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是你偷了我的東西
淡淡的音樂從遠處飄來,晴柔內心驚濤駭浪,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眉頭沒皺,臉色沒僵,就連眼睛里的光波都沒閃一下,她舒適地靠在紅色沙發背上,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沙發絨面,淡淡睨著坐姿優雅的舒雅,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舒小姐,你累嗎?」
相比之下,晴柔越淡定,舒雅越惱火,她一句你累嗎?讓舒雅心裡的火蹭蹭往上飆,她努力剋制,才能穩住自己不將眼前的卡布其諾潑到她臉上,「謝謝你的關心,我不累。」
晴柔好似沒有聽見,她指了指她的坐姿,「你這樣坐著不累嗎?我看著都累。」
「我習慣了。」舒雅臉色很難看,明明她才是主導一切的人,現在反而被她牽著鼻子走,如此被動。
「哦,是嗎?我不喜歡綳著自己,見諒。」晴柔微笑了一下,歪頭看著她,「你剛才說想談談小吉他是嗎?他是個乖孩子,很懂事,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也很開心,你不用擔心。」
「看來你跟我兒子相處得很好。」舒雅刻意咬重我兒子三個字的音,想要提醒晴柔,那是她跟池未煊的孩子。
晴柔臉上的笑意加深,「是啊,怎麼說他叫我一聲媽咪,還是我的親侄子,不過他比他媽更懂道理。」
「蘇晴柔!」舒雅厲喝一聲,她沒想到她會如此不避諱的承認她們之間的關係,她原本想要裝作一輩子都不知情。
「看來你知道?舒小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晴柔淡淡道,看著舒雅抓狂的模樣,她心裡直冷笑,若非不是為了反擊她,她壓根也不願意承認同根生的事實。
舒雅終究是剋制不住,憤怒地端起咖啡杯,晴柔沒躲沒閃,淡淡提醒道:「舒小姐,不要拉低自己的檔次,像個潑婦一樣,男人可不會喜歡。」
舒雅將咖啡杯重重的擱在桌面上,狠狠地瞪著蘇晴柔,她憑什麼這麼淡定?「誰跟你是同根生,不要給臉不要臉!」
「啊哈,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覺得身體里流著跟你一樣骯髒的血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晴柔一臉解脫似的輕鬆愜意。
舒雅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氣得渾身直哆嗦,靚麗的臉蛋扭曲得跟咖啡杯里的卡布其諾一樣,「蘇晴柔,你憑什麼?是你媽勾引我爸在先,你到底憑什麼這樣侮辱我?」
「是么,不是咱爸品德有問題?」晴柔不氣不惱,她知道,今天偶遇舒雅,她一定會蓄意傷害她,沒關係,大不了兩敗俱傷,她也絕不再忍氣吞聲。
舒雅氣得呼氣都在直喘,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晴柔端起水杯,優哉悠哉的喝了口水,水涼了,從喉嚨里滑了下去,她的心也涼了下來。
舒雅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她逼自己冷靜下來,身世打擊不了蘇晴柔,因為她本就是一個狗娘養的。唯一能打擊得了的她的是池未煊,那是她的軟肋。
她端起水杯,咕嚕咕嚕灌了幾口冰水進去,一陣透心涼之後,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彷彿剛才什麼也沒發生,她笑得十分篤定,反而讓晴柔心裡一寒。
「你在轉移我的注意力?蘇晴柔,我怎麼會中你的計?」
晴柔撐著下巴,一副願聞其詳的謙虛之態,「我為什麼轉移你的注意力?」
「因為你不想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未煊沒有趕去救你?讓我來告訴你吧,因為那天他跟我在一起,我被毒犯下了葯,他幫我解藥性,你應該知道,下了那種葯,需要怎麼做才能解藥性。」舒雅得意道。
晴柔的眼神僵了一瞬,三年前,她聽到電話里傳來舒雅的呻吟聲,那聲音像魔音一樣纏了她三年。然而與池未煊重逢之後,她就決定不再追究,無論當時發生了什麼,她不問,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哦?」晴柔聲音拖得長長的,「我曾經看到過關於這類似的葯的記載,那種葯似乎根本不存在,搖頭丸,海洛因,倒是能讓人產生幻覺。」
「你!」舒雅差點讓晴柔的言下之意氣得破功,她從隨身攜帶的手包里拿出一個指環樣式的東西放在晴柔面前,「這東西不知道你是否認識,這是那天他留下的。」
晴柔看著桌面上放著的草編戒指,瞳孔微縮。那年英國長廊下,她說她沒什麼值錢的可以送給他,於是她編了一個草戒指套在他左手無名指上,他們許下願望,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晴柔抬眸看著舒雅,「這又能說明什麼呢?舒小姐,倒是難為你這麼大方,將情敵的東西保存得這麼好,三年了,居然還隨身攜帶,你對我是有多情深義重?」
舒雅慪得吐血,「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難道不是?那你為什麼將這草戒指帶在身邊這麼久?哦,我明白了,你這麼大費周章的,是時刻準備偶遇我再來打擊我?你以為我還是三年前的蘇晴柔?就算你三年前跟他上過床又怎麼樣?舒小姐如此處心積慮,最終不是一樣被他親手送進監獄了嗎?」晴柔言語犀利,毫不留情。
舒雅教會她一個道理,對敵人仁慈,就是自己殘忍。
三年前她被綁架的事,她找不到證據證明這件事與舒雅有關,但是,她對舒雅的懷疑從未減少,哪怕她當時也被綁架,有不在場的證明,卻不能完全證明她沒有指使那些人的動機。
喬少桓給她的U盤裡,一定有威脅到舒雅的東西,否則那些人說尋仇,為什麼搶走了U盤。
舒雅今天面對晴柔時屢屢受挫,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任她幾句話就能搞得驚慌失措的女人,她變了很多,變得強大起來。
「你應該不知道,送我進監獄的是你的老相好宋清波,未煊從頭到尾都不知情。」
「是么?你確定?」晴柔淡淡反問,「舒雅,我勸你少說幾句,免得讓自己更難堪。對了,你想跟我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吧,不介意我先走一步?」
晴柔站起來,順手拿走那顆草戒指,嘴上說不在意,心裡卻很難不在意,這算得上是她送池未煊的第一個禮物,東西不珍貴,珍貴的是當時的承諾。
這戒指被舒雅帶在身邊三年,想想都讓她堵心。
「蘇晴柔,你真以為你贏了?」舒雅站起來,步步緊逼。
晴柔轉過身來,看著面目猙獰的舒雅,她由衷的問了一句,「舒小姐,你不累嗎?如此糾纏著一個男人,你不累嗎?」
「那是因為你偷了屬於我的東西,你才會如此理所當然,蘇晴柔,你跟你媽一樣下賤。」
「舒雅!」晴柔終於動了怒,「沒有人對不起你,你不要認為自己是受害人,別人都是活該。當年是你父親先來招惹我媽的,是他始亂終棄,別說得你們都是受害者,沒有他始亂終棄,也沒有我現在這樣的人生。舒雅,你說你憑什麼三番五次來傷害我?你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跑來跟我說這些?如果我是你,我會因為有這樣的父親,而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舒雅被她罵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時,晴柔已經走遠了,咖啡廳里本來就很安靜,因為晴柔那一番氣也不帶喘的話,眾人齊刷刷地看著她,雖然她知道大多數人聽不懂她們剛才在說什麼,但是她的臉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始發燙髮紅。
晴柔走出咖啡廳,迎面與一個男人擦肩而過,她走出老遠了,才忽然頓住腳步,猛地轉過身去,那個男人好眼熟,她連忙追過去,四處尋找,都沒有找到,她又奔向大廳,遠遠地看見那男人跟著舒雅走出旋轉玻璃門,她拚命跑過去,跑到酒店外面,卻見他們開著一輛敞蓬跑車駛離。
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是那個人,當年向她開槍的那個人,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認識。
她連忙拿出手機,將手機翻了一遍,卻不知道該將電話打給誰,最後她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一個名字,電話正在接通中,她低頭一看,是宋清波,她沒有掐斷,池未煊現在為了未離的事焦頭爛額,她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跟舒雅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三年前傷害了她的男人,所以現在不宜麻煩他。
打給小哥,也許是天意吧。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宋清波略有些疲憊的聲音,「喂,小晴?」
「小哥,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在省城,我只認識你,也只有你能幫我。」晴柔語氣很急,還帶著急跑后的微喘。
宋清波抬手示意,讓下屬暫停彙報,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變得悠長,「小晴,深呼吸,慢慢平靜下來,別著急,慢慢說,我在聽。」
「幫我查一個人,舒雅來巴黎了,她身邊有個男人,長得特別像當年向我開槍的那個男人,你幫我查他。」
「巴黎?你去巴黎幹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小哥,拜託你,幫我查查這個人。」
「好,小晴,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不要表現出異樣,不要讓對方察覺你認出了他,否則你會很危險,我會儘快調查。」宋清波安撫道,他還記得上次在小巷子里她情緒失控的情形,這是一顆埋在她身邊的定時炸彈,他必須儘快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