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真正的死因

莫柯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被這樣一番呵斥，一時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挺直了腰板，露出他滿滿一腰身的炸藥。

「拆了！」靳容白呵斥道，「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他不敢！」江雲紳淡淡的說，「他自然是不敢威脅你，他從來都是個忠心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小珂的關係，想來，他也是絕對不會背著你幫我的！」

「所以你就這樣利用他？！」

「不不。」搖了搖頭，他說，「我跟他之間，不存在什麼利用不利用的關係，我們不過是有著同樣的目標，所以才會站到一起！」

「小珂的死是個意外，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意外？」他從邊上拖過一個貨櫃，發出吱呀難聽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的從地板上滑過，他坐定下來，轉頭環視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定在靳易笙的身上，沉了沉。

他面色蒼白，可能是腿上流了血太多，有些失血，看上去眼睛的神采也是灰濛濛的。

「也許後來的結果，的確是個意外，畢竟，誰也沒想到，她會遇到那個殺人狂魔。但是，從一開始，就絕對不是個意外！」他看著靳易笙，「你說呢？」

「你說什麼，我不懂！」他轉過頭去，「你根本就是個瘋子，從一開始就別有用心的接近我們，我早該把你給揪出來的！」

「是啊，我的確是別有用心的接近你們，不過，憑你的本事，我還真不放在眼裡！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他的身家，和你所給的承諾，中間的差距會有多大，得腦子多殘的人，才會捨棄一棵穩當的大樹，去奔赴一個根本晦暗不明的前程？！就算我是他的手下，我也不會跟你啊！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對手底下的人有多好！」

「那只是你的想法！」他冷哼一聲，「我不過是錯算了一招罷了！」

他原以為，這世上沒有人是錢不能收買的，也許，給的價錢還不夠？

搖了搖頭，江雲紳說，「我不跟你扯這個嘴皮子，說說吧，說說小珂的事。」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靳易笙也是嘴巴夠硬，咬死了不知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他說著，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把小巧的銀色的槍，槍口黑洞洞的，對準了他的心臟部位。

靳易笙渾身一抖，下意識的反應看向靳容白，「靳容白，你還在跟他嗦什麼！現在還不快把他抓起來，不然的話，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這裡！」

「別動！」江雲紳呵斥一聲，「你看不見嗎？現在只要有人敢朝我開槍，莫柯身上的炸彈立刻就會引爆。不僅他身上的，還有那兩個女人關起來的地方，也有同樣分量的炸藥。只要我一出事，這裡會綻放出最漂亮的煙花，你信不信？」

「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再不老實說實話，我很快就可以讓你的身上開出窟窿你信不信？」他唇角噙著笑意，即便現在被幾十把槍指著腦袋，也一樣的氣定神閑。

「我……」

江雲紳扭頭看了一眼靳容白，接著說，「更何況，就憑你做的那些事，你覺得誰會腦子被門夾了來救你？」

「你――」

靳易笙氣結，卻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對。

「你說不說？」保險栓已經被拉開，他眼看著就要開槍的樣子。

這下可給他嚇得不輕，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可是這樣被人用槍指著，分分鐘可能沒命的情況，到底還是沒遇到的。

「我……我說！」他額頭的汗流了下來，小聲的說，「本來，本來也跟我沒什麼關係，我不過就是跟她開了個小玩笑，用老大的手機發了條簡訊給她，讓她在巷道的小衚衕口等著，等會兒會開車去接她，有重要的事要跟她說。」

「小玩笑？」江雲紳的聲音變得有點怪異，他的槍往前伸了伸。

「是，是小玩笑！」看到槍口，他立刻語速都變快了很多，「那天我看了天氣預報，傍晚的時候會有雷陣雨，那丫頭本來就怕雷雨天，所以我想著，到時候一下雨，她一定很害怕，又等不到他，自然會很生氣，我只是，只是想捉弄她一下，並沒有其他的！」

「好端端的，她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的捉弄她？！」江雲紳的槍口還對著他，另一隻手卻是揚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的力道真是很大，他本來是坐在地上的，一巴掌下去，靳易笙直接被打趴在地，嘴角立刻流出血來。

「姓江的，我怎麼知道她是你妹妹！再說了，這麼多年她都在我家住著，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用我家的，你現在來報仇了，你早幹什麼去了？！你現在來算賬，是，是我騙了她，可那又怎麼樣，我怎麼知道她會遇到那個殺人狂魔的，本來那只是傍晚，下了雨她就該叫車回家了，是她自己沒回來，自己害了自己，你現在來找誰算賬？要算賬，先問問你自己這個做大哥的，你人呢？」

「你說的不錯。」孰料，江雲紳並沒有反駁，反而說，「我也有錯，如果不是當初我把她弄丟了，她就不會被你們靳家領養，也不會遇到後來的事，我替她，替江家報了仇，自然會下去找她，不用你來提醒我！」

靳易笙微微一怔，旋即更加恐懼了。

他這樣說，那就說明抱了必死的決心，他這是要拉人一起同歸於盡啊，這樣的人，恰恰是最可怕的。

「靳容白，你沒聽到，他要讓我們都死，都給他陪葬，你快把他抓起來，快啊！」

「誰都不許動！」莫柯滿臉的悲憤，「二少爺，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歡珂小姐，但是珂小姐喜歡的從來都是大少爺，你從小就喜歡捉弄她，但是你怎麼能拿這種事捉弄她！她的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若是她以為是大少爺發的信息，一定會在那裡一直等下去的！」

「我……那也是個意外。後來，後來我去了，也沒有找到她，我本來是想英雄救美一下，這樣也能在她心裡得到一個好印象，可那天的事，真的就是個意外啊！」

靳容白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很吃驚，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他一直都很奇怪，小珂這麼怕雷雨的人，為什麼在下大雨的天氣，在那麼偏僻的地方……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他冷聲道，「死有餘辜！」

這淡淡的，極為冷漠的四個字，表示了他絕對不會救他的。

靳易笙顫了顫，接著仰天大笑，「靳容白，你裝什麼正人君子，其實害死小珂的還不是你？你從來都是這樣，招惹了別的女人為你動了心，就是什麼當妹妹。你以為你是大眾情人啊，呸！什麼妹妹，你既然不喜歡她，就不要對她那麼寵，小珂是這樣，晨雪也是這樣！你一個個的，都當做妹妹，那個姓簡的呢，你是不是也要說，當做妹妹的？」

「我對自己的感情如何拿捏，輪不到你來質疑。」靳容白淡淡的說，接著看向江雲紳，「所以，你的目標是他。你從a市到b市來，其中一個目標就是他？那我想，之前他在山上遇到的那次剎車事故，也是出自你的手吧？」

「不錯。」江雲紳挑了挑眉，一臉的坦然，「我本來是想讓他摔下山崖摔死的！可是他居然命大逃過了，不過我就想，這是老天給我的警戒，不能讓他死的那麼便宜！他應該給小珂贖罪！」

「這分明是老天不讓我死！」靳易笙叫道，一邊往後退，「你要怪，就怪那個殺人狂，你自己不也是個殺人狂，有什麼資格來審我！」

他方才聽什麼殺人狂的，雖然並不清楚，這個江雲紳究竟殺了多少人，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他的雙手一定是不幹凈的。

「沒錯，我是個殺人狂！」他冷冷一笑，「不過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你殺的那幾個人，當初都在b市待過，而且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只是後來各自有不同的境遇，人生軌道也都不一樣了。你殺他們，難道他們跟小珂的死，也有關係？」靳容白分析道。

這是警方查出來的線索，當時他就有所懷疑，到了後來，查出江雲紳跟江家的關係，他曾大膽的假設過，只是當時並沒有想到，靳珂就是江家的女兒。

當初他在家門口不遠處，撿到這個迷路的小女孩，也曾經查探過，卻是一無所獲，幾日的相處，她黏他，乖巧，而那時的他，正因為老師出事的事情而煩惱，小丫頭便這樣留了下來，跟了靳家的姓，做了他的妹妹。

後來出了事，他便全力去追查那個殺人兇手，就是在a市，與簡心那次見面的時候，親手殺了他。

然而，如今從江雲紳的口中娓娓道來，卻發現小珂的死，似乎另有玄機。

「是。」江雲紳的聲音很輕，「他們，糟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