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老神仙
馬如龍是被逐出師門,雖有冤情,但既然沒有申訴,就等於默認了結果,所以也不能行晚輩之禮。
「都不要客氣,貧道雲遊四海,修鍊功法,為的是揚我大道、衷於本心,卻至今碌碌,無有創建,說起來不過是庸人一個,幾位可切莫把我當做高人。」
聽他說話的語句,我更加認定他是個高人,也不敢隨意說話,只看王金髮和他如何解除。
「我們都是小輩,道長就不用客氣了,這幾位都是我的朋友,帶他們來此開開眼界。」
「慚愧,沒有什麼好東西,王先生客氣了。」
王金髮對我們道:「看寶貝之前,咱們得先說一個故事,說的是古代有個年輕人想學法術,於是拜了一位茅山道士為師,但道士並沒有立刻傳授他本領,這人幹了一段時間的雜工后便開始懷疑道士是否為騙子,萌生退意。」
「一天道士的兩個朋友來他這兒喝酒,兩人攛掇著要道士表演一套法術開開眼,道士也沒推辭,他打量了一番陰暗的天空道:此刻天色陰沉,雨勢將至,我就以此為題作畫一張。」
說到這兒,王金髮將一卷畫軸鋪開后掛在牆上,繼續道:「兩人連連拍手叫好,小徒弟則在一旁給師父研墨鋪紙,道士很快就在紙上畫出了一幅《船行煙雨圖》,只見碧潭中蕩漾著一葉輕舟,舟上船工身著蓑衣左手夾著一把油傘。」
而王金髮掛在牆上的畫卷內容正是《船行煙雨圖》,看來這就是他得到的「仙物」了。
王金髮繼續道:「畫作之後,包括小徒弟在內的三人仔細打量並未見絲毫神奇,於是其中一位朋友問道:真人此作高深玄奧,我等肉眼凡胎,倒是沒有看出其中訣竅,還請真人明示。」
」道士則哈哈一笑道:咱們先喝酒,酒足飯飽就能看見了。於是三人坐下喝酒聊天,小徒弟在一旁斟酒,但他的注意力始終在畫作上,過了一會兒只聽屋外珠落玉盤聲傳來,天公降雨了,與此同時小徒弟突然發現那幅畫里的船工手中的油傘居然神奇的張開了。」
說到這兒,王金髮用手指著畫卷道:「你們仔細看著。」
話音未落,只見畫中站在輕舟船頭的蓑衣人,手中的油傘居然真的撐開了。
「我操,真牛逼!」我下意識驚嘆了一句,立刻意識到這話說得有點不合時宜,趕緊道:「我嘴沒把門的,道長別見怪。」
老道呵呵一笑道:「何怪之有?任何人看到神奇狀況,都難免驚訝,這不奇怪。」
王金髮則繼續解釋道:「雖然沒有下雨,但屋子裡我用了兩個加濕器,現在濕度是達到下雨時標準的,所以你們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
「確實太神奇了,大開眼界。」馬如龍贊道。
對於這幅畫卷,我雖然覺得神奇,但並不陌生,因為小時候看過一則故事,說的就是茅山道士做了一幅人物可以變化的畫作。
晨陽道長呵呵一笑道:「這是先師賜予的作品,睹物思人啊。」說罷他微微嘆了口氣。
王金髮微笑道:「道長是為了捐資修廟,所以才忍痛將先師收藏的神作轉讓他人。」
「是啊,我事先也打聽過,王先生是這行里的大家,這件寶貝交給先生,我也就放心了。」
「感謝您對於我的信任。」王金髮道,在這樣一位仙風道骨的高人面前,他也顯得謙虛謹慎。
「王先生既收藏了先師的遺願,又幫我了卻了一樁心事,這都是大功德,將來必有大福報。」
王金髮呵呵笑道:「托您吉言,大福報不敢想,出善款不能有所求,心若不純,我就是犯罪了。」
「先生也是有緣法紙人,所以我才會找到你的門上。如果您覺得這幅畫值得收藏,那我便託付於先生。」
王金髮點了點頭,問我們道:「這不同於你們見過的寶貝吧?」
「那是當然。您接觸的都是有道行的高人,哪像我們,只能和凡夫俗子打交道。」
晨陽道長擺手道:「貧道可不敢當高人二字,不過是略懂收心之法而已。」
王金髮打開門道:「道長並非是我認識,也是朋友介紹,我這位朋友可是行里的大拿,你們有機會和他多攀談關係。」
說著話只見一名40多歲,身材微胖,穿著一件得體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不急不慢走了進來,他滿臉掛著謙卑的笑容,對我們連連點頭道:「王老闆捧場了,我就是一中介,沒什麼能耐,您幾位將來若有需要隨時找我。
說著話,他拿出名片一人散了一張,我接過名片,見上面寫的名字是「李朝陽」,也沒寫名頭,只有聯繫電話和郵箱號碼。
「好的,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
不等馬長珏把話說完,就見「嘣」的一聲悶響,王金髮居然拿著一個水晶煙灰缸,狠狠砸在李朝陽的後腦勺上。
他完全沒有任何提防,這一下就砸的他腦袋開花,李朝陽撲通一聲趴倒在地。
我嚇得連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馬家兄弟比我鎮定,但也是目瞪口呆的望著王金髮,只見他滿臉濺滿了鮮血,陰沉的望著躺在地下的李朝陽,表情隱隱透露出些許兇狠之色。
他隨手將沾滿鮮血的煙灰缸丟在地下,冷冷道:「你們說這些人該不該死,居然騙到我的頭上。」
晨陽道長「仙風道骨」的狀態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錯愕驚訝之情,道:「王先生這話怎麼說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真把我當傻子?《畫人開傘》不過是「葯法門」的把戲,將明礬磨碎,放入一枚鵝膽中,再將鵝膽口封起來后陰乾,作畫時先畫出人來,然後將鵝膽中的明礬倒入清水中攪勻,再用中和了明礬的清水在畫中人的手中畫一柄張開的油傘,等水幹了后傘自然就消失不見了。」
「但到陰雨時空氣變得潮濕,沾染了鵝膽的明礬遇到水汽后顏色會發生變化,於是畫中人就會「撐開一把墨綠色的油傘,你這是狗屁的仙物,不過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把戲而已,這點小兒科的東西,居然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撲通一聲,道士跪在王金髮面前道:「王老闆,您別怪我,都是他出的點子,是他要我騙您的。」
「但你還是來了,如果我相信你說的話,這些錢你不是拿走了?難道你會良心發現,在交易完成的最後一刻對我吐露實情?」
「這都是誤會。」話說出口。他自己覺得不具備說服力,出手猛扇了自己四五個耳光,打得是真用力,兩邊面頰頓時紫脹,他的鬚髮居然全是假的,在大力擊打下全部掉落在地,這下七八十歲的老年人頓時就變成三四十歲的青年。
「我們不知死活,您老是什麼身份,求您別和我這樣的雜碎一般見識。」他痛哭流涕的哀求
「你的意思做事的人都是他,你不過就是個跟班的?」
騙子帶著哭腔道:「您老明鑒,我是個屁,如果不是了解您的人,誰能想到這一出呢?我就是配合他演個戲。」
「那他可是害你不淺啊。」王金髮冷冷道。
「我瞎了狗眼,居然能相信他的鬼話,真是害死我嘍。」
「敲斷他一條腿,我就讓你走。」
聽著王金髮冰冷刺骨的話語,他詫異的抬起頭道:「這……我可不敢啊。」
「那斷腿的人就是你,我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