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鄭老師言辭閃爍 隱身人暗中指路
第105章鄭老師言辭閃爍隱身人暗中指路
那麼,究竟哪一類人殺害莫掌柜的可能性大一些呢?在這個問題上,出現了不小的爭議,爭議的焦點就集中在「十」字型符號上;一部分人認為,「十」字型符號就是「木」的第一筆和第二筆,至於第二筆一豎的下半部分變形,完全是死者的下意識所致,莫掌柜在寫到下半部分的時候,生命已經終結,後面的筆畫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這部分人以左向東為代表。
另一類認為,「十」字型符號還可能有另一種解釋,一豎會不會是「大」的第二筆的變形呢?有這種想法的是柳文彬,竟然還有幾個人贊同他的想法。
反對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如果十字型符號是大字的第一筆和第二筆的話,那麼,第二筆應該向左撇才對啊!事實是,這一撇的方向卻是向右的,如果這真是一撇的話。」
柳文彬提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們可以做這樣的假設:莫掌柜在臨終之前,是想寫一個完整的大字,但寫到一撇的時候,他就寫不下去了,因為,他的生命已經結束了,本來這一筆應該是向左撇過去的,但由於當時他已經手不由己,所以,這一撇的方向不就改變了嗎?」
如果把左向東和柳文彬的觀點加以概括的話,可以這樣來表述:左向東認為兇手姓名之中一定有第一筆是橫、第二筆是豎的符號,至於這個字是不是「木」,目前還不能肯定,因為莫本善的「本」就比木多了一橫。柳文斌則認為,應該把這兩種可能都考慮在內。
大家都聽出來了,左向東把莫本善鎖定為重要犯罪嫌疑人。柳文彬除了贊同左向東的意見之外,覺得還應該把劉大柱鎖定為犯罪嫌疑人,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大柱」和兩種觀點完全吻合。
郭老坐在一旁,靜靜地、饒有興緻地傾聽著幾個年輕的後生各抒己見,郭老看到了他們的成長,至於他們的分析和最後的結果有沒有直接的關係,是不是完全吻合,這並不重要,最關鍵的是,年輕人已經學會了思考,學會了分析判斷,這才是可喜可賀的。
當爭論戛然而止的時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歐陽平。
歐陽平和郭老、陳傑交換了意見——這是歐陽平的一貫作風,在作出任何決定的時候,他都要徵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見。
歐陽平望了望同志們道:「大家剛才談得很好,在目前情況下,我們暫時把莫本善和劉大柱列入我們的視線,下午,大家在調查的時候,務必把這兩個人放進去考量,我還要強調一下,這兩個人只是重點,其他人暫時還不能排除在外。卓所長,你辛苦了——下這麼大的雨。馬上和我們去吃中飯,馮局長安排午餐去了。下午,我們還得麻煩你。」
「歐陽隊長,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吩咐。」
九月二十日下午,一點半鐘左右,兩輛警車在雨中駛進中華路北街,停在來香茶館的大門前,歐陽隊長一行十人撐著傘從警車裡面魚貫而出。左向東招呼嚴建華和柳文彬走進了莫記茶壺點,莫記茶壺點已經開門納客。卓所長用手朝大街西頭指了指,陳傑、韓玲玲和成相波跟在卓所長的後面朝街西走去。歐陽平帶著趙小鵬和周穎徑直朝莫家大院走去。歐陽想起馮局長的話,讓周穎辨別一下鄭老師的聲音,所以將成相波和周穎調換了一下。
兵按三路走,話分三頭說,我們先來說說歐陽平他們這一路的情況。
莫家大院門口的帆布篷已經不見了,院門半開,雨中的莫家大院籠罩著一層蕭殺之氣。
歐陽推開另一扇門,和趙小鵬、周穎走了進去,一進院門是一個不大的院子,西面是一個小披子,估計是後來蓋的;東面靠北院牆兩三步的地方,有一口水井,這口水井距離莫掌柜的廂房大概有七八步的樣子,和莫掌柜房間的兩扇窗戶南北對應,說的準確一點和水井相對應的是四扇窗戶,因為樓上也有兩扇窗戶。歐陽隊長十九號上午來的時候,因為人太多,所以沒有在意,現在院子和過道裡面就像剛被土匪洗劫過一樣空無一人——一覽無餘。這時候,歐陽才注意到:莫掌柜所居住的北廂房的門前是通向第二進、第三進和後院的過道,這一面只有門,沒有窗戶,這大概也是為了保護隱私的需要,過道兩邊住的都是人家,靠得又這麼近,開窗戶顯然不妥;這樣一來只有在北邊和南邊靠近院子的地方開窗戶了,北邊的窗戶外面是一個不到兩米寬的走廊,外面有六根廊柱。歐陽想起了南門鎮的吳家大院,吳校長住的房子也是樓上下,唯一不同的是,吳校長家是樓上有廊樓下無廊,而莫掌柜的房子上下都有廊。
趙小鵬用手碰了一下歐陽平,歐陽平順著趙小鵬的目光朝鄭老師家樓上的窗戶看去,在鄭老師家樓上的窗戶裡面,有一個人正在朝下看。歐陽估計是樓上的人聽到了院門的響聲。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鄭老師的愛人向秀娟。歐陽暗自慶幸,有向秀娟在家,和鄭老師的談話就可以順利進行了,畢竟鄭老師和常人有所區別,有家屬在跟前,歐陽的心裏面就有底了。
歐陽他們的到來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因為下雨,其他人家估計都貓在屋子裡面呢。
「咚——咚——咚。」趙小鵬扣響了鄭老師家的房門,聲音很輕。
屋子裡面沒有反應。
趙小鵬第二次敲門。
這一次有動靜了:「聽見了——來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接著是腳踩在樓梯上的聲音,歐陽還注意到,樓板上應該還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不一會,門開了:「你們這是?」
開門的正是向秀娟,趙小鵬十九號已經和他打了一次交道。向秀娟打量著站在門前的這三個人。
「大嫂,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我們想……」
「哦!我想起來了,這位同志我見過,快請進。」向秀娟指的就是周穎。
「你們是不是找我有事?」
「不錯,我們來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不過,我們還想找鄭老師談談。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這位是我們隊長歐陽同志。」
「方便——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呢!你們請坐,在秋,你下來。」
「什麼事情啊?」
「公安局的人想和你談談,你快下來。」
回答向秀娟的是下樓梯的聲音。
很快,歐陽就看到,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歐陽隊長不止一次地聽到過「鄭老師」這三個字,但見面,這是第一次。看到他,歐陽才明白,向秀娟為什麼會在鄭老師得了應激性精神障礙之後還要死心塌地地嫁給他,這是一張讓所有女人過目難忘的臉,因為這是一張像刀刻一樣的明朗而生動的臉;更是一張讓所有善良女人憐惜的、易生愛意的臉,因為這又是一張經歷苦難、寫滿滄桑的臉。一頭蓬鬆又略顯雜亂的頭髮更凸現出這張臉譜的悲情色彩,在樓梯上,歐陽看不出他的身高,等到他走到跟前,三個人同時意識到,自己是屬於那種N級殘廢的男人,鄭在秋的身高竟然有一米八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