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馮局長出席會議 同志們暢所欲言(1)
第102章馮局長出席會議同志們暢所欲言(1)
莫本善叼著香煙跟在左向東的後面走進了來香茶館,這時候,我們才能近距離地觀察這位莫家香火的唯一繼承人;一米六零不到的個子,穿著一件本裝衣服,剃著小分頭,給人最突出的印象就是他那排上牙,是屬於那種典型的「資產階級」和自由戰士,他的上牙恐怕從一處娘胎就沒有接受過嘴唇的領導。其它人是把香煙叼在上嘴唇和下嘴唇之間,而莫本善則是叼在上牙和下唇之間。這是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譜。
「想問啥,你們就問吧!」
陳傑對莫本善的先入為主頗感意外:「九月十八號的夜裡面,你是什麼時間回家的?」
「不到十一點,大概是十一點五十分左右。」
「你當時在哪裡?」
「我在外面和朋友們在一起玩。」
「玩什麼?」
「麻——麻將。」
「在什麼地方?」
「在東街李老五家。我們也就是玩玩,彩頭不大。」彩頭就是賭資。
「你是什麼時候到李老五家的呢?」
「八點半鐘左右。」
「是你去請車老太的嗎?」
「是的。」
「車老太已經好幾年都不做這種事了,歲數大,眼睛又不好使,你為什麼還要請她呢?」
「她是我們的老鄰居,做這種事情有經驗,當時天已經很晚了,事情又急,只有請她。」
「你大姐和姐夫的關係怎麼樣?」
「關係不怎麼好。」
「怎麼不好?」
「他們在很多年前就分床睡覺了。」
「什麼原因?」
「大姐講,姐夫夜裡面會打呼嚕,嫌吵,應該還有其它原因,但他們夫妻倆都放在葫蘆裡面搖,誰也不知道,我也懶得過問這些事情。」
「你姐姐和毛裁縫的事情,你知道嗎?」
「毛裁縫?不知道。」
「有人反映,你大姐和這個人有扯不清的關係。」
「經你們這麼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怪不得我看曉松長得一點都不像我姐夫。」
第五個人是鄭老師的愛人向秀娟,這個人物,按理說應該非常重要。第一,她和車老太給死者擦洗並且穿衣服,車老太眼神不好使,唯一能看見疑點的人只有她。第二,她家住在莫掌柜的對門,如果有什麼動靜的話,最有可能聽到或者看到的人,只有她和鄭老師。第三,莫掌柜生前曾有恩於鄭家,所以,平時應該對莫掌柜有更多的關注。
「小向,你們夫妻倆在十九號夜裡十點到十一點半之間,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有,就是聽到幾聲門響。」
「幾聲門響,什麼時間?」
「說不準,第一次大概十點鐘以前,聲音比較響,第二次隔了一段時間,第三次在莫大媽喊我們之前,后兩次的聲音都很低。」
「第三次在莫大媽喊你們之前,大概相隔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不知道,我把他們父子倆安頓好之後。躺在床上做了一點針線活,模模糊糊地,眼皮子發澀,後來想起來,當時確有蹊蹺。」
「你和車老太在給莫掌柜收拾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呢?」
「沒——沒有,我們沒有看到什麼。當時人多,很亂,我們也沒太在意。」
「你們住在莫掌柜的對門,平時有沒有發現一些異常的情況?」
「有倒是有一件這樣的事情,但不知道和莫掌柜的死有沒有關係。」
「說說看,說不定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這件事發生在今年春天,有一天晚上,時間是九點多鐘,我們家在看電視,就聽見莫大媽的屋子裡面有人講話,其實是在爭執,聲音壓得很低。」
「誰和誰爭執?」
「是莫掌柜和莫大媽。」
「他們爭執什麼?」
「莫掌柜問莫大媽,是誰到他的房間裡面去過,翻過他的東西。」
「是不是莫掌柜的屋裡少了什麼東西?」
「不知道,但我們知道,莫家有一個人不止一次地到莫掌柜的屋子裡面去。」
「這個人是誰?」
「是……」
「請講。」
「是莫大媽的兄弟。」
「他到莫掌柜的屋子裡面去幹什麼呢?」
「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孩子他爸爸看到的。」
「請你說詳細一點。」陳傑覺得這個情況很重要。
「有一天夜裡,孩子他爸爸出去解手,回來的時候,正準備進門,突然看到莫掌柜家的門縫裡面有一束光閃了一下,莫掌柜到店鋪裡面去了,房門鎖著,裡面怎麼會有燈光呢?他就走過去,隔著門縫朝裡面看,裡面果然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莫本善,他拿著手電筒,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門鎖著,莫本善是怎麼進去的呢?」
「裡屋有一把竹梯,老鄭說,他是從樓板上下來的,老鄭看著他從梯子爬上了二樓。」
「他在找什麼呢?」
「不知道。」
九月二十日上午八點鐘,案情分析會在刑偵隊的大會議室準時開始。
風已停——十九日夜偃旗息鼓,但雨又至——二十日——天要亮未亮的時候,既然是開門雨,一時半會是不會停下來的。
出席會議的有馮局長、郭老和刑偵隊的九位同志,會議由陳傑主持。會議沒有開場白,只有幾個問題,這幾個問題是歐陽平和陳傑商量好的。第一個問題,報案人會是誰?第二,誰可能是殺害莫掌柜的兇手?作案動機是什麼?第三,死者留下的「十」字元號究竟隱含了什麼信息?
幾個老煙槍在會議開始之前,就和香煙摽上勁了,半個鐘頭不到,兩個煙灰缸裡面已經塞滿了煙頭,桌子上的幾個香煙盒已經癟了。會議室裡面煙霧瀰漫,韓玲玲和周穎不但沒有提抗議,反而忙著給大家泡茶倒水。
陳傑的話音剛落,左向東就率先發言:「我先說,說的不好,大家糾正,有遺漏的地方,大家補充。我先說第三個問題,這個」十「字是死者在臨死的時候寫下來的,從一豎下半部的運動軌跡看,應該是死者在臨斷氣的時候寫下來的,他想把這個符號寫完整,但上帝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大家想一想,死者在遭遇毒手、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最想告訴我們什麼呢?」
「是誰殺害了他。」柳文彬道。
「對!那麼,在那樣一種緊急的關頭,時間不容許他從容下筆,而他又想留下點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死者會寫些什麼呢?」
趙小鵬已經明白了左向東的意思:「應該是兇手的姓和名。」
「不錯,他最先會想到的是兇手姓和名中最有代表性的、最具有特徵性的字元。」嚴建華道,這是他第一次在我們的故事裡面開口說話。
「老嚴說得對,我們應該在死者的周圍尋找姓和名字中第一劃為」橫「,第二劃為」豎「的人,最起碼,我們可以劃定一個範圍,當然,這裡面一定有難度,但我們必須這樣做,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個十字元號肯定隱藏在兇手的姓名之中。」左向東語氣異常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