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少年6
張成嶺聽說過五湖碑,卻從未見過。他知道,凡是五湖盟弟子,皆要祭拜五湖碑,只是自他長大記事以來,從未來到過太湖,自然從未祭拜過五湖碑。
高崇帶著張成嶺並幾個弟子直接來到了太湖邊上五里,那裡有一片被岳陽派弟子嚴格看守的區域,正中間矗立著高高的一塊碑,很遠就能看到,那就是五湖碑。
高崇命弟子全部在外面,只帶著張成嶺進去。
張成嶺跟在高崇後面,看到裡面其實是一個大大的廣場,正中間有一塊高高的六面石碑聳立,正面刻著五個大字「五湖天下盟」。
廣場四周也矗立著幾個巨大的條幅,張成嶺瞥了一眼,看見其中兩個條幅上寫著「五洲同飲江湖水」,「湖海龍門天地情」。
到了五湖碑前,高崇示意張成嶺跪下,然後鄭重的給五湖碑行了禮,才道:「百年前我們的先祖在竹林,效仿桃園三傑,結拜為五姓兄弟。他們同心協力,互相幫助,開門立派,廣收弟子,才有今日的五湖盟。」
「在此立碑就是告訴後人,先有五湖高義,後有天下之盟。」高崇的語氣很重。
張成嶺看到五湖碑的其中一面,刻著鏡湖派三個大字,最下面的名字,是他父親的名諱「張玉森」。他不由深深的叩拜下去,為了他的父親。
高崇示意張成嶺站起來,帶著他走進五湖碑,細細瞻仰,五湖碑上刻著的每一個名字,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高崇語重心長的說:「孩子,你若繼承你父親的掌門之位,以後你的名字也會刻在碑上,世世代代供子孫敬仰。」
張成嶺深深地注視著父親的名諱,頓時升起萬丈豪情,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要辱沒父親的名聲。
高崇又說:「有人跟我說,你不是掌門的材料。也有人跟我說,你擔不起此重任,希望我能在五湖盟當中找一位出色的弟子過繼到張家,替你承擔這個責任。」
張成嶺不由轉頭看著高崇。
高崇難得笑了一下,說:「高某不同意,無論如何,你才是張家的血脈。」
張成嶺看著高崇,眼裡泛起感激之色。
高崇很滿意,見天色不早,就帶著張成嶺離開。他們來到外面,卻沒有發現等候的弟子。
「山兒!邀之!」高崇喊了一聲卻不見弟子回應,心裡詫異。
就在此時,一群人忽然呼啦啦圍了過來,將高崇和張成嶺圍了個嚴嚴實實。張成嶺仔細一看,那些人穿戴整齊劃一,手裡還拿著弓.弩,除此以外,跟隨他們的岳陽派弟子全被抓了,脖子上全架著刀劍。
領頭的一個人身著黑衣,二十來歲年紀,氣勢卻足,對高崇說:「高盟主,我們又見面了。」
高崇面沉如水:「韓統領竟然出此下三濫的招數,是想逼高某就犯嗎?」
韓統領卻笑了笑,說:「高盟主,在下意欲化干戈為玉帛。你把張家遺孤交給我,我把他們都放了,否則的話……」
張成嶺沒想到他們是沖著自己來的,吃了一驚,連忙看向高崇。
高崇毫不猶豫的擋在了張成嶺面前,反問:「否則怎樣?」
韓統領舉手示意,他的手下紛紛舉起了弓.弩,齊齊對準了高崇和張成嶺。
高崇的臉色很不好看,弓.弩勁急,非人力所能擋,這麼多弓.弩,能把他和張成嶺射成篩子。可是讓他就此交出張成嶺,他說什麼也做不到。
高崇牢牢的擋在張成嶺面前,質問:「弓.弩乃國之重器,不得私藏,晉王想造反不成?」
韓統領笑了一下,說:「高盟主,您就不用替貴人們操心了。您把孩子交給我,他還能活。不給的話,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哼,想帶成嶺走,除非我死!」高崇大喝,擋在張成嶺面前的身軀高大威武,一動不動。
張成嶺震驚不已,看到前面高崇高大的泛著綠色的身影,心裡感動。
韓統領卻不為所動,道:「高盟主,你別以為我是虛言恫嚇,不敢動手。天窗無所不知,就算我今天把你們通通殺光了,我照樣可以找出琉璃甲的真相。」他似乎已經不耐煩了,舉手示意手下馬上射擊。
高崇見今日不能善了,只能拔劍嚴陣以待。張成嶺也忍不住抿了抿嘴,縱使他再年輕,也知道現在情況不妙。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人猛然從韓統領後面竄出,身形矯健飄渺,快如閃電,弩.箭紛紛掉頭朝那個人射去。
張成嶺吃了一驚,師父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突然竄出來的這個人,動作快得他根本看不清形貌,但這個人周圍籠罩著淡淡的柔和綠光,只有他的師父才有。
與此同時,韓統領也猛然變色,盯著那個人的步伐遲疑不定,見手下馬上要發出第二波弓.弩,連忙出口制止,沒想到下一刻,另一個人突然竄出,牢牢扣住了他的喉嚨。
「還不放人?」第一個突然出現的自然是周絮,他此刻蒙著面,威脅韓統領的手下。
韓統領疑惑地看著周絮,然後毫不猶豫的下令:「放人。」
韓統領的手下令行禁止,馬上將岳陽派的所有弟子放還。
高崇看到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心中驚喜,連忙詢問:「兩位兄弟是?」
「高盟主別攀親了,」扣住韓統領的自然是溫客行,他說話毫不客氣,「還不走,等著人拿八抬大轎相送嗎?」
情勢如此緊張,張成嶺卻忍不住低頭微笑了一下,溫叔說話還是這麼有意思。還有,在這緊要關頭,師父和溫叔都來救他了。
高崇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說了一句「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便帶著張成嶺和弟子們離開。
高崇回到岳陽派依然覺得今天的事情驚險不已。他不露聲色,讓張成嶺回去休息,又派弟子加強各處的防守,暗暗擔心,英雄大會召開在即,恐怕再生事端。
張成嶺回到松柏居,忍不住心中雀躍,臉上也帶了出來。他關上房門,心想,師父和溫叔一直在看著他,他們都在關心著他,那他也不能辜負師父和溫叔的期望。想到這裡,他盤膝坐下,開始打坐。
張成嶺卻不知,因為他今日遇險,讓周絮出手相救,卻暴露了身份。
原來韓統領本名韓英,與周絮是舊相識。溫客行何等聰明伶俐,通過韓英和周絮的短短几句話,便推測出無數訊息。韓統領走後,他便繞著周絮上下打量,說:「又是天窗又是莊主,我到底是喜歡上了一個怎麼樣的人物啊?」
周絮低聲道:「剛才多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人情倒是不欠你,欠我一個解釋。」溫客行笑了,「阿絮啊阿絮,你是要我相信你為了三錢銀子做到這種地步嗎?張成嶺和你到底什麼關係?」
周絮道:「我在越州對老漁夫的承諾已了,只是見到這孩子身邊危機四伏,我沒辦法做事不理。」他突然笑了一下,「就當做善事了,或許百……或許之後見到閻王爺,能夠少受些抽筋扒皮之苦。」
溫客行點頭贊同,嘆道:「世代相交,爾虞我詐。萍水相逢,性命相托。有意思,有意思。」他忽然話意一轉,「阿絮,你果真和五湖盟全無半點關係,對吧?」
周絮馬上察覺不對:「你這麼問,難道你和五湖盟有仇?」
溫客行笑而不語。
周絮道:「那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那日鏡湖山莊滅門,你出現在島上,純屬巧合?」
溫客行湊上來,低聲說:「倒也並非巧合。」
周絮看著他不說話。
溫客行又笑了,說:「我是跟著你呀。你說有緣江湖再見,而我不想坐等緣分天賜,那自然要主動些了。」
周絮不相信,說:「我當你是朋友,才直接問你的。」
溫客行收斂了笑容,不敢置信:「你當我是朋友?我們都在一起出生入死這麼多回了,你還只當我是朋友?難道我的表現不夠明顯?」
周絮偏過了頭。
溫客行笑嘆:「溫客行啊溫客行?看來你還要再加把勁嘍。」他忽然湊近,幾乎能聞到周絮的呼吸,「阿絮,你怎麼不問問我,把你當做什麼?」
「管你當我是什麼。」周絮微不自在,低聲說了一句,轉身就走。
溫客行笑了,連忙跟上。阿絮這嘴硬心軟的毛病,真的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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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湖碑上那五個字,有一個字不認識,捂臉
五湖而同盟,第四個字,不知道是啥,寫了個同字,大家湊合吧(已改成五湖天下盟,感謝『箴言』,抱抱你)
總算沒有食言,下午的更新送上。
今天晚上不一定,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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