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佛堂的香還是換了吧
顧挽傾眼底幽冷，卻是轉瞬即逝：「若是長姐便也罷了，畢竟太子殿下那樣的人也只有長姐才配得上，讓太後娘娘退婚之事我一定要想辦法。」
「只是那顧香梅是什麼東西，太子殿下那樣的人看一眼都污了眼睛！」
污了顧香梅的眼睛。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她說清楚，讓她死了這條心！」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還把顧雅兒給嚇了一跳。
「甘草，我們走！」說完也不等顧雅兒反應，氣勢洶洶的就朝著風雪苑去了。
顧雅兒看著她的背影，剛才還溫和的表情此刻只剩鄙夷和厭惡。
還以為祁山寺回來之後變聰明了，原來還是蠢貨一個！
「雲嬤嬤呢，馬上讓她滾來見我！」
她也不管這兒是晚楓閣，直接趾高氣昂的下命令了。
風雪苑，是學姨娘的住處，也是顧香梅的住處。
雪姨娘是顧府除了陳氏以外唯一給顧承洪誕下子嗣的侍妾，自然有自己獨立的院子。
可顧香梅不受寵，上面有陳氏壓著，顧府又沒有當家主母，她也就跟著雪姨娘住在了風雪苑。
雪姨娘性子冷淡，在顧府不爭不搶，有時候顧承洪即便是來了她的風雪苑，也會被她勸說去平風苑，久而久之顧承洪來得也少了。
風雪苑有一個小佛堂，雪姨娘平日里吃住基本都在小佛堂里，對外面的事倒是一點也不關心。
這大概也是她能安然在陳氏手上度過這麼久的原因吧！
「二小姐，四小姐出門還未回來，若是有什麼事不如等下次再來。」
雪姨娘身邊的方嬤嬤態度恭敬的回答著，心裡卻是十分警惕。
二小姐每次來風雪苑總會鬧一鬧，雖然四小姐沒吃什麼虧，可這些年四小姐也因此有了些不好的名聲，她真的是怕了這個二小姐光臨他們風雪苑了。
方嬤嬤自幼跟著學姨娘，年紀比學姨娘大兩歲，最得雪姨娘的信任，即便是顧香梅也會聽方嬤嬤的話。
顧挽傾自然是知道她的擔憂，道：「方嬤嬤誤會了，我今日不是來找四妹妹的，我是來找雪姨娘的。」
方嬤嬤詫異，但很快掩飾了下去：「雪姨娘在小佛堂專心理佛，從不見客，若是二小姐有什麼事不妨給老奴說，老奴一定轉達給雪姨娘。」
這顯然是拒絕了她，甚至是在提防著她。
顧挽傾也不惱怒：「自然是一些關於四妹妹的大事，此事我只想和雪姨娘談談。這裡畢竟是風雪苑，我自然不會光天化日做什麼傻事。」
方嬤嬤自是不相信她的話：「還請二小姐稍等片刻，老奴去問問雪姨娘。」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被顧挽傾痛罵的準備。
畢竟雪姨娘頂多也只是顧府一個比下人地位高一點的侍妾，而顧挽傾是左相府的嫡小姐，哪有見一個下人還要通報的道理。
她這麼說也不過是想激怒顧挽傾自己離開，好去找雪姨娘仔細商量一下這事兒。
誰知她等來的並沒有謾罵，而是顧挽傾輕聲細語的聲音：「有勞方嬤嬤，我便在此等候了。」
方嬤嬤不由詫異的抬頭看了她一眼，這才進了小佛堂里……
「你是說二小姐此刻正安安靜靜的等在外面，允了你進來通報？」
雪姨娘放下手上的木魚，倒是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方嬤嬤。
許是常年與青燈古佛相伴，這一身淡然的氣質倒真有幾分超凡脫俗的韻味。
方嬤嬤點頭：「確實如此。老奴覺得……這二小姐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雪姨娘沉思了一會兒，慢慢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既然二小姐親自來了，便去見見吧！」
之前梅兒從皇后的宮宴回來之後倒是跟她提過這個二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晚楓閣這幾天的動靜她也有所耳聞，倒是有些好奇二小姐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親眼看到顧挽傾的時候，雪姨娘確實感覺她有些不一樣了。
以往那個趾高氣昂，用高傲掩飾自己自卑的二小姐，如今卻是由內而外的散發著自信。
「妾身給二小姐請安。」姨娘也只是一個下人，對府里的嫡小姐是需要行禮的。
顧挽傾卻忽然上前扶著了雪姨娘，阻止了她行禮的動作：「姨娘是四妹妹的親生母親，也算是我的長輩，不用行此大禮。」
雪姨娘和方嬤嬤都被她的行為給驚到了，畢竟以往的二小姐是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說這樣的話。
顧挽傾彷彿沒看到兩人詫異的表情：「都說風雪苑是咱顧府最清靜的院子，可比我那極盡奢華的晚楓閣要好上太多。」
要不是想暫時穩住陳氏，她早就想把晚楓閣重新裝修一番了。
那奢華到俗氣的裝飾，土得她晚上都要失眠了。
雪姨娘斂眸：「二小姐說笑了。風雪苑簡陋，怕是配不上二小姐的身份。」
她不清楚顧挽傾的目的，自然是帶著警惕的。
顧挽傾能感覺到，卻並未點破：「顧府人多熱鬧，卻不及這風雪苑讓人心安。今日過來是想和雪姨娘聊聊天，談談心。」
雪姨娘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二小姐願意來風雪苑是妾身的榮幸，請二小姐裡面坐吧！」
「方嬤嬤，去泡一壺雲山尖來。」
雲山尖算不上頂尖好茶，但也是風雪苑最好的茶水了。
雪姨娘領著顧挽傾到了前廳招待客人的地方，試探著她這次來風雪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顧挽傾也沒有再藏著掖著：「姨娘是這左相府里最通透的人，能在陳氏的手段下將四妹妹生下來養大，想必也有自己的手段。」
「我想，姨娘一生所求不過是四妹妹的平安喜樂。再有兩年四妹妹便及笄了，姨娘覺得陳氏會給四妹妹找怎樣的婆家？」
雪姨娘斂眸，沒有接話。
顧挽傾又道：「姨娘是聰明人，當知陳氏母子的性子。父親這人最看重自己的利益，這國都之中利益聯繫最方便的，不過就是聯姻。」
雪姨娘終於有了一點反應，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顧挽傾看在眼裡。
「姨娘，你……」
「顧挽傾！」
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她的話，緊接著就見風雪苑外跑過來一道身影。
顧香梅定是收到消息后匆匆趕來，氣息還有些不穩。
顧挽傾倒也能理解，畢竟每次她來這兒都是來找麻煩的。
顧香梅和雪姨娘的感情很好，顧雅兒去了她的晚楓閣，緊接著她就來了風雪苑，以往只要是這樣的情況，雪姨娘都會被她刁難。
顧香梅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二姐今日怎麼有空來風雪苑了？姨娘身子不適，昨日中了暑，二姐有什麼事便同我說吧。方嬤嬤，帶姨娘回小佛堂休息。」
「四妹妹別急，我今日不是來找風雪苑麻煩的。」顧挽傾對以前的自己真的很無奈，「如今陳氏掌管顧府，看似對我百般寵愛，也不過只是捧殺的手段。」
「姨娘，顧府的女主人是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陳氏。四妹妹的未來與其放在陳氏身上，倒不如自己去掌握。」
說完，她站了起來：「今日多有叨擾，我的話還請姨娘多多考慮，就不打擾姨娘和四妹妹的時間了。」
她的一番話讓雪姨娘和顧香梅都始料未及，不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不敢多說。
顧挽傾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姨娘小佛堂里的香還是換了吧，四妹妹年紀小，過兩年也是要談親家人的。」
此話一說，雪姨娘的臉色終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