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些不對勁
自從上次李文毅回宮之後,她臉上紅斑的事也不了了之,誰都沒有提起,顧挽傾也不清楚他有沒有告訴太后。
李文毅雖然是太后的人,但顧承洪也是有些手段的,難保李文毅不會被收買隱瞞。
如今過了這麼多天,太后依然沒有動靜,顧挽傾猜想李文毅被收買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沒想到她正緊鑼密鼓的在給凌倉宸煉藥的時候,宮裡卻突然來傳旨,說是太后想她了,宣她入宮。
畢竟是除了鎮國公府外唯一關心自己的人,顧挽傾即便不喜歡皇宮,還是收拾了一番,隨傳旨公公入了宮。
只是在臨走前,顧承洪忽然拉著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大概就是說顧府是她的家,也是她的靠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之類的事。
顧挽傾也沒在意,敷衍兩句就過去了。
……
當今皇上孝順,太后的錦藍宮離御書房很近,裡面的東西都是頂好的。
顧挽傾到的時候,皇后和宮裡的一些妃子都在,一群女人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聊著天。
「臣女參加太後娘娘,參見皇後娘娘,參見貴妃娘娘,參見各位嬪妃!」
瑪德,這是整個後宮都湊過來了么!
「傾兒來了,快到哀家身邊來!」太后一臉慈愛的朝她招了招手,顧挽傾自然乖巧的在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走了上去。
不管平日里她們怎麼明爭暗鬥,但此刻這些女人心裡的想法都是一樣的:幸虧這個顧家二小姐長得丑也不進宮,否則依照太后的喜愛程度,她們怕是都要失寵了。
太后輕輕的拍著顧挽傾的手,一臉的慈愛:「幾日不見,我家傾兒倒是消瘦了不少。」
顧挽傾:「……」
有一種瘦,叫家長覺得你瘦。
「太后,傾兒明明是胖了好不好!」她嘟著嘴撒嬌,還輕輕晃了晃太后的衣袖。
整個天下,除了太后的親孫女長昭公主,也就只有她顧挽傾敢這麼對著太后撒嬌了。
太后滿眼寵溺,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語氣完全沒有責備:「你呀!」
她轉而看向了皇后等人:「好了,哀家今日也乏了,你們都回去吧,有傾兒陪著哀家就夠了。」
以往只要是她來,太后就會拒絕所有人的拜訪,這也算是對她獨寵一份。
眾嬪妃雖然羨慕嫉妒顧挽傾這樣的待遇,但這麼多年來也早就習慣了,自然不會留下來礙眼。
待錦藍宮的人都走乾淨了,太后這才寵溺的拍了拍她:「你這丫頭,若是哀家不宣旨讓你進宮,你是不是就要忘了哀家了?」
顧挽傾無辜搖頭:「太后可是冤枉傾兒了!傾兒滿心想的都是太后,怎麼可能會忘了太后呢!」
「是嗎?」太后似乎不信,「哀家給你令牌是讓你方便進宮來陪哀家的,你倒是拿來請李院首了,也沒說通知哀家一聲。」
顧挽傾一聽這話就明白了。
李文毅回宮之後定然是將左相府的事告訴了太后,太后這是在怪她自己一個人承擔了這件事而沒有告訴她。
顧挽傾心中溫暖,卻是撒著嬌:「傾兒這不是有信心能對付那母女倆嘛!傾兒知道太后疼傾兒,可傾兒長大了,不想讓那些豺狼虎豹的事兒來打擾太后的清靜。」
太后明顯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目光微沉:「傾兒,你從前不是最親近那陳氏母女嗎?」
太後到底是從後宮中走出來的女人,自然能輕易的察覺到顧挽傾的變化。
顧挽傾也並沒有隱瞞自己對陳氏母女和凌齊燁的不喜,就像對鎮國公府一樣,她同樣不希望太后因為她對那幾人有特殊待遇。
思及此,顧挽傾微微斂眸,看上去有那麼一絲難過:「祁山寺的事太后定然也是聽說了,事實上……當時是顧雅兒推傾兒下去的,可外面都說是傾兒是自取其辱,即使那麼多人看到了也沒有一個人幫傾兒說話。」
「太后,傾兒只是忽然想通了過去很多沒有細想過的事兒,發現那對母女的狼子野心,她們對傾兒的好不過是一種捧殺的手段罷了。」
「傾兒……傾兒身邊現在有了一個叫知以的得力幫手,她幫傾兒分析了很多,傾兒現在才知道到底誰才是對傾兒好的。」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暫時把一切推到知以身上。
突如其來的變化若是因為有人從中說教,那就能說得過去了。
並且如今她對知以並非完全信任,這也算是對知以的一種考驗。
太后似乎愣了一下:「你身邊有幫手了?」
顧挽傾點頭,一臉求誇獎的表情:「知以是傾兒在街上救下來的,她還會武功,可厲害了!」
太后疑惑:「知以?」
她只知道她身邊一直有一個丫鬟叫甘草,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叫知以的了?
「傾兒,你同哀家說說你是怎麼認識那個叫知以的丫鬟的。」
顧挽傾點點頭,將早已準備好的狗血劇情說了一遍,講得聲情並茂,其中還說了不少細節。
聽完她和知以的「緣分故事」,太后許久都沒有說話,臉上的神情也讓人有些看不懂。
就在顧挽傾猶豫要不要開口說點兒什麼的時候,太后忽然說道:「傾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哀家總覺得那個知以的出現太巧合了,你可得當心一點。」
顧挽傾知道她是好意,也沒有反駁:「傾兒明白,表哥也這麼說過,太后的話傾兒會記著的。」
倒是有些愧疚騙了太后,等以後確定了知以的忠心,她一定給太后好好賠罪!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錦藍宮的宮女卻忽然來報,太醫院首李文毅來了。
顧挽傾微愣,大概猜到一些,但並沒有開口。
「讓他進來吧!」
太后一聲吩咐,李文毅就被人傳了進來,錦藍宮的下人也自覺的全都離開了。
「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今日的李文毅並沒有帶藥箱,身上還穿著官服,看著倒有些不一樣了。
「起來吧!」
太后的語氣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目光卻看向了顧挽傾:「傾兒,知道哀家今日為何宣你進宮嗎?」
顧挽傾一臉茫然:「難道不是太后想傾兒了嗎?」
太后嚴肅的表情在她無辜的表情下破裂:「就你嘴貧!」
顧挽傾咧嘴一笑,絲毫不怕她惱怒。
在太后的授意下,李文毅往前走了兩步:「顧二小姐,今日其實是老夫請太后幫忙宣你入宮,想請顧二小姐恕罪的。」
顧挽傾微愣,沒聽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文毅道:「上次老夫說顧二小姐臉上的毒可解,是老夫誤診了,給顧二小姐帶來困擾,老夫深感罪責,特來請顧二小姐原諒!」
說著,他就直接跪了下來。
顧挽傾臉上的笑漸漸收斂了起來,目光深深的看著把頭都埋在地上的李文毅。
之前李文毅說自己有六分把握時說得信誓旦旦,明顯還是有所保留的說法,如今卻親自推翻了自己的話,甚至跑到太后這兒來請她贖罪。
似乎,有些不對勁……
「傾兒,這事也怪不得李院首。」太后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維,「那湯里的毒確實不難解,但你臉上的……畢竟十幾年的胎毒,李院首之前也沒有仔細觀察,回來后仔細研究了一下,這才發現是誤診,特意跑來找哀家求情。」
說到這兒,她有些心疼的握緊了顧挽傾的手:「哀家知道這些年你因為這紅斑受了不少委屈,但這事兒急不得。李院首也說了,他雖不能完全解毒,但也是可以減淡一些的。」
「哀家可憐的傾兒,別怕,一切有哀家在呢!」
說著說著,太后就紅了眼眶。
顧挽傾心中一酸,連忙也握住了太后的手,想要開口安慰,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有把握可以解開臉上的毒,可是這事兒一旦說出來又要解釋她為什麼會醫術的事情,推給浮殤公子又會給蘇南那邊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乎,她只能選擇了沉默。
在錦藍宮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一直跪在地上的李文毅終於開了口:「請顧二小姐放心,老夫一定結合整個太醫院的力量,盡最大的努力為顧二小姐研製解藥!」
顧挽傾微微蹙眉,眼底暗光一閃而過:「如此,那就勞煩李院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