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少年2

趙敬為了顯示自己仁義，對沈慎和張成嶺非常看重，無論在哪裡，都把他們擺在重要位置上。尤其是隨著武林大會的臨近，一些和趙敬關係比較近的幫派和一些名門大派陸續來到岳陽，這些人來到的時候，趙敬必定帶著沈慎和張成嶺親自去接待，倒是讓張成嶺認識了不少人。

虎沙幫，斷劍山莊，華山派，斷刀門，丐幫等等，幾乎全都來了。趙敬將這些關係近的幫派和大幫派直接安排在岳陽派住下，至於那些關係比較遠的，或者小門小派，只能住在外面的客棧。

張成嶺只是個小輩，大多數時候是個連話都不用說的背景板，倒是沈慎一直鄭重地向所有人介紹：「這是我四哥張玉森的遺孤張成嶺。」

那些人不管心裡如何想的，都誇讚他少年有為，必定能繼承其父風範云云。

張成嶺看著這些人身上的黃光或者紅光，反正沒有一個綠光，低下了頭，謙虛行禮：「晚輩愧不敢當。」

沈慎背地裡對張成嶺道：「成嶺，這些都是場面上的事，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人在江湖走，總要習慣這一切。」

「是，我知道，謝謝沈叔叔。」張成嶺非常感激，知道沈慎在教他。

離二月二越來越近了，張成嶺問沈慎：「沈叔叔，少林峨眉這些門派怎麼還沒來？」

「哼。」沈慎哼了哼，道，「五湖盟立世百年，但是少林峨眉這些門派立世已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底蘊比五湖盟強得多。少林峨眉自恃身份，能在二月二當天到來，已經算給五湖盟面子了。」

「原來是這樣。」張成嶺明白了。

武林大會的前一天，又有一個門派來了，清風劍派。

張成嶺隨著沈慎去迎接清風劍派的時候，心裡十分好奇。阿湘姐姐喜歡的曹大哥是清風劍派弟子，曹大哥赤誠忠厚，頗有俠義之風，怎麼他的師父反而與趙敬勾結呢？

他見到清風劍派的時候，忍不住愣了一下。清風劍派領頭的那人一臉寶相莊嚴，看起來頗為正氣威武，但是在張成嶺的眼中，他身上泛的是紅色。

趙敬迎上去，親熱地握住那人的手，口稱莫掌門。張成嶺這才明白，這位原來就是清風劍派的掌門莫懷陽。他又往後望去，莫掌門後面跟隨的兩個，一老一少，倒是都是綠光。

那位綠光老人長得頗為滑稽，尤其是眼睛非常小，臉上皺紋頗多，感覺平時很愛笑，此刻臉上卻非常嚴肅，當他是看到莫掌門與趙敬談笑風生的時候，臉更是板得幾乎沒有表情。

綠光的年輕人倒是面上一片坦然，看起來非常率直，看著莫掌門的眼神帶著崇拜。張成嶺一直靜靜地聽著，聽趙敬又向那位綠光老人和綠光年輕人打招呼，才知那位綠光老人就是曹大哥的師叔范懷空，而那位綠光年輕人是莫掌門的兒子，也就是曹大哥的師兄莫蔚虛。

他記得阿湘姐姐曾經說過，這位師叔對她非常好，比對曹大哥還好。果然，這位范師父性情悲憫和善，那位師兄也是好的，只是可惜了，清風劍派有一個這樣的掌門。

張成嶺見沈慎又在介紹他，連忙打起精神應對。他行了禮之後，警覺地發現這位莫掌門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不是馬上要殺他的眼神，而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想殺隨時就可以殺掉的那種。

張成嶺只覺得寒毛直立，這位莫掌門真的非常危險，跟他當初見到蠍王的感覺差不多。說到蠍王，張成嶺覺得非常奇怪，趙敬明明非常倚重蠍王這個義子，許多時候卻不帶他出來見人。像武林大會各門各派到來這樣的場合，他很少帶蠍王露面。

這樣也好，免得他見了蠍王忍不住。

很快，二月二到來了。俗語有云：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多半要下雨。果然，早上張成嶺起床之後，發現天上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冷得人寒浸浸的。

他又給自己穿了一件厚衣服，才走出了房門，抬頭望望灰濛濛的天，做了一個深呼吸。這一天，也是他十五歲的生辰。猶記得去年他十四歲生辰時，父母兄長俱在，笑語歡顏，不過一年，物非人非。

儘管天公不做美，趙敬依然將武林大會辦得極為隆重。寬闊地岳陽派練武場地被裝扮一新，上面早就搭好了頂棚，下面整齊排列著許多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美食美酒。更有無數下人丫環穿梭其間，領著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各派弟子來到相應的位置，人數雖多，竟然絲毫不亂。

武林人士皆嘖嘖稱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張望，見還有許多人沒來，只得耐心等待。

這只是外場，內場在寬闊的岳陽派議事大廳。趙敬做為主家，高倨上位，其兩旁分別坐著沈慎和蠍王，而張成嶺就挨著沈慎坐。

是的，做為五湖盟鏡湖劍派的唯一弟子，他一個少年，獨享了一個好位置。

張成嶺往下一望，清風劍派，斷刀門這些與趙敬非常親近的門派坐得位置也極好，離趙敬很近，不過，還有幾張更近的椅子空著，也不知道是誰還沒來。

張成嶺小心地往左瞥了一眼，蠍王雖然坐得位置極好，整個人看起來卻不太開心，一個個默默地喝酒。大廳里極為熱鬧，但是所有人都像沒看見他似的，誰也沒有跟他說話，甚至連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忌憚，張成嶺忽然明白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這些人都在忌憚毒蠍，毒蠍的名聲一向極差，蠍王雖然是趙敬的義子，也不敢讓這些人接觸。

張成嶺又瞥了一眼趙敬，他看起來頗為得意，無論誰來敬酒，幾乎酒到杯乾，說話也豪氣得很，與他初見時的富貴謹慎的趙敬大不相同。

小人得志。張成嶺又想起了一個詞，最適合現在的趙敬。

武林大會是有時辰規定的，到了時辰，趙敬站起來，舉起雙手示意，大廳里很快安靜下來。趙敬環視一周，神情閃過得意，大聲道：「諸位……」

話未說完，遠處傳來一聲佛號：「阿彌托佛。」聲音渾厚，內力精湛，頓時把趙敬的話壓了下去。

張成嶺看得分明，趙敬的臉上閃過尷尬和惱怒，只是很快又轉成了驚喜，道：「少林大師來了，大家快隨我一起迎接。」

真是會做戲。張成嶺跟著沈慎站起來，隨著趙敬去迎接少林大師，後面的武林群豪也都跟著，看起來浩浩蕩蕩，聲勢頗大。

到了外面，張成嶺的臉上閃過驚喜，幾位少林大師和幾位峨眉女道姑中間，站著一個眉眼精緻的年輕人，蕭蕭疏朗，氣韻淡然，正是周絮。

趙敬也吃了一驚，他是見過周絮的，此刻見到他有些意外，問：「不知周英雄到此有何貴幹？」

周絮環視一周，輕舉雙手，朗聲道：「四季山莊莊主周子舒見過諸位。」

四季山莊！這個名字一出，所有人都為之側目。能夠參加武林大會的，大多是年長成名的武林名宿，對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四季山莊如雷貫耳。

沒想到，四季山莊沉寂了十年，竟然又有四季山莊的莊主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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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下時間，四季山莊沉寂只有十年

范師叔應該是在莫懷陽要打鬼谷之前極力反對，被莫懷陽一怒殺了。

怎麼救范師叔呢？撓頭。

還有，四季山莊莊主周子舒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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