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殷殷期盼1

第297章:殷殷期盼1

醫院VIP病房裡。

銀色托盤扣在地板上,裡面的一次性針頭與消毒水等醫藥用品摔了一地,小護士嚇白了臉獃獃地立在一側,而床上的某人像一頭剛睡醒的猛獅,渾身散發著凌厲的殺氣。楊若蘭看著一地狼籍,氣苦又無奈,她真想狠狠揍他一頓,卻又心疼得下不了手,「你到底想怎樣?」

池未煊板著臉,不肯說話。

楊若蘭看著他彆扭的模樣,輕輕嘆了一聲。知子莫若母,她又怎麼會不懂他在想什麼?她拿著手機走出去,給晴柔打電話,她擔心她還在慪氣,不肯來看他,便故意將情況說得嚴重了些。

掛了電話,她走回房去,對上兒子期待的眼神,她恨恨道:「你也就會在我面前使橫,等柔柔來了,看她怎麼治你。」

池未煊臉上掠過一抹尷尬且滿足的傻笑,楊若蘭嘆笑搖頭,吩咐護士給他輸液,他也不反抗了,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門口,期盼著那道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晴柔始終沒有出現,躺在病床上的池未煊焦灼起來,他頻頻抬腕看錶,怎麼感覺一分鐘比一小時還長。

「媽,她說過要來嗎?」楊若蘭不記得池未煊問了她多少次了,問完之後,似乎又不期望她會給他答案,獃滯地看著門口。楊若蘭真想拿相機把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拍下來,留著以後笑話他。但是看著他這幅模樣,她無端的心疼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病房裡傳來敲門聲,池未煊獃滯的目光陡然一亮,明明一幅殷殷期盼的模樣,瞬間就慌亂起來。不行,他不能讓她看見他這個樣子,太丟人了。

慌亂之下,楊若蘭已經去開門了,池未煊急得不行,最後一掀被子,整個人縮進了被子里,亂動的後果就是,胸口的傷痛得他險些暈過去。

楊若蘭打開門,看見出現在門外的人時,她愣了一下,隨即微笑,客套起來:「老舒,好久不見,我聽說嫂子過世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順便!雅雅,快推你爸爸進來。」

「若蘭,謝謝你關心,你還是老樣子沒變啊。」

門外站著兩個人,舒父與舒雅,舒雅手上捧著一束香水百合,臉上掛著淺淺笑意。雖還是一身素衣打扮,但是臉上卻不見哀凄的神色,她笑著比劃起來,「伯母,打擾了,我聽說未煊回城的路上出了車禍,爸爸說要來看看,我們就來了。」

楊若蘭看不懂手語,一臉迷茫,不過還是笑著邀請他們入內。等舒雅推著舒父進去后,她站在門邊,焦慮地看了一眼走廊,此刻她倒希望晴柔別來了。要不這樣撞在一起,她心裡又該難受了。

楊若蘭轉身關上門,看著床上裝睡的池未煊,她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煊兒,雅雅跟你舒叔叔來看你了。」

池未煊僵硬的躺在床上,簡直哭笑不得。他跟楊若蘭一樣的心境,在心裡拚命祈禱,柔柔,你千萬別來!可是他們誰也沒料到,此刻晴柔連闖了幾個紅燈,車子已經駛進了醫院停車場。

池未煊不得不在楊若蘭的幫助下坐起來,向他們問了好。這次葬禮,因為舒父的病情不穩定,他並沒有參加葬禮。因為無人幫舒雅主持葬禮,所以池未煊才會陪著舒雅送她媽媽的骨灰回白果鎮。

此刻看來,舒父的神情倒是看不出來有多傷心,楊若蘭起身去給舒父泡茶,舒雅連忙走過去,將香水百合放在床頭柜上,接過托盤,走進衛生間沖洗杯子,然後燒水泡茶。

楊若蘭坐在沙發上,這才得了空打量舒少軍。舒少軍面容蒼老了許多,因為常年躺在床上的緣故,比正常人要瘦弱得多,皮膚也呈不正常的蒼白。楊若蘭看著就覺得心酸,她說:「老舒,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瞧你這樣,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若蘭,快別這麼說,我們同學一場,我不幫你我幫誰,只是連累得你們……唉,這些年我跟個廢人似的躺在床上,也幫不了你們。還是未煊有出息,不愧是震威的兒子。」舒父說完,又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尷尬不已。

楊若蘭心裡倒是沒什麼想法,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兩個「震威」在她心裡都淡去了,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女兒,然後看著他們幸福。

「煊兒這些年經歷了不少事,也吃了不少苦,好在他終於是熬出來了。」楊若蘭笑道。

池未煊坐在床上,偶爾也搭一兩句話。而舒雅一進病房,就沒有閑下來,洗茶杯泡茶,然後將花插進花瓶里,自在的就像走進了自己的家,而躺在床上的是她的丈夫一般。

她將花瓶放在床頭柜上,這才得了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仔細打量起池未煊來。他的臉色白中泛青,整個人都很虛弱。她泫然欲泣,從包里拿出便利貼與筆,迅速寫道:「未煊,你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疼嗎?」

池未煊此刻的心情焦灼不已,他總覺得晴柔快要來了,如果她瞧見這一幕,這誤會就大了天去了。到時就算他一哭二鬧三上吊,她也未必會理會他。

剛才他就不該坐起來,裝睡到底,他們瞧他睡了,待一會兒就會走。現在這是神馬情況,媽媽在那邊與舒叔叔聊天敘舊,舒雅守在他床邊一幅傷心過度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和諧,怎麼看怎麼讓人誤會。

他黑著臉,不是故意要黑臉的,可是此刻,他除了黑臉,破壞一下這種和諧的氣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讓這種情形不被晴柔誤會了去,「我沒事,就是肋骨斷了兩根,小事。」

舒雅睜大眼睛,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他說得輕鬆,她受驚不小,顫著手在紙上寫道:「怎麼會這樣?都怪我,未煊,對不起,對不起!」

池未煊瞧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心不由得軟了下來,神情也柔和下來,他抽了一張面紙遞給她,「舒雅,你別哭了,我真的沒事。」

舒雅接過面紙擦著眼淚,她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對不起!未煊,我後來才看到報紙,是我害你沒有來得及趕到你岳母的葬禮,是我害你出了車禍。」

「沒事,你不要自責了,那是我的原因,跟你無關。」池未煊瞧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連忙安慰她。

舒雅怔怔地看著他,雙手比劃了一下,「你真的不怪我?」

「我真的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錯。」池未煊嘆了一聲,誰會預料到前一天還健健康康的舒母會突然出了車禍離世,誰會料到這兩個八杆子打不著的老人會同一天舉行葬禮,誰會料到他在趕回海城的途中出了車禍。

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註定,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舒雅破涕為笑,她比了一個「謝謝你」的手勢,似乎難掩心頭歡喜,小心翼翼撲進池未煊懷裡。池未煊心頭一震,要推開她已經來不及。

此時緊閉的門被一股大力推開,站在門口的是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腳踩拖鞋,風風火火趕來的蘇晴柔。她似乎沒料到推開門會撞見這樣一幕和諧而溫馨的場景,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池未煊看見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晴柔,他原本平靜如死水的目光,在見到她的瞬間倏然一亮,如流星劃過暗夜,驀然點亮了黑暗的夜空。他痴痴地看著她,甚至忘記了要推開還抱著他的舒雅。

明明才兩天沒見到她,卻彷彿隔了一世紀那麼久。

晴柔站在門口,與他遙遙相望。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懷裡的舒雅身上,她著急害怕擔憂的心情,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好冷,從頭到腳都被寒意浸透,她冷得直哆嗦。

楊若蘭電話里的「煊兒不好了,你快來」,說得是這個意思吧,他怎麼會不好呢,美人在懷,舒服愜意得很呢。

門被狠狠撞開的一瞬間,楊若蘭與舒父同時轉過頭去,楊若蘭看到站在門口的晴柔,又瞧那邊不知何時抱在一起的兩人,她真的有種自掘墳墓的慌張,「柔柔,你來了。」

舒父看著站在門口的晴柔,那張與舒雅有著七八分相似的臉,他全身一震,虎目暴睜,直直地盯著晴柔,似乎怎麼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跟舒雅長得這麼像的人。

池未煊反應過來,連忙將舒雅推開,他焦急地看著晴柔,她眼裡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他的心瞬間抽緊,想要解釋什麼,張了張嘴,又無從解釋。

晴柔冷冷一笑,目光死死地盯著池未煊,話卻是對楊若蘭說的,「媽媽,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身後傳來池未煊氣急敗壞的聲音,「蘇晴柔,你敢走你給我試試。」

然而門口已經沒了晴柔的身影,池未煊撥了輸液管,踉蹌著跳下地,胸口的傷疼得他雙腿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舒雅與楊若蘭手忙腳亂地奔過去將他扶回床上躺好,又按了鈴叫來護士給他重新輸液,都被池未煊轟走了。

舒雅怔怔地站在病床邊,看著池未煊從未有過的惡劣態度,她的心不停往下沉。他對蘇晴柔的在乎,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為了求得她來看他一眼,他甚至不惜自虐。

她輸了嗎?

不,她不會認輸的,就算只有0.0001的機會,她也要將敗局扳回來。

而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池未煊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舒父聽到池未煊那聲暴喝,整個人都愣住了,蘇晴柔,那女孩子叫蘇晴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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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奪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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