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特殊的劫匪
沒想到今天我又冒充了一回記者,和上次不同這次我主動要求的,但相同的一點就是犯罪嫌疑人身上都有悲劇的因素存在,我明白這次絕對不能出現和上次結局相同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我似乎在這個人身上看到了「王晨宗」的影子,差不多的年紀,都是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都是父親……
想到這兒我心裡明白無論如何要幫助到眼前這個因為無助而選擇犯罪的父親,於是很鎮定的取出向原來同事們借來的記錄本道:「如果你相信我,我會把你的遭遇報道給市民們知道,讓更多的人來幫助你的孩子,你目前的這個選擇絕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這是必須的對嗎?如果不走這一步那麼你們這些做記者的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所以說我很佩服他的勇氣,也希望你能夠真正的幫助到他,其實關於孩子治療費用的問題我覺得並不麻煩,真正棘手的是如果能讓這樣一次無奈的義舉免受法律的制裁,那才是真正的完美,你覺得呢?」
說話的人是厲航,不過此時此刻他的語言,神態沒有絲毫的粗魯、邪惡,與深夜裡那位渴望「強姦公安局長女兒獲得快感的色棍」相比似乎根本就是兩個人,難道他被這位父親感動了?從而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這一可憐的家庭渡過難關,而且聽他的意思似乎是治療費用將由他支付,而我應該想點子造輿論,讓這個「搶劫犯」免於刑事處罰,畢竟「搶銀行」是絕對的重罪,他考慮的非常周到。
王子傑死死盯著他很長時間,厲航並不知道他此時心裡所想,我真擔心王子傑會不會突然掏出槍來對著他打上幾槍,滿腦子亂想,卻聽厲航道:「還不趕緊採訪當事人?怎麼發愣了?」
我立刻回過神來,覺得有些狼狽道:「能不能讓我進去和面對面的做一次採訪?」
搶劫犯朝我望來,目光和他的五官一樣憨厚,這不是一個犯罪人該有的眼神,我暗中不禁嘆了口氣,遲疑了會兒他似乎有些謹慎的道:「你真的是記者?」。
我點點頭道:「你放心,這裡沒人會欺騙你,我來的目的就是希望你的訴求能夠得到解決,當然前提是你必須立刻終止犯罪。」
他用商量的口吻問厲航道:「你說俺該咋辦?」
厲航起身道:「我覺得這位記者提議不錯,你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獲得輕判,這點只有他能幫上忙。」說罷用員工卡將從里反鎖的防盜門打開,等我進去后他又將門關上,繼續做他的「人質」。
我穿過不長的員工通道,進入櫃檯區,「搶劫犯」似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表情十分局促的對我點點頭,似乎我是去他家裡串門的「客人」,從這點來看他生活中肯定是非常小心的一個人,真的無法想象這樣一個老實頭居然會搶銀行,這或許就是「父愛如山」吧,走到他面前這人居然緊張到手都不知該如何放才好,最後選擇將手背到了身後,如果此時想要制伏他,一腳踹在肚子上就成了,但誰會這麼做呢。
「咱們坐下來聊聊,您也沒必要這麼緊張,我說過了既然來就是希望能替您解決麻煩。」
「唉!謝謝你們這些好心人嘞,俺沒得麻煩,搶銀行了就應該去坐牢,但是只要孩子有救那就值了。」
我笑道:「您放心,這是必須辦成的事情,除此以外您還有什麼願望。」
「俺、俺……」眼前這位農民似乎躊躇了很久才用試探著的口吻對我道:「如果要槍斃俺,能讓俺再見這孩子一面嗎?」
說罷他頓時老淚縱橫,讓人覺得分外心酸,我強作笑容道:「您放心,雖然我不知道您這種行為該怎麼判,但絕對不會是死刑,肯定能見著孩子,所以我希望能詳細的做個採訪,這個社會畢竟還是好人多,相信我您會得到公平的對待。」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外的警察開始用擴音器喊話讓「搶劫犯」放下武器投降,爭取寬大處理。
「這不是操蛋嗎?」厲航道。
王子傑也有些著急了,他走到玻璃門口觀察了一會兒對我道:「你先做採訪,他們暫時應該不會採取行動。」
「搶劫犯」卻沒有大的反應,他嘆了口氣道:「萬一他們真要是衝進來出了什麼情況,俺這閨女就拜託各位照應下,等她娘來就成了。」
厲航道:「你放心,不會有意外的,你趕緊把採訪完成了,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不在耽誤時間攤開筆記本道:「能說一下你搶劫時的真實心態嗎?」
不等他回答厲航插話道:「哥們,你得注意千萬不要把那些不該說的話報道出去,否則得不償失,這點你做記者的肯定比我們都懂行。」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在記錄時盡量弱化搶劫銀行的原因,重點突出「作為一個父親的不易」,如果把這兩點搞反了,那麼後果可能就難以預料了。
他似乎已經想過了最壞的結果,所以此刻比我反而還要鎮定,他做到我的對面,將今天所發生事件的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基本都在我的預料之內,而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在這之前他曾經獲得過捐助,但是至今沒有拿到相應的款項,這裡面的原因自不必說,所以在被醫院停葯后,絕望的他拿了一把刀沖入銀行,所幸這裡面的保安包括那些「人質」沒有誰打算「做制服搶劫犯的英雄」,否則就憑他的「個人戰鬥能力」早就被拿下了。
「兄弟,這裡的情況我比你早一步知道,所以我決定負擔他兒子的醫療費用,但是他的麻煩不會比自己的兒子小多少,這點可就得靠你了。」
「問題應該不大,只要能夠引起足夠的同情度,法院會考慮民意的。」
「我電視台有朋友,是不是要在那上面做個專題,我覺得光靠報紙影響力可能還是不夠。」厲航道。
「多管齊下當然最好,還有網路這塊應該更加不在歷總話下了?」
「那是自然,我就是吃這碗飯的,那你把材料準備好后給我一份,咱們多管齊下。」說罷厲航又對他道:「老哥,你相信我們嗎?」
他沒有絲毫猶豫道:「你們都是好人,俺相信。」這是我聽過他說的最用力的一句話。
「那好,如果你相信我們那就應該放棄繼續的行動了,先配合公安局接受調查,你把自己的真是情況告訴他們,我們會替你作證,我想應該沒有人會為難你,然後我會儘快把你妻子接來這裡,這段時間我會安排人照顧你的孩子,這麼做可以嗎?」
「成,哎呀!真是、俺真是太感謝幾位救命恩人了。」說罷他咚的一聲跪在地下對著我們就磕頭,我們趕緊把他拉起來,這位善良的「劫匪」只能說他既不幸卻又幸運,他被一些人拋棄卻又被一些人所接納,究竟有多少人正在或曾經經歷過和他一樣的事情?雖然我不可能統計出來,但我總算是幫助了其中的一個,想到著我忽然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榮譽感」?
最後我問了「搶劫犯」的名字,因為我覺得必須得記住他,他將匕首恭恭敬敬的放在王子傑的手裡道:「俺叫王鐵。」
見他走出了櫃員區,小女孩走到他身邊拉著衣角輕聲道:「爸爸。」似乎她已經知道了需要和父親分離一段時間,王鐵蹲在她面前道:「丫頭,看好你的哥哥,爹去給你哥賺錢治病,拿到錢就回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