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姨娘感覺我彈得如何
前世顧挽傾見過他幾次,這人即便坐在輪椅上也掩蓋不了滿身風華,但他若不想引人注目,幾乎能讓人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傳聞中的宸王冷漠無情,是北蠻邊境戰神,因三年前一戰雙腿廢、面容毀,變得喜怒無常、暴戾成性,整個岳離國的人都知道他的名聲。
這樣的人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即便是前世她也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
她知道皇上很忌憚他,還想除掉他,可是她確定凌倉宸從來沒有對那個位置有過想法,否則前世凌齊燁也不會那麼容易就上位了。
可是為什麼,凌齊燁最後還是殺了凌倉宸呢?
顧挽傾想得有些出神,竟然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凌倉宸許久,直到甘草提醒她才反應過來。
一回頭,就見所有人都嘲諷不屑的看著自己,長昭更甚:「剛才還說要退婚,現在就盯著皇兄不眨眼,真是不要臉!」
凌齊燁跟凌倉宸是一個方向的,不僅是長昭,在場的人全都認為她剛才是在盯著凌齊燁發神。
唯有凌倉宸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顧挽傾很快就收斂了心緒,面無表情的看著長昭:「公主剛才說什麼?」
長昭被她的反應給氣到了,剛要發火,顧雅兒就開了口:「公主,二妹妹自幼不喜歡舞文弄墨的事,她就不參加了。」
所有人都知道顧挽傾是個廢物,她這話看似在為顧挽傾開脫,不過也只是在看笑話罷了。更何況這是皇后要求的比試,她拒絕參加就是在拒絕皇后。
長昭面露不屑,剛要開口嘲諷兩句,顧挽傾卻打斷了她:「既然是公主的邀請,臣女也不好拒絕了。」
顧雅兒一愣,卻見她已經走到了琴前坐下。
這些千金的比賽無非就是琴棋書畫,自然早早就有人準備了琴。
顧挽傾就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周圍的目光,輕輕撥動琴弦,清靈的嗓音在鳳儀殿響起。
「是不是
每種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
交心淡如君子……」
一首《眉間雪》被顧挽傾唱了出來,每一個琴音詞調似乎都能讓人感覺到故事裡的無奈與深情。
一時間,鳳儀殿內靜得只剩下呼吸聲,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她的歌聲中。
一曲完了,所有人都還沉浸其中。顧挽傾淡漠的看了一圈,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
她其實並不懂什麼琴棋書畫,一心只愛醫藥,只可惜前世凌齊燁說他喜歡溫良賢淑的才女,她便拼了命的去學這些。
其實她本身的性子和原主很像,恣意妄為習慣了,又偏偏為了討好凌齊燁壓抑自己。
這一次,她只按照自己的性格而活,絕不會再讓自己那麼憋屈了!
顧挽傾忽然感覺有兩道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上面的凌倉宸和凌齊燁皆是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真是好詞好曲!」
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的人竟然是常又芙,她甚至都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看著顧挽傾的目光發亮:「敢問顧二小姐,這曲詞可是你自己寫的?」
右相千金愛樂成痴,整個國都的人都知道,她此刻有這個反應也不奇怪。
顧挽傾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此曲名叫《眉間雪》。我這兒還有各種類型的,常小姐若是喜歡,我到時都教你。」
不是自己的成果她自然不會承認,只是說了這些人也不知道,反倒添麻煩。
她本就有意交好常又芙,這自然是個好機會。
「那可說定了!」常又芙一臉興奮,「過幾天我一定到顧府拜訪你!」
顧挽傾點了點頭,這才朝著皇後行禮,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周圍的目光都變得有些意味不明。震驚、意外、嫉妒、憤怒……什麼都有。
本想看她出醜,卻沒想到她竟大放異彩,長昭的臉色瞬間像打翻的調色盤一樣難看。本來還要開口的她在皇后的目光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顧挽傾剛坐下,陳氏就忍不住湊了過來:「傾兒,你什麼時候學會彈琴了?還有那首《眉間雪》,真的是你寫的嗎?」
顧挽傾一臉笑容:「宴會參加多了,我總覺得自己不能什麼都不會,所以偷偷學了,陳姨娘感覺我彈得如何?」
陳氏臉都綠了,只能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
雲嬤嬤那個狗奴才,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她不會已經背叛她了吧!
顧挽傾才沒心思管她想什麼,只是想起了剛才凌齊燁的目光。
前世她在這個時候已經退婚成了側妃,對凌齊燁也有好感,所以對於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還有些高興。
可如今看來,要想退婚的話恐怕真有點麻煩了。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顧挽傾太過震撼,接下來的表演都顯得有些淡淡無奇。
不一會兒,就輪到了顧雅兒表演。
本來顧雅兒應該是在顧挽傾前面的,但因為長昭的攪和,顧挽傾才先上了。
只見顧雅兒走到中間行禮:「皇後娘娘,二妹妹琴藝高超,臣女想請二妹妹與雅兒合奏一曲。」
顧挽傾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可心中卻泛起一絲冷意。
果然和前世一樣,顧雅兒讓她上去幫忙。因為她不會這些,顧雅兒就說兩人撫琴,只一個人彈別人也不知道。
她還傻兮兮的以為顧雅兒是為她好,可琴棋書畫是這些千金小姐從小就要接觸的東西,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顧挽傾收斂眼底冷光走了出來:「皇後娘娘,既然長姐都這麼說了,臣女願意與長姐合奏一曲。」
皇后自然沒說什麼。
顧雅兒有著岳離第一才女的名號,琴藝也很好,但顧挽傾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不會被碾壓。
演奏完畢,顧挽傾神情自如,顧雅兒的表情卻有些扭曲了。
這廢物琴藝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剛才她刻意壓制,為什麼會失敗!
她抬頭滿眼怨恨的看向顧挽傾,目光在觸及到對方的衣裳時又收斂了起來。
賤人,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