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比禽獸還禽獸

「天啊，你――」

只迸出這三個字，路瑤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低下頭看看紅本本上的相片，再抬頭看看她，然後再低頭看相片，再抬頭看她，如此反覆了好幾遍。

「好了別看了！」趕緊抽走，然後放回包里，一個大秘密就這樣被戳穿了，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

「你你你――」路瑤不知道說什麼好，連說了好幾個「你」，才憋出來一句，「你可真行！」

「你不是隨便走走么？不是隨便飛飛么？怎麼就飛出個結婚證來了！你別跟我說，你倆集體夢遊去領來的！你倆夢遊，人家民政局的人也夢遊？」

捂著額頭，她歪倒在一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你沒事吧？」簡心關心的問道。

「我這一天受的刺激實在太大了，我得緩緩！」輕聲的哼著，她一邊說，「簡心啊簡心，你可太讓我刮目相看了。一晚上啊，可就一晚上啊，你就把一輩子的事兒給辦了？說，快說，你倆什麼時候攪和到一起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注意措辭，什麼就叫攪和到一起了！」她說，「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合法夫妻！」

「喲喲喲，還合法夫妻，瞧你那個酸勁。當時我問你，你還死不承認，我說這麼巧就住對面了，合著早有姦情！」

「啐，什麼姦情！路瑤你說話就不能好聽點！」

「現在嫌我說話不好聽了，這才剛跟人家領證，就嫌我說話不好聽了，過兩天該嫌我睡覺打呼嚕拉，磨牙放屁啦，然後就要搬過去跟人一起住了是不是？」頓了下，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哎不對，你這領都領了，是不是今天就要一起住了？你回來收拾東西走人的？」

簡心一怔，她要不是這麼一玩鬧，自己幾乎都把這茬給忘了，讓她這麼一說，才算想起來，「我……還沒準備好。」

「沒準備好？」她尖叫道，「你還沒準備好要不要跟人家睡了，就跟人把證都給領了？你是豬腦袋啊你！你是什麼腦迴路構造這麼特別，我真想剖開你的腦袋好好的看一看！」

簡心無語，她是真的沒法反駁，因為自己確實也沒想過要一起……那個的事，只是當時在那個氛圍下，在他強有力的蠱惑下，她一激動，就這麼點頭了。

然後就如同被趕著上了架的鴨子，根本沒有反悔和多思考的餘地。

「我真是，服了你了！」見她一臉懵逼的表情，路瑤哀嚎道，「看來這件事，你那個養父母還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們。」搖了搖頭，她說，「你也別說，我不想讓這事兒鬧得風風雨雨的！」

「行，你們還真時髦，不但玩閃婚，還玩隱婚！」點了點頭，經過這麼強烈的刺激，其他的刺激都不算什麼刺激了。

路瑤說，「那你證兒都領了，不會真的打算這麼一直晾著人家吧？就算不公告天下，起碼你們心裡明鏡似的，你要是搬出去了，這屋可就我一人承擔房租了，你要真搬出去，趁早說，我也好找個下家，跟我分擔一下！」

「可我沒打算搬出去啊！至少暫時沒打算！」簡心搖頭。

「你沒打算，不代表靳教授沒打算啊！靳教授多大了，沒三十也有二十八了吧？這個年紀的男人，風華正茂，如狼似虎，精力旺盛，烈火乾柴！」

「你這都哪學來的亂七八糟的詞！」光是聽著，簡心都紅了臉，伸手捂住她的嘴，「臊不臊的！」

「不臊啊！」她還挺坦然，「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在跟你科普下，免得你這隻小綿羊，被吞的時候還是這種一臉懵逼的表情，我瞧著靳教授，覺得他就是那種現在時下流行的那個……禁慾系男神！這樣的男人，平時高冷自律，但是一旦釋放自我，那可比禽獸還禽獸！你想啊，禁慾系男神，都禁了那麼多年，一解禁，那可不跟脫韁的野馬似的，萬馬奔騰了！」

她越說越帶勁，簡心越聽越臉紅，拚命的把她按倒在沙發上，「死路瑤，不許再說了，都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再說，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

「哎哎，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你害羞什麼啊！你不是要拿我當靳教授先實踐一下吧，我倒是願意犧牲小我成全大義，可是奈何身上缺零件啊！」

「你閉嘴，閉嘴閉嘴閉嘴！」按住她，簡心感覺自己連腳趾頭都要羞得通紅了。

路瑤剛開始還是哈哈大笑，笑到後來，突然就沒聲音了。

簡心聽著不太對勁，連忙把按著她的靠墊拿開，卻見她閉著眼睛，一點生氣都沒有的樣子。

「瑤瑤，瑤瑤你醒醒，你醒醒啊，別嚇我啊！」搖晃著她，可是她絲毫動靜都沒有。

顫抖著伸出手，在她的鼻息上探了探，頓時臉色大變，一點呼吸都沒了。

「瑤瑤，瑤瑤你醒醒，你別嚇我，我不是有意的，瑤瑤……」

偏著頭的路瑤被她晃得頭暈目眩的，唰的一下坐起來，「你光搖我有屁用啊，不知道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啊！」

「啊――」她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看著路瑤的樣子，又遲疑道，「你，你沒事？」

「你說呢？」

「你個死路瑤，你嚇死我了你！」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兒，都累的不行的癱了下來，一個躺在沙發上，另一個則半靠半躺的坐在地毯上。

路瑤喘著氣說，「簡心，你老老實實跟我說，你真的是來真的？」

「你以為我偽造這玩意？」揚了揚眉梢，她說。

「不是，我是說，你喜歡靳教授嗎？你愛他嗎？我似乎感覺不出來你有多愛他，倒是人家幾次找上門來，我覺得他挺喜歡你的。你跟他都已經領證了，我也不說別的，只希望你能幸福！」

「但是，我希望你是因為喜歡和愛才嫁，而不是因為別的。」

「別的？」簡心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是說，我是因為錢，或者說他的背景，所以才嫁給他的？」

路瑤沉默了一下，「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我承認！」打斷了她的話，簡心說，「絕對有這個因素在裡面，我不能很高尚的說，我看上的就是他這個人，無關乎其他，他就是他，他所有的一切，從外貌到家世到他整個人，是完整的在我面前，無法剝離的，我不可能說我喜歡這個人，純粹這個人，不包含任何其他，那太假，我自己都不信，但是你問我是不是為了錢嫁給他，我可以肯定的說，不是！至少，不全是！」

很難得她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路瑤有些驚訝。

「他有錢有勢，救了我好幾次，每次都能把我覺得過不去的坎輕易的趟過去，有他在，我不用擔心誰會來欺負我，不用擔心明天還能不能上學，也不用擔心小樂的學費交不交得起，我還能不能負擔得起這個責任，我為什麼不動心呢？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曾逼迫我，不曾威脅過我，路瑤，我拒絕不了！我根本沒法拒絕！」

「我懂了！」路瑤點點頭，伸手握住她的手，「你能幸福就好，不管是因為什麼，我希望你，真的能幸福，一直幸福下去！」

「瑤瑤，我們都會幸福的，一定會！」

握緊她的手，對她，也是對自己的祝福。

――

因為晚上約了靳容白一起吃飯，所以下午小睡了一會兒就起身打扮出門。

洗了個澡除去一身的疲乏，她在選衣服上陷入了小糾結。

她本來就沒什麼好衣服，僅有的兩套拿得出手的，還是靳容白給她買的，總不能穿這個吧。

路瑤反正是閑在家裡，幫她選了好幾件，也沒個滿意的，最後一拍手，轉身去翻自己的那個衣櫃，從裡面翻出一套英倫格子風的小西裝，丟給她，「喏，穿我的！」

簡心驚得張大了嘴巴，「這這……」

「不用客氣，反正咱倆身材差不多，你肯定穿得下。就不用謝我了，等會兒吃不完打包點好東西給我回來分享下就好了！」揮了揮手，很慷慨大方的樣子。

「可是這個是……」

「別這個那個了，靳容白請你吃飯，肯定是浪漫又高雅的地方，就你那破仔褲T恤的，估計進都不讓你進，到時候多丟人多尷尬啊！我這雖然不是什麼禮服，但起碼也是正兒八經的正裝，總算不會太失禮！」

她還挺一套一套的，簡心皺眉，「可這是你去面試的時候穿的啊！」

「那怎麼了，面試穿的就不能穿了嗎？你瞧不起我的穿衣風格？」她俏臉一板，裝作生氣的樣子，一邊把那件小西服往她身上比劃一邊說，「你穿著應該還挺好看的，再說了，制服誘惑，沒準你們家靳教授就好這口呢？」

「你又沒個正經了！」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說說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了，簡心到底拗不過她，把那套小西裝換上了，這衣服其實真還不錯，只是站在鏡子前看著，總覺得哪裡還差一點。

顯然，路瑤也意識到了，走過去把她的領子怔了怔，然後襯衫的紐扣解開了兩顆，「好，這樣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