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為你,朕一直有準備!
上次是巫昇在萬壽節上言語挑撥,這次是直接發動戰爭來搶,司淺淺簡直醉了,「吐蕃還是不死心,可我根本不是他們的神女,簡直無理取鬧!」
水明悅卻說:「但在整個吐蕃看來,您就是他們的神女,且還是被陛下哄騙,誘下凡塵的天真神女,他們是要來拯救您的。」
司淺淺:「……」有些無腦*徒,就是很容易被洗腦。
跟他們講道理肯定講不通,難道她真要去一趟吐蕃?
不行。
且不說狗子肯定不會同意。
她若去了,也不一定回得來。
可她若不去……
「娘娘,眼下只有一個辦法,您隨屬下走吧!」這是水明悅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如此陛下不會為難,您也不必做抉擇。」
在水明悅看來,所謂的歸還神女,不過是吐蕃發動戰爭的借口!早在三年前,他們就想這麼幹了!
只是吐蕃大巫一直被羈押在牢中,所以他們沒敢動!如今大巫已被救,吐蕃軍自然再無顧及,這個時候——
哪怕娘娘真的同意隨他們去吐蕃!吐蕃也絕對不會撤兵,「他們的話絕不可信!他們這是斷定陛下絕不會將您交出去,所以才打出這樣的旗號,卑鄙無恥!」
「可……」司淺淺正想說點什麼。
已大步進殿的蕭律,卻打斷道:「水長老所言不錯,所以你別有壓力,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只需在宮中等著,必要時隨水長老離開。」
「我……」司淺淺搖頭想拒絕。
蕭律卻已摁住她的唇:「乖。」
司淺淺還是搖頭。
蕭律有所料的解釋道:「雖說事發突然,但朕早就想過這一步,所以真的不用擔心朕,朕也不是第一次應對京城被圍,明白嗎?」
「不是第一次?」司淺淺有些明白,「從前……」
「嗯。」蕭律點頭,「還記得仆固阿炎么?」
「記得。」
蕭律便接著解釋道:「三年多前,本該是他帶著吐蕃大軍,來圍上京城,我也本該是在那個時候,才被那人罵醒,開始帶兵守城。雖說還是遲了點,沒守住城門,但守住了宮門。
吐蕃軍最終也是被朕親自掃出京城,掃回吐蕃,如今雖說換了個人,可沈浪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朕心裡有數。」
這番話的本意是安慰司淺淺,讓她放心,可她聽完,卻更擔心了,「就是說,歷史還是重演了?」無法改變!?
「肯定能改。」蕭律篤定至極,「只是不會盡如意,但你要相信朕,朕是天子!是天命所歸,不是么?」
司淺淺:「……」
按說她是最不會信這些的。
但說這些話的狗子真的有光環!
讓她不自覺的點了頭,「嗯。」
「乖。」蕭律見她安定下來了,這才說道:「吐蕃軍即將抵達,你乖乖在宮裡等著我,不要亂跑,可好?」
「那不行!」司淺淺不同意了,「你去守城,我也要去。」
蕭律:「……」感情前面的話都白說了?
「你登基時牽著我的手,讓我坐下時,你怎麼說的?」司淺淺還有理有據,「你說讓我陪你一起看著萬里江山來著!怎麼,現在想不讓我陪了?晚了!」
蕭律:「……」能一樣么?
「我不管!這江山無論是大好河山,還是烽煙四起,既然你邀我一起看了,那就要一起都看!」司淺淺很堅持。
蕭律是完全沒想到,昔日邀她同登帝位的話,今日竟成了她陪自己赴險的正大之詞……
把水明悅都聽著急了,「娘娘,您別為難陛下了。」
蕭律聞言,暗鬆了一口氣,想藉機再勸。
然而司淺淺已經牽著他的手:「走吧,他們不是說我是他們的神女嗎?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信仰我這神女。」
蕭律:「……」
「走不走?」拉不動人的司淺淺也急了,「你不帶我去,我可就自己上了。」
蕭律聞言,只能服軟:「上去可以,一切聽從朕安排,否則……」
「可以可以!你說什麼都可以,別啰嗦了。」司淺淺覺得狗子過來找她,應該已經是百忙抽空了,偏他自己還磨嘰得很。
蕭律:「……」第一次被嫌棄啰嗦的他,只能揉了揉眉心,讓金剛去取來盔甲,給這小粘精也穿上。
司淺淺就對這套合身的盔甲感到詫異,「陛下早就安排好,要讓我上啦?」
「怎麼可能。」蕭律又愛又氣的捏了她一把,「你不聽話的時候可不在少數,不過是以防萬一,這不就用上了?」
司淺淺卻美上了,「陛下真好!」
蕭律不想理她,已經轉身而去,但也沒忘牽上她的手,只是不肯說話。
任司淺淺怎麼哄,他都不說話。
司淺淺就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不敢再作,等出了殿門,更是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後,不敢離開半步。
蕭律看在眼裡,滿意在心,但臉還綳著,以防這人兒打蛇上棍,到了城牆上就四處作亂。
但司淺淺真不是這樣的人,她上了城牆后苟得很!
直到她透過遠境,看清楚駐紮在遠處那些吐蕃軍,以及被俘百姓,她才苟不住了:「明悅,可有辦法在開戰前,把人救出來?」
「陛下有這個計劃,也與老司馬商議過,但不行,他們看得太緊。」
「……」也看得出吐蕃軍對俘虜看守嚴密的司淺淺,只能沉默了。
不過——
在遠境下,忽然看到沈浪的司淺淺立即專註看去,卻見對方似有所感的!朝她看了過來!?
事實上,沈浪確實有所感應,「誰?」
四下看了一圈的沈浪,並未察覺到異常,可他能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這讓他想起了,自己曾用過的遠境。
此念一起,沈浪就朝上京城看了過來,但以他的目力,無法看清楚城牆上有誰,他知道,看他的人就在城牆上!
「怎麼了?」不明所以的雷姆達則從旁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有人在窺探我們,此地還是不夠隱蔽。」沈浪表示。
雷姆達卻不信:「不可能!此地距城牆有二三十里!視線再好的人也看不清。」
「我跟你說過,大盛軍中有一種奇妙的遠境。」
「本王反正是不信有這種玩意!」
「隨你。」沈浪說完就轉身回帳。
那囂張的樣!把雷姆達氣得差點跳腳,已經在原地罵罵咧咧。
司淺淺見此,十分唏噓:「到底是怎麼想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絕不可能和睦合作,沈浪這樣……
無異於自掘墳墓!將自己搞得裡外不是人。
「也不是蠢材,怎麼就走出這樣一部昏棋。」司淺淺是真想不通,她相信沈浪應該很清楚,她如論如何都不會跟他在一起,那他到底圖什麼?
「不甘心吧。」不知何時,已站在司淺淺身邊的蕭律,他倒是能理解一二,「又有契機。」
「查清楚他為什麼叛了?」司淺淺追問。
「具體細節尚不清楚,但應和范博遠有關,涇州之前的異常,極有可能是沈浪與范博遠不和引起。」
「不和?」
「嗯,還記得范大小姐么?」
「那個范媋?」司淺淺當然記得,「她又犯蠢了!?」
本來不知道此女全名的蕭律,這下會記住很久了,「人如其名,她看上了沈浪,還設計了沈浪,范博遠被蒙蔽,逼沈浪娶其女,沈浪不從,陰差陽錯鬧上了。」
司淺淺:「……吐蕃趁機發難,攻佔了涇州!?」
「差不多,斥候都沒回來,這些都是水長老收集到的消息,還未具體驗證,但從現在的結果來看,有五成可信。」
司淺淺這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早知那范媋是這樣一個禍害,她應該將人帶到京城,在京城裡給配個「同款」郎君去互相折騰,才是上策。
「陛下!吐蕃軍有異動!」金剛突然稟起的聲音,打算了司淺淺的思緒,讓她立即舉起遠境,朝吐蕃營帳看過去,果然看見——
吐蕃軍在鞭笞俘虜!將他們趕出圈禁圈了。
「這是要攻城了?」司淺淺不解,「他們長途跋涉而來,不再歇會?」
蕭律也凝了凝眉:「讓弓弩手準備就緒。」
「是!」金剛立即退下去安排。
不過片刻——
配備遠境的斥候們都確定,吐蕃軍是真的要進攻了!幾個簡易帳篷都收起來了,主力都已出動。
「怎麼回事?」司淺淺有些傻眼,「沈浪和雷姆達不是剛吵完?都沒見到他們碰頭商議,就這麼粗暴的攻城了?」
「恐怕有我們看不到的一些事發生了。」蕭律推測。
司淺淺微微一怔,想到巫昇和那神王的詭異之處,有個大膽的猜測:「難道他們能隔空發令不成!?」
「未嘗不可。」蕭律說完就叮囑道:「任何時候,都要在朕的可視範圍內,絕不能走遠,也不能暴露身份,知道么?」
「好。」司淺淺乖乖點頭,蕭律就轉身去安排對戰了。
小半個時辰后——
上京城北邊已捲起肉眼可見的塵土。
吐蕃這次出兵號稱二十萬!其中有十萬是吐蕃主力軍,另有十萬仍是各部族聯盟軍。
聽說後續還有各部落大軍在增援而來,其中包括突厥的十萬大軍。
「今年北邊雪災,突厥、党項等部落死了不少羊,都想跟著吐蕃再來上京城打秋風,所以若是陛下不能將這二十萬大軍打下來!後續只會有越來越多的邊蠻燒殺過來。」水明悅還說。
司淺淺輕吸了一口氣,「陛下能贏嗎?」
「不好說,若是沒有那些俘虜還好,可這些俘虜在前,陛下束手束腳,恐難以制勝。」水明悅客觀分析道。
而在司淺淺的望遠鏡里,已清晰呈現出那些可憐俘虜的臉,他們清一色被動的嘴唇發黑,臉色發白,卻還要被吐蕃騎兵鞭笞著跑在前頭!
就彷彿,手無寸鐵的大盛百姓是一群羊,正在被吐蕃騎兵驅趕。
不,他們還不如一群羊!
至少對待羊群的牧民會捨不得羊死,可這些吐蕃騎兵不會!一旦有人跑慢了,倒下了,就是被鐵蹄踐踏成血肉模糊的下場。
場面跳過殘忍……
「別看了。」
水明悅試圖制止司淺淺。
好在——
「咻!」
忽從城牆之上射出的箭矢!就在這一刻,朝一名生生踩死俘虜的吐蕃騎兵射過去了。
而且不止是一支箭矢而已!是一片。
「咻咻!……」
密集但有序的箭矢,幾乎是在剎那間!就將吐蕃軍的前排騎兵,全部射下馬去。
緊接著——
「唯吾大盛元帝令:命爾等速速釋放我朝百姓,否則必殺爾全軍!以祭我朝百姓之英靈,令出必行!」
一萬訓練有素的神策軍,齊齊朝吐蕃大軍吼出了!來自蕭律的鏗鏘帝令,氣吞山河,勢破九霄。
「殺!」
「殺!……」
包括禁衛軍、城防軍在內的數萬將士,紛紛附和吼出!
從氣勢上,就在第一時間壓制了吐蕃大軍,也令那些原本麻木狼狽的俘虜們,都下意識振奮了些許。
有些俘虜甚至趁此時機,砍斷繩索,猛朝京城方向拚命奔跑過來!
與此同時——
「咻!」
新一輪的箭矢!也已庇護住這些俘虜,朝吐蕃軍持續射出。
吐蕃軍陣肉眼可見的亂了,雷姆達更是沖沈浪囔道:「怎麼回事?這些箭怎麼能射這麼遠!」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沈浪當然也不清楚!據他所知,朝廷射程最遠的新型箭矢,也只能射半里遠!這已經很遠了,可現在這些箭矢——
沈浪立即命人撿來一支箭矢,發現箭羽上有蹊蹺!再加上今天的風向竟是南風,於他們不利,「原來如此。」
「現在怎麼辦?」雷姆達一邊問,一邊命人將剩下的俘虜趕緊拖拽回來!
「把人都撤回來,只能在這裡喊話,不可再往前哪怕一里。」沈浪仰望著城牆,沒想到那位還藏著這一手呢。
雷姆達倒是想叫板一二!但巫昇的聲音,已在他耳畔響起,與此同時——
「陛下!任老帶著一批書生,朝城門過來了!他們、他們揚言,能保上京城者,唯有有皇後娘娘。還有、還有不少百姓都跟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