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如夢似幻的
他說，「不如，我先索取點利息吧……」
他的聲音低喑暗沉，尾聲帶著點繞樑餘音，消弭在彼此的唇齒之間。
事實上，簡心還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他就已經用行動告訴她了，他的唇有些微涼，還帶著點淡淡的酒香，他喝酒了？
近在咫尺的臉，從沒有這麼近的距離，他方才還摩挲過她唇瓣的手指此刻輕捧著她的臉頰，略有一點點粗糙的指腹帶給皮膚微刺的感覺，麻麻的，好像被電流擊中了一般。
她的手指動了動，卻又似乎動彈不得，就真的好像剛剛觸電，身體軟的沒有一絲力氣，連腳趾都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神經反射嗎？她有些混亂的想。
空氣中混合著酒香和屬於她的甜香，接著，電梯叮的一聲響起，她如夢初醒，力量重新回到身體里，簡心一伸手，推開了他，大口的喘著氣，臉頰早已經是緋紅一片。
而他，卻還是那樣的氣定神閑，甚至連髮型都沒有凌亂分毫，他的拇指從自己的唇上掠過，「這個利息，我還算滿意。」
簡心瞪著他，好似不認識一樣，忽然就轉過頭，朝自己的屋子跑過去。
拿鑰匙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她幾乎能感覺到來自背後那灼熱的目光，好不容易開了門，近乎沖了進去，然後用力的把門關上。
屋裡，路瑤正在做面膜，聽到動靜嚇了一跳，臉上的面膜都險些滑落下來，扭頭看過來，「哇，你被狗攆啊？」
沒理會她，簡心緩緩的轉過身，透過門上的貓眼朝外面看去，走廊里空蕩蕩的，斜對面的門也是關上的，顯然，他已經回去了。
一顆心才稍稍落定下，她拍了拍胸口，有些驚魂未定。
唇上還余著屬於他的味道，彌久不曾散去，心跳得很快，彷彿要把在電梯里停滯的那幾秒給補回來一般，臉上的潮紅逐漸褪去，她腦中凌亂一片。
見她的反應是在太異常了，路瑤按著臉頰的兩邊湊過來，「你怎麼了？那丘澤不會對你做什麼過分的事了吧？」
回過神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讓那個丘澤送他們回來，如果不是她自己沒義氣的先跑了，她就不會落單，就不會在電梯里遇見，更不會……
想起那個如夢似幻的吻，一切都好似在夢境中一般，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電梯里做了個夢，可他的聲音，還有唇上殘留的酒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麼了吧？」見簡心瞪了她一眼，而且還不說話，憤憤然的樣子，路瑤尖叫道，「這小子看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你等著，我明天一定給你討回公道！」
「討什麼討，你不把我賣了就不錯了！」簡心氣哼哼的說，「有你這樣的嗎？幹嘛非讓人家送我們回來，你自己又跑了，你就不怕那是個大色魔，把我給啃了！」
「怎麼會呢。」路瑤悻悻然的說，「大家都是一個學校的，而且我打聽過這個丘澤也算是個風雲人物，挺有能耐的，家裡的背景條件也還算不錯，長得也帥氣高大，學校里喜歡他的女孩子不少，那我看他對你好像有點意思，想著給你們創造點機會也好啊。對了，他做什麼了？是不是親你了？」
「親你個大頭鬼！」抓起邊上的沙發靠墊就捂在她的臉上，「你下次再這樣，我可再不陪你去什麼會什麼會了！」
「哎喲我的面膜！」她哀嚎一聲，扔掉靠墊捂著臉上快掛下來的面膜叫道，「好好好，我下次一定不撮合了，有好苗子我都自己留著用，不便宜你了，行了吧？就別生氣了，我的大小姐！」
簡心斜睨了她一眼，見她面膜歪歪扭扭的，還要陪著笑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留著你種出一片森林吧！」
起身去洗漱回房，然而不管怎麼樣，她的腦中總是會不經意的浮現電梯里的那一幕，那個吻，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他喝了酒，是醉了，一時興起，還是真的對自己……
不敢再想下去，她拽過被子蒙著頭，告誡自己，別想了，簡心，你還有很多要緊的事要做，你才大一，還要念書還要照顧小樂，別去想這些情情愛愛的了！
――
靳容白早上出門的時候遇見了兩個小丫頭，原本還在嘰嘰喳喳的，見到他，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一個緊張兮兮的打招呼，「靳教授早。」，另一個，根本沒正眼看過自己。
想來，是昨天嚇到她了。
他想起來，就忍不住的微笑，沒想到自己近而立之年，居然還會有毛頭小夥子一般的衝動，尤其昨天晚上在小區門口，看到她和一個年輕男孩子羞羞答答的站在一起，忽然意識到，小丫頭已經不小了，正是青春期萌動的少男少女，如果他不看緊一點，用行動去標明自己的所有權，難免會被別人所覬覦，而這個用完他就把之前的事全然失憶的丫頭，更是應該好好的提醒她一下。
如意料之中，她真的很甜，也很青澀，不過不要緊，他有足夠的耐心慢慢調教。
原本要上同一趟電梯的，他伸手撳了樓層，然後等他們上來，簡心卻是叫了一聲，「哎呀，我東西忘帶了，瑤瑤，你陪我回去拿一下，靳教授，您先下去吧，我們坐下一趟好了！」
說著，拉起路瑤往回跑。
靳容白挑了挑眉，沒說話。
「你說你怎麼這麼丟三落四，早上不是提醒過你嗎？你又忘帶什麼了。」路瑤數落著她，哎，本來可以近距離接觸男神的機會，就這麼被她給錯過了，好可惜。
「哦，原來我帶了，我還以為沒帶。」在屋子裡假裝翻了半天，她說，「沒事了，我們下去吧。」
拖延了這麼長時間，估計他不但出了電梯，只怕小區門都已經出去了。
「你說說讓我說你什麼好，咱們學法律最講究記性了，你這豬腦袋，到時候怎麼背得下來這麼多法律條款？」嘆著氣，路瑤覺得自己像個老媽子，在照顧不成熟的女兒。
簡心沒吭聲，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只要不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她根本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然而走到電梯前，她卻傻眼了，靳容白依舊站在電梯里，一手按著門的開關位置，目光溫和的看著她們，「找到了？」
「哪兒有，她明明帶了又以為沒帶，白跑一趟！」路瑤心直口快，直接就說了出來，簡心想攔都來不及，然後就看到靳容白那意味深長的笑。
她的臉紅了紅，路瑤數落她的話，估計全被他聽進去了，真是丟臉死了。
「靳教授這樣占著電梯，別的樓層想要上下的人就不方便了，這樣，不太好吧？」她小聲的說，埋怨他怎麼沒先下去，還在這裡等他們。
「不要緊，他們可以坐另一部。」他淡淡的說，「而且等待的時間或許可以提醒他們，也許也忘帶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意有所指的說，簡心的臉更加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靳容白唇角上揚，看向路瑤，「昨天學校是不是有活動？」
「你怎麼知道的？」路瑤很驚訝，轉念一想，他怎麼說也是客座教授，知道也許不稀奇，「昨天有個迎新會，所以回來都晚了點。靳教授，你還會來我們學校講課嗎？」
「偶爾會的。」他點了點頭，看向簡心，「你們會來聽嗎？」
「會，當然會！」路瑤很高興，見他一直望著簡心，想起之前他來探望的那次，試探著問道，「靳教授，您跟簡心是不是以前就認識啊？」
「不認識！」簡心猛然抬頭，很快的說道。
靳容白搖頭，「校外偶遇過幾次，算來，是比對你要熟。對了，你的名字是……」
「路瑤。路瑤的路，路瑤的瑤。」路瑤一頭黑線，合著自己一頭熱的跟人家見面打招呼，沒事就閑聊，人還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
「到了。瑤瑤快點走，要遲到了！」電梯門一開，簡心幾乎是立刻拉住路瑤的手，快步衝出了電梯。
她悶頭一路往前跑，跑出小區，跑到公交站才鬆了口氣，回頭看了好幾眼，確信他沒有再跟上來。
「喔，你追賊呢！」路瑤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累死我了都，遲什麼到啊，時間還早著呢！」
「那也要盡量早點到啊！」她也是累得夠嗆，想想每天都可能會見到他，心裡更加惶恐了。
「你說著靳教授，這麼久了都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浪費表情，我還以為他記憶力超群呢。」撇了撇嘴，路瑤看向她，「對了，他說你們在校外偶遇幾次，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你常在打工，我照顧小樂兩頭跑，你不知道再正常不過了，再說了，我都不記得什麼時候了！」她打著馬虎眼，「車來了，快走吧。」
公交車剛剛開動，靳容白的車剛好從小區里拐了出來，電話響起，他接通車載免提，裡面傳來祁慕的聲音，「老白，你來趟醫院，有點小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