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未煊,我騙了你1

第314章:未煊,我騙了你1

誰也沒料到舒雅會突然跪在池未煊身前,大家都愣住了,連盛怒的池未煊,都被突發的這一幕,而驚得不知所措。晴柔正要撲過去的動作,也彷彿被施了定身咒,定在了原處。

走廊里所有人都靜止了,猶似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舒雅仰頭望著池未煊,神情說不出的可憐與絕望,她不停的搖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似乎已經壓抑到極致,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過了半晌,池未煊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將她扶起來,眉峰深深的蹙起,他心痛道:「好,我不去,我不去……」

舒雅情難自禁撲進他懷裡,嗚嗚嗚地悲泣起來,池未煊垂落在身側的大掌顫了一下,然後緩緩落在她背上,輕緩而有節奏地拍了拍。

晴柔站在離他們兩步之遙,明明離得這麼近,她一伸手就能觸摸到他,一伸手就能將他從另一個女人身邊拽回來。可是,他們之間彷彿豎起了一道透明無形的牆,生生將他們分割開來。

他們一個世界,她一個世界,那是她拼盡生命中最後一絲力氣都跨越不了的,那是他們的十五年。是啊,不再是十年,是十五年,從少年到成年,他們在彼此的生命里整整存在了十五年。而她呢,短短一年相處,她妄想改變什麼呢?

晴柔頹廢地向後退了一步,彷彿離他們的世界遠一點,她就不會被無形滲透出來的寒氣所傷。但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支離破碎了?

為什麼得到卻還是意味著失去?

晴柔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牆,直到退無可退。她看著他們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甚至池未煊的眼裡只看得到受傷的舒雅,那樣心痛那樣憐惜。

她知道她介意的不是他們的相擁,而是,池未煊的態度。無論他之前多麼絕決多麼冷淡的對待舒雅,那麼從此刻起,命運將重新洗牌,他對舒雅的歉疚會一直折磨他,也會一直折磨她。

不管舒雅今天出現在這裡救了她的目的是什麼,她贏了,因為她用憐弱的姿態,重新闖進了他們的世界。因此,她將成為他們生命的重中之重。

晴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那麼熱烈的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暖意。她伸出手擋住陽光,陽光從指縫間穿透過來,就像舒雅的存在,無孔不入。

她想要微笑,眼淚卻滑落下來,與池未煊在一起的日子,悲傷總是多過於幸福。偏偏,她學不會放手。明明死攥著只會傷了自己,她還是緊緊的攥住,然而攥得越緊,手中能握住的東西就越少。

是否,他們之間真的已經到了該放手的時候?愛情與責任,如果他選擇不了,她來幫他選!

「池太,現在回家嗎?」黑衣保鏢上前一步請示道。

「嗯,回家。」家,何處是家呢?晴柔苦澀地笑了一下,她轉過身去。池未煊沒有追出來,此刻,他肯定無暇顧及她。

晴柔失魂落魄地坐上車,她很累很累,很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也許補充了能量,她就會變成那個在遇到池未煊之前很堅強很獨立的蘇晴柔了。

晴柔坐在後座,兩名黑衣保鏢誰也沒有說話,晴柔偏頭看著窗外,市中心熱鬧極了,大街上或相擁或牽手的情侶比比皆是,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

晴柔落寞的垂下眼瞼,她看著指間的素戒,她取了下來,看著戒指中間她跟池未煊的名字的英文縮寫,原來這枚指環,束縛住的,只是她……

「去墓園。」晴柔忽然道。

黑衣保鏢轉過頭來,遲疑道:「池太,你的衣服……」

「我想去看看媽媽。」晴柔閉上眼睛,她臉色蒼白,臉頰上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陽光透過玻璃灑落在她臉上,似乎還看得見她臉上細細的絨毛與毛細血管。黑衣保鏢向同伴打了個手勢,車子向郊外駛去。

醫院裡。

池未煊扶著舒雅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她還在傷心的啜泣。他找護士要來紙巾,抽了紙巾遞給她,她沒有接,他只好幫她擦眼淚。一不小心碰到她臉上的傷,她疼得往後縮了一下,池未煊的動作就更溫柔了。

「雅雅,別哭了,你臉上有傷,眼淚一浸會更難受。」池未煊見她不停落淚,輕聲哄道。

舒雅轉頭看著他,突然更傷心的哭了起來,池未煊一時慌了手腳,「怎麼了,傷口痛嗎?」

舒雅哭著搖頭,上氣不接下氣的,池未煊伸手輕拍她的背,過了好一會兒,舒雅才止住了哭,她凄凄艾艾道:「對不起,未煊,我騙了你!」

舒雅突然說話,把池未煊嚇了一跳,他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因為那聲音像音響破音被卡住一般,又像來自地獄的索魂聲,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舒雅看到他驚疑的表情,忍不住悲從中來,再度大哭起來。

池未煊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舒雅在說話。她會說話!怎麼可能!「你會說話?你不是啞了嗎?」

「我沒啞,但是我的聲音跟啞了又有什麼區別?你看,你剛才聽到我的聲音,都像聽到鬼的聲音一樣,我根本不敢在你面前說話,我……」舒雅不敢再看池未煊,她捂著臉向醫院衝去。

池未煊愣了一下,聲帶破損的舒雅,身上背著一幅野獸圖的舒雅,身上打著喬震威烙印的舒雅,這些不同的舒雅像一重重山脈一樣壓下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如來佛祖壓在五指山下的孫悟空,使出千般法子想要從過往中掙脫出去,最後還是被困得死死的。

他來不及想別的,站起身來拔腿追了出去。這樣的舒雅,無論是良心還是責任,他都無法拋下。

墓園。

晴柔抱著一束小雛菊,沿著山路慢慢向山上走去。她身後跟著兩個如影子般的黑衣保鏢,她不讓他們跟,他們卻說寸步不離是他們的職責。

晴柔苦笑了一聲,沒有再為難他們。走到蘇母的墓碑前,她定定地看著照片上的蘇母,溫柔慈祥。她將小雛菊放在墓碑前,然後靠著墓碑坐下來。

黑衣保鏢自動退守到50米開外,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媽媽,我想您了。」晴柔低喃道,當記憶中的母親變成這樣一張照片時,她記憶中的溫暖也變成了墓碑的溫度,無論靠得有多近,她都感受不到溫暖了。

她想起那日,媽媽在爸爸的衣冠冢前告訴她,她的爸爸沒死,這真是一個荒誕離奇的事!

不僅荒誕離奇,還離經叛道。原來她不姓蘇,她姓舒,與舒雅的舒一模一樣。舒少軍,海城白果鎮人,因為工作原因,調任到媽媽所住的清泉鎮,從基層干起。

年輕時候的舒少軍一表人才,高大帥氣,吸引了清泉鎮上許多姑娘的芳心,蘇母也是其中之一。蘇母生性內斂,並不像別的姑娘那樣找各種借口接近舒少軍。因緣際會,蘇母與舒少軍認識,兩人交往了半年,偷嘗了禁果,一個月後,蘇母懷了舒少軍的孩子。

舒少軍表示自己一定會負責任,遂娶了蘇母,當了上門女婿。兩人恩恩愛愛,生下了晴柔。就在晴柔滿月時,孩子需要上戶,舒少軍卻跟蘇母商量,孩子的姓,落成蘇姓。為此,蘇母跟舒少軍大鬧了一場,最後還是同意了他如此荒繆的提議。

當時的蘇母,父母早亡,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是舒少軍,舒少軍說一她不會說二,舒少軍讓她往東,她不會往西。兩人就這樣過了好幾年,一晃眼,晴柔都已經五歲了。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奶奶,蘇母有一次提起,是不是該帶她們回去見見他的父母。

舒少軍卻似有難言之隱一般,並沒有同意

更甚至於,蘇母連他家在哪裡都不知道。因此,蘇母漸漸為自己當初的衝動感到後悔,她決定要了解舒少軍這個人,這才發現,舒少軍在白果鎮已經娶妻,他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因為早產,他的妻子再無生育能力。

他父母逼他離婚再娶,要為舒家傳宗接代。於是,夫妻兩想出了這樣一個「借腹生子」的荒唐計策。

而舒少軍之所以「娶」蘇母,一來,是要借腹生子,二來蘇母父母早亡,勢單力薄,沒有娘家人撐腰,就算東窗事發,也沒人會信一個小孤女的說詞。

蘇母從白果鎮回來,她心灰意冷,一度想過要自殺。但是為了晴柔,她忍辱偷生,選擇活了下來。那時舒少軍的調令下來了,他調去了海城,臨行前,蘇母與舒少軍決裂。

舒少軍走後的第二個月,蘇母懷了第二個孩子,那時她憂鬱成疾,又擔心晴柔的私生女身份被人發現,一輩子受人指點。於是撒下了彌天大謊,稱舒少軍在外死了,屍骨無存,並立了衣冠冢悼念,也絕了兒女們找爸爸的心思。

蘇母為自己的天真與單純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她獨自撫育了兩個孩子,到死都沒有再見那個男人一面。而那個男人也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回過清泉鎮。

晴柔這才明白,為什麼她小時候總會被人指指點點,為什麼總有人在她媽媽背後說三道四。

晴柔手指摩挲著素戒的鑽面,菱形的鑽面刮著她的指腹,泛起淡淡的刺痛,她看著遠方被金色的陽光籠罩的山脈,眼裡浮現薄薄一層霧氣。「媽媽,您在下面還好嗎?我見過那個負心人了,他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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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奪新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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