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我們別鬧了

第276章 我們別鬧了

反正現在這情況,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靳國章兩口子呆了一會兒就打算離開了,祁玉燕還有些不放心的問,「丫頭,不如你就跟我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你在這裡,也頂不上什麼用啊。」

可她卻出奇的固執堅持,「就算我幫不上什麼忙,在這裡看著他,也好。媽,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見這情形,肯定是帶不走她了,只能又叮囑了靳容白幾句,這CIA離開。

靳容白送父母出醫院,似隨口問道,「爸媽,你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還說呢。」睨了他一眼,似責怪的樣子,祁玉燕嘆了口氣,「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我們說一聲,打著馬虎眼就跑回來了,要不是交警隊那邊有人知會了,你還打算瞞我們到什麼時候?」

「交警隊那邊?誰?」他都是做好了嚴密的安排的,還是能泄露出風聲去,尤其是簡心和爸媽這邊,明顯是有心人為之。

「問這些有什麼意義。」靳國章道,「不過,老簡這個情況,看著可不大樂觀啊,要不要請個專家來看看?」

「不用了。」他說,「現在請誰來看,情況都是差不多的,說白了,就要看他的意志力。等他醒來,也許就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什麼發生了什麼?」擰起眉頭,靳國章一臉的不解,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是車禍嗎?」

「是車禍。」點頭,他說,「不過,似乎並不是尋常的車禍。就像十多年前,也不是尋常的案子,其……」

「又來了!」提起這個,靳國章顯得有點不耐煩,「你又要說他是無辜的冤枉的,是不是?在你心裡,你老子反倒是個不分是非黑白的人,倒是冤枉了好人,他既然那麼清白無辜,為什麼自己不站出來說?」

他很生氣,語氣也難免重了點,「誰願意坐十幾年的牢?這麼多年,他一聲喊冤都沒有,也沒提起過上訴,你倒是比他本人還了解的?」

「好了好了,這是醫院,別吵吵了。」皺起眉頭,祁玉燕最反感也是最無奈的,就是這爺倆總是不停的在吵架,她這個做妻子做母親的,在中間也很為難。

難得這一次靳容白並沒有嗆聲,而是看著他,沉沉道,「爸,你不用生氣,我自然不會是說你是非黑白不分。可,從古至今,難道從來么有過冤假錯案嗎?難道您就不會有被蒙蔽的時候嗎?遠的不說,就是近幾十年,難道b市就沒出過錯案嗎?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不想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想錯放一個壞人,只是這樣而已。」

一席話,讓靳國章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抬手想說什麼,頓了頓,只是嘆了口氣,「好好照顧病人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祁玉燕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對靳容白道,「好好照顧簡心,這兩天,她的心裡一定不好受,寬慰著她點,也別讓她太累著了!」

「嗯。」他點頭,想了想又道,「這次只有你們回來嗎?爺爺呢?」

「你爺爺跟我們一起回來的,那母子倆……」她遲疑了下,然後接著說,「你凌伯伯應該是明天的飛機回來,你凌伯母身子不大好,所以耽擱了下,易笙自然也就陪著多呆了一天。」

「知道了。」

抬手,把他略有些皺了的衣領整了整,這才離開。

送走了所有的人,回到病房門口,看到她坐在長椅上,背脊貼著牆,仰起了頭。

看上去滿臉疲色,他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餓不餓?」

她緩緩搖頭,「即便是對他們,也不能說嗎?」

「不能。」他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頓了頓,他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輕輕的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才稍稍穩實了點。

――

靳國章和祁玉燕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單獨兩人相處的機會了。

在他們之間,不知什麼時候起,就夾了一個女人,後來還有一個孩子,這根刺梗在她的心頭二十多年,她覺得,他們這輩子也就這樣貌合神離了下去。

趕飛機到底還是有些累的,祁玉燕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閉了閉眼。

接著,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替她按在了太陽穴上,不緊不慢的揉著,手指凝滯了下,便垂了下來,任由他揉捏著。

「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吧?」他溫聲道,手上的力道倒是剛剛好,不輕不重。

這麼多年的夫妻,讓他們對彼此都太過了解,包括需要的力度,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老毛病。

祁玉燕輕輕嗯了一聲,並沒有開口。

她已經幾乎不知道該怎麼去跟他說話,尤其是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讓她有點無所適從。

「這幾日,你也累的很,從易笙的婚禮開始,你就沒閑著,現在也回來了,你就什麼都別管了,好好的休息兩日。」靳國章難得這樣絮絮叨叨的跟她說話,頗有點歲月靜好的現世安穩感,她便也不說話,就聽著他這樣的碎碎念。

「我瞧著老凌這兩日也心煩的很,想來,是沈俏的身體不大如從前了。他倒是沒怎麼提起,不過提到的時候,也是滿目的憂愁啊!那個時候我就想,咱們都不年輕了,這活在世上一日,也就少一日了,真不應該把時間都浪費再生氣和發火上,應該珍惜每一天,你說,是不是?」

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的往下滑,拂過她的面頰,最後停留在她的肩頭,緩緩的捏了捏。

祁玉燕只是閉著眼,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但是如果仔細看,能看到她的唇是被緊緊的咬著的。

沒有得到回應,靳國章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往前挪了挪,靠近了一點,「燕子……」

親昵的叫著她的小名,她的身形終於僵直了一下。

有多久,他沒有這樣溫柔而親昵的叫過她的名字了?每一次要麼就是冷臉以對,要麼就是開口就吵架,或者冷漠當做沒看見一般。

心中那一片死寂的地方,彷彿被什麼狠狠的抓了一把,本以為已經毫無知覺之處,似乎又鈍鈍的痛了起來。

稍稍轉動了下身體,把他的手給撇開,她說,「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她這似乎是斥責的話,可是隨著態度的稍稍軟化,從嘴裡出來,也就少了那麼點怒氣,反而多了幾分軟儂,似撒嬌的感覺。

靳國章笑了,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不顧她的掙扎,用力的抱緊了一點,「燕子,我們都別鬧了,不鬧了好不好?」

掙扎了幾下,她沒有掙脫,便有些氣餒的放棄了,抵著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的溫度。

好久好久,都不知道他的溫度是怎樣的了。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孩子也都這麼大了,眼看著都是要抱孫子的人了,還慪氣這些做什麼?你跟我慪氣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氣我到什麼時候?」他沉了沉,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糾結了一會兒才說,「難道非要等我百年那天,你才能原諒我么?」

聽到這句,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用力的一推,竟是將他推開了,「你胡說八道什麼,今天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說這些胡話。什麼百年,你才多大歲數,再說了,你現在說這些話,等到她回來了,你又怎麼說?」

「她?」揚了揚眉,看著她慍怒的臉,靳國章苦笑,「這些年來,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哪個不是你說了算?她吃飯不能同桌,我們說話她不能開口,她,你覺得她當真算得了什麼嗎?」

「所以,你這是為她抱不平了?」可是這些話聽到她的耳朵里,卻成了另一個意思,有些氣惱的說,「好啊,你覺得她受委屈了,大不了我們離婚,你給她個名分,我搬出去。反正如今孫子也有了,兒子也成家了,我們犯不上再這樣互相折磨彼此,就這麼結束,也好!」

靳國章的眼角抽搐了下,「燕子,你說什麼?」

「你不要這樣叫我!」她往後退了退,「其實我們早該結束了,一個家兩個太太,我也是受夠了這樣的恥辱和笑話,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以後,你也不用再苦惱她會不會受委屈了!」

他還想說什麼,然而祁玉燕卻是轉過頭去望著窗外,顯然,並不打算再跟他說話了。

幽幽的嘆了口氣,他看著她倔強的背影,從初見她起,她一直就是這樣驕傲著,倔強著,正是因為知道她的脾氣,才覺得自己這些年的確對不住她,無比的愧疚,可他捨不得放手,從來都捨不得。

而今,她說的這些話,當真是不打算再和他走下去了嗎?

「燕子,你真的要離婚?」他緩緩問道。

祁玉燕不說話,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的握成了拳頭,緊緊的,咬著下唇,緩慢而用力的點了下頭。

「好吧――」短短兩個字,似乎耗盡了一生的蒼涼,似從天邊卷著雲飄來又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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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浸染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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