年零八個月就為了去一次青樓消遣?」
魏軍臉上升起一絲愕然,但卻無言以對。
「而且這不是你第一次去青樓,遠的不說,就說我清醒后的這十一天,你一共去了三次青樓,每次的花銷不少於十兩銀子。我就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攢了幾年的銀子,就為了等我清醒之後去青樓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