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皇甫儀和紫雪衣
因此科舉落榜,身上又沒有盤纏回去,所以只好在街頭替人畫像。剛擺出畫攤便被一群女子包圍了,要畫像的一個都沒有,全都是圍在他身邊對他問東問西。
那一身身的胭脂味讓他很不舒服,奈何他一介書生,面對那些人他是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他設攤做生意又不能出口攆人。
肚子餓的咕咕叫,再沒有生意今天恐怕就要餓肚子了。
與此同時,幾個身穿鎧甲的女將士走了過來。為首的女子英姿勃發,巾幗不讓鬚眉。
「公主,前面看起來很熱鬧。」身後的女將士說道。
「人多混雜,叫我將軍便好。」
皇甫儀抬手道,而後朝著前面圍著的人群看去,都是一群女子,想來是為了什麼胭脂水粉或是綾羅綢緞吧。
「是,將軍。」
高頭大馬路過畫攤,高高的視線看到被女子包圍的紫雪衣,頓時眼前一亮。
「將軍,這男人長得真好看。」身後的女將士滿是星星眼的說道。
皇甫儀不動聲色的停住了馬,上下打量了紫雪衣一番,接著視線落到他身後掛著的那些畫上,人物畫像栩栩如生,不僅如此,神態更是畫的入木三分。
「架——」
噠噠的馬蹄聲引起紫雪衣的注意,看著白馬之上的女將軍,忍不住皺了皺眉,還以為是同那些女子一樣都是來看他的。
「喂,書生,這些畫都是你畫的?」皇甫儀問道。
紫雪衣點頭道:「回將軍,是我畫的。」
「很好,給我來一張。」皇甫儀笑著說道。
紫雪衣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鋪好畫紙,就這麼替皇甫儀畫起了畫像,片刻之後,眾人見畫上女子身穿銀色盔甲,騎著一匹白駒,英氣逼人。
「將軍,你的畫。」紫雪衣拿著畫走了過來。下一刻便被皇甫儀身後的女將士橫刀攔下。
皇甫儀擺擺手示意其退下,接過紫雪衣的畫,眉頭一蹙,「畫的不像。」
聞言,紫雪衣又是一愣。
「把我畫的太美,不過我很喜歡。」皇甫儀摸了摸腰間,她剛帶兵回來,身上沒帶錢,從腰間取下玉佩遞給紫雪衣,「我今天沒帶錢,這個先壓給你,晚上我自會派人贖回。」
不等紫雪衣說些什麼,皇甫儀已經縱馬離開。
看著手中的玉佩,肚子一陣咕嚕作響,人家都說是暫壓在這裡,又不能拿它換飯吃,怎麼辦?
就在紫雪衣這麼想著的時候,一身著華貴的女子走了過來,一臉色眯眯的上下打量著他。
「公子,你娶親了沒有?」
紫雪衣眉頭深皺,「這是我的私事,和姑娘無關。」
「你不說我也會知道的。」女子的眼睛珠子恨不得貼在紫雪衣的身上,款款道來:「城關縣人士,進京趕考,因為突生疾病落榜,身無盤纏,所以在此設畫攤謀生。」
聽到這些話,紫雪衣吃了一驚,「你,是如何得知?」
女子呵呵一笑,「當然我查出來的。」
「為什麼?我和姑娘素不相識,難道是在下有什麼地方得罪姑娘了?」紫雪衣不解的問道。
女子笑的更歡了,「得罪談不上,只是——本小姐看上你了。」說著命下人拿了兩錠金子,「這是聘禮,明日本小姐便會來迎娶你。」
「你說什麼?」紫雪衣滿臉的不可置信,回過神來,冷冷的看著女子,「痴人說夢。」話落自顧自的收著畫攤上的東西準備離開。
「我爹爹是京都府衙的師爺,不管你願不願意,明天你都會將是我的夫君了。」女子一臉傲然的看著紫雪衣,「勸你不要有逃跑的打算,要是你敢逃跑,我不介意打殘你的雙腿。」
紫雪衣手中的動作一滯,他本想著就算盤纏不夠也要離開這京都。可現在——
他只有一個辦法,日暮西山,寫下狀紙,擊響鳴冤鼓,京都府衙的師爺嗎?那又如何?這裡是京都,他就不相信沒有王法可言。
「堂下何人?」知縣問道。
「草民乃城關縣人士,紫雪衣。」
知縣又問:「所告何人?」
「回大人,草民要告的是京都府衙王師爺。」
「什麼?」知縣一驚朝著旁邊的師爺看去,見師爺皺著眉頭,繼續問道:「所訴何事?」
紫雪衣答道:「草民高秦師爺縱女囂張,欲強行,強行讓我入贅他們王府。還請大人為草民主持公道。」
「竟有此事?」知縣更是嚇了一跳,驚堂木一拍,「王師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師爺走了出來,躬身答道:「回大人,您不能只聽這書生片面之詞,事情並不是他說的那樣。」
「另有隱情?」知縣疑惑的說了句,「你快速速道來。」
「是。」王師爺又是恭敬的抱了抱拳。「這書生名叫紫雪衣,前些日子,他和小女產生情愫,二人郎才女貌我本是很贊同這門親事的,怎奈這書生竟然色膽包天和小女……唉,他毀了小女的清白,又將小女棄之敝履。出於無奈,我才……唉!」
「胡說八道!」紫玖寒怒氣沖沖的說道。
驚堂木一拍,知縣大聲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咆哮,真相如何,本官只有判斷。來人呢,把王師爺之女帶上公堂。」
王師爺之女款款走上公堂,事情她基本上已經了解了,一看到公堂之上的紫雪衣立刻情緒激動的往他身上撲。
「雪哥,你可不能不要我啊,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看到這一幕,知縣幾乎已經相信王師爺所說之事,畢竟沒有哪個女子會用自己的清白和名譽來撒下彌天大謊。
「紫雪衣,你還有何話可說?」
紫雪衣甩不開撒潑的女子,更是百口莫辯,只能說自己是無辜的,如此蒼白無力的說辭,別說知縣不信,就連他自己也覺得沒用。
「紫雪衣,你毀人家女子清白,人家還不計前嫌要你娶她,如此重情重義的女子,也是你的福氣。」知縣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本官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立刻取了人家,二,本官將你收監,嘗嘗牢獄的滋味。」
紫雪衣暗暗攥了攥拳頭,咬咬牙,「大人,我是冤枉的。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事情會水落石出的。」
「聽你的意思是要選擇第二條路了?」知縣一臉不悅的說道,這小子,他給他台階下他還蹬鼻子上臉了。
紫雪衣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的說道:「沒錯。」
「好,你小子骨子倒是硬的很,來人呢,將他——」知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府衙外的聲音打斷。
「慢著,我有證據證明他是清白的。」話落,只見一聲銀色鎧甲的女子走了進來。
是她,那個女將軍?!紫雪衣愣愣的看著皇甫儀,她說她有辦法,可這種事又怎麼有辦法證明?
「這位女將軍是?」知縣站起身問道。
皇甫儀淡淡一笑,儀態萬千,「知縣大人,這裡是公堂,你最大,還請坐下。」
一身的氣勢銳不可當,知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坐到了位子上。
「將軍是?」知縣再次問道。
皇甫儀抬了抬手,「這個容后再說,現在審的是紫雪衣的案子不是嗎?」
「是是。」知縣又是擦了把額頭上汗,「將軍方才說有證據,不知是什麼證據。」知縣的心中也很是疑惑,女兒家清白之事開不得玩笑,可這個將軍——雖然他不知道是誰?但周身的氣質可不是一般人,這樣的人願意為紫雪衣出面,難道這個紫雪衣真是冤枉的?
皇甫儀笑了笑,從鎧甲里拿出一副畫,展開畫卷,畫卷之人正是之前紫雪衣為她畫下的那幅。「大人,這畫中之人是誰?」
知縣伸頭看去,看了看畫中人,又看了看皇甫儀,「這不是將軍您嗎?」
「沒錯。」皇甫儀收起畫卷,「這是我未婚夫君送給我的定情信物,而這幅畫正是紫雪衣所畫。」
靜——
死一般的靜——
包括紫雪衣他自己,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他怎麼不知道。
「你騙人!你說是定情信物就是定情信物,不就是一張畫嗎?能證明得了什麼?!」王師爺的女兒咆哮出聲。
下一刻,驚堂木再次響起。
「不得咆哮!」
聽到這聲驚堂木,王師爺之女立刻閉上了嘴,王師爺對著自己的女兒搖搖頭,示意交給他。
「大人,小女自幼讀書識字少,不曉得公堂之上的規矩。」話鋒一轉,王師爺繼續道:「但小女所言並非沒有道理,據我所知,這個紫雪衣在市集上設下畫攤,為人作畫也實屬常情,證明不了什麼的。還請大人明察。」
知縣點點頭,師爺說的很有道理,視線再次落到皇甫儀的身上,「將軍,你看可還有其他的證據。」
皇甫儀淡定自如的點點頭,「自然有,既是定情信物自然是男女雙方都有。」說到這,看向紫玖寒,「把玉佩拿出來。」
啊?紫雪衣下意識的說了句,「什麼玉佩?」
聽到這話,王師爺和王師爺之女皆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我給你的那塊,不用不好意思了,快點。」皇甫儀閑他太磨嘰,直接動手從他的懷裡取出玉佩。
「這便是我送給他的定親信物。」皇甫儀揚了揚手中的玉佩。
王師爺的女兒剛想再說話,王師爺朝她瞪了瞪眼睛,「將軍,你說這是定情信物便是,又有誰能夠證明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