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打架

躺上床，她又惦記馮紫英，囑咐道：「別關卧室的門，萬一紫英半夜口渴喊我聽不到！」

雷傑幫她脫了鞋子，再拉開雲錚的蠶絲被給她蓋好，這才說：「放心吧，她渴不死！」

雖然一幅嫌她「臭臭」的表情，不過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睡吧，明早還要準時去公司上班！」

走出卧室，輕輕掩好門，雷傑便聽到有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循著聲響找到手機，見上面顯示著雲錚的名字。

想到顏邵軒擺了自己一道，不由還是有些冒火。真不明白自己素日里引以為傲的冷靜和深沉為何一涉及到雲可欣這個小丫頭就全部消失不見，簡直暴躁衝動如三歲孩童。

深吸一口氣，他點開手機接通，沒說話，先等裡面傳出雲錚備微帶著責備的聲音：「可欣，還沒睡？你怎麼還沒睡覺？」

他不語，撇了撇嘴角，好像有些不愉快別的男人如此關心她的作息時間，儘管這個男人是她的弟弟。

「告訴你不要熬夜的！」說到這裡雲錚突然壓低聲音，低低的痞痞地笑問：「是不是想我睡不著？」

「……」假如他現在不是在遙遠的T市，雷老大一定驅車趕去將他揪過來一頓痛毆。

雲錚仍然樂呵呵地：「最晚明天下午我就到家了，你想要什麼禮物？」不等她的回答，他又接著說：「不許說什麼都不要！」

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凌晨，雷老大也懶得再聽他閑扯下去，便打斷了他的自說自話，冷冷地道：「不就賺了幾個獎金嘛，得瑟什麼？顯擺什麼？可欣喜歡什麼我會給她買，你那倆錢留著給你媽做手術吧！」

這一驚非同小可，雲錚連忙問道：「你、你怎麼跟可欣在一起？可欣呢？讓她接電話！趕緊馬上！」

雷老大不屑地冷哼一聲，告訴他：「可欣已經睡了，你別再打電話過來騷擾她，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說完，他便掛掉電話，然後果斷關機。

能猜得到電波那頭的雲錚是如何的暴跳如雷，雷傑輕輕吁出一口濁氣：顏邵軒，你欠我的帳，改天連本帶利一起算！

眼見兩個男人當場要掰，可欣怎麼勸都沒人聽她的，就在這時醫院打來電話，因為吳巧珍的病情又惡化，下了病危通知書。

再也顧不得理論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姐弟倆火速趕往醫院，剛進走廊就見醫師在那裡等著，將手術單遞上讓他們簽字。

「長期機能減退導致的器官衰竭，情況很不容樂觀，你們倆做好思想準備！」醫師態度嚴肅地說完這些話，就急急火火地進了手術室。

可欣無力地癱坐在金屬長椅上，眼皮直跳，很不祥的預感。

雲錚則緊蹙俊眉，沉默了半晌，堅決地說：「只要媽媽能挺過這次，得趕緊給她做換腎手術。」

沉默了一會兒，可欣突然想起什麼，就說：「對了，醫生說有人主動給媽媽捐腎，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雲錚，你說天底下會有這麼無私的好人嗎？」老是覺得有些不踏實，要知道捐腎跟獻血不一樣，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血肉至親也就罷了，無緣無故的誰會捐腎給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

「嗯。」雲錚目光有些躲閃，他沒敢說一切都是雷傑安排的，只含糊其辭：「也許是位不久人世的病人，想在死前為別人做點好事吧！」

可欣點點頭，說：「我們得想辦法見到這位好心人，問問他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好盡所能幫幫他！」

雲錚嗯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搶救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又搶回了一條命。見臉上戴著氧氣罩，身上插滿各種管子的吳巧珍從急救室里推出來，他們還未來得及上前看看，就又被護士推進了病危隔離室。

主治醫師擦了把汗，準備去休息，雲錚便跟著他進到辦公室，直截了當地要求：「我媽情況越來越不好，得趕緊手術！」

醫師瞧他一眼，再看了看隨後跟進來的可欣，沉吟了一會兒，說：「既使手術，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姐弟倆心急火燎，因為他們不知道下次併發症發作時，是不是還能幸運地搶救成功。

「患者的病情很嚴重，而且已經錯過了最佳器官移植的時間，以她現在的情況，如果採取保守治療的方法也許還能活幾個月，如果立即手術……有可能下不了手術台！」醫師如實說道。

雲錚的心情很不好，口氣也有些沖：「你就直說，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

可欣悄悄掐他一把，提醒他態度溫和點。

「難說。」醫師看一眼暴躁的年輕人，冷冷地道：「成功率大約只有十分之一！」

一陣死寂的沉默，誰都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吧！患者需要恢復調養一周的時間，爭取把身體各項機能調整到適合做手術的狀態，你們姐弟倆再考慮一下，畢竟手術費也很昂貴的！」

「這個醫生婆婆媽媽唧唧歪歪，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出了醫師辦公室，雲錚就迫不及待地發泄著火氣。

可欣瞅他一眼，沒吭聲。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醫生說的都是實話。身患尿毒症三年多的吳巧珍能將生命維持到現在，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換腎是大手術，別說即將油干燈枯的吳巧珍，就算是身強體壯的人也會大傷元氣。

「雲錚。」可欣終於開口了，她說出的話讓雲錚一怔：「我想去看看那位願意為媽媽捐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