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變形怪

石膏制的維納斯頭顱在空中飛揚出一個曼妙的曲線，直至落在地面上，砸落成無數碎塊。

葉清弦看看，低語道：「至少不是這個。」

她手一揮，不遠處又一具雕塑被戰刀擊成粉碎。

兩人同時出手，只片刻功夫就把所有的雕像都砸成稀巴爛。

很快，除了他二人，再無一個大型物件可以存在這大廳中。

站在飛揚的塵屑中，兩人一動不動，全神貫注著可能到來的襲擊。

儘管沒有怪物的出現，但是來自身心深處，兩人卻同時有種怪物就在身邊的感覺。

這感覺很奇妙，同時出現在兩人身上，卻又有所不同。

葉清弦感覺到的是危險，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充斥在她體內，讓她感覺到那隱藏於暗處的怪物依然還在附近。

君臨感受到的則是某種興奮，某種大戰將至時的興奮，某種血腥的慾望正在體內燃燒。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卻同時鎖定了同一個目標，使得那隱藏在暗處的怪物也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威脅。

但是它依然堅持著，忍耐著，尋找著機會。

這是能力的戰爭！

這是智慧的戰爭！

這是耐心的戰爭！

這是毅力的戰爭！

他們僵持著。

好一會兒，君臨說：「它就在這兒，我能感覺到。」

「在看著我們。」葉清弦向四周看去。

她有些不耐，這該死的傢伙到底能藏在哪兒？

君臨的臉上卻露出興奮：「別著急，慢慢體會，慢慢感受。」

「感受？」葉清弦微微愕然。

「是的，你沒發現嗎？這堅持給我們力量。」君臨慢慢道：「細心感受，我們能夠覺醒！」

真理之花，再度悄然綻放了一些。

但君臨的生命力卻沒有下降。

葉清弦長吸了一口氣：「是的，我能感到……危險在靠近，它就在附近！」

這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卻是堅定了他們的信心。

她現在開始真正感受到君臨的做法帶來的意義了。

「有你確認就更好辦了！」君臨看著四周，眼神中放出狂熱的神采。

他喃喃說：「不管你有多聰明，你終究只是一個怪物！」

說著他探手進入自己身後的登山包里。

他取出一樣東西。

一個八音盒。

君臨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領，這個動作讓葉清弦心中一震。

然後他輕輕轉動八音盒上的鑰匙，優美的音樂從八音盒中冒起，娃娃也隨之轉動起來。

君臨將它放在地上。

於是展廳中只剩下了這樂聲在悠然回蕩著。

突然。

君臨抬腳。

他狠狠一腳踩在那八音盒上。

啪嗒脆響中，八音盒四分五裂。

葉清弦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正想問君臨為什麼這麼做，內心中的驚懼突然無限放大。

「小心！」她大叫。

展廳中驟然響起尖利的嘶鳴聲。

這嘶鳴就象是在耳邊炸起的空襲警報，凄厲，尖銳而巨大無比，幾乎要撕碎兩人的耳膜。

與此同時，一片黑影上方襲來，呼嘯出凜冽殺意。

「吼！」君臨同樣發出狂放的吼聲。

戰斧揮向空中，瞬間炸出大片的雷光。

光與暗在這刻碰撞出最雄渾的力量，炸出大片光華，將整個商場五層都照至亮起。

君臨的身影在爆炸光波中飛起，狠狠撞向牆壁，那從頂部飛出的黑影也同樣席捲著退回，落在地上，在雷電光焰的刺激下，竟如一團爛泥般不斷扭動著，時而拉長，時而扁平，無論形狀與顏色都在飛快變化著。

如果不是雷電纏繞使它難以遁跡，或者下一刻它就變成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消失在眼前了。

「是巫師3里的變形怪！」看到這怪物的第一眼，葉清弦終於意識到對方是依靠什麼來變化隱藏的。

「巫師3是什麼？」君臨不知道。

「一個遊戲，你一個男人竟然沒玩過？」葉清弦看了他一眼。

君臨回答：「你一個女人竟然玩過？」

兩人同時哼了一聲。

葉清弦道：「這是變形怪，不過看起來在來到這世界后已經變異了，和原來的有所不同。」

「誰特么在乎它原來是什麼樣子。」君臨狠聲道。

「你是怎麼知道那八音盒對它很重要？」葉清弦將詛咒之刃對準變形怪。能夠變形到底不代表能夠隱形，一旦被盯住了，再想通過變形來欺騙對方的眼睛就不可能了。

「原本應當在四樓的禮品，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五樓，你不覺得奇怪嗎？它一定很喜歡它，就象是孩子對待自己的玩具一樣。」

「就憑這點兒線索？」

「當然不是，重要的是直覺。」

「直覺？」葉清弦忍不住翻起白眼：「你在開玩笑？」

「不，那不是玩笑，是能力。」君臨悠然回答。

葉清弦怔了怔，終於明白過來：「你是說你覺醒了？」

「還沒有，但顯然已經觸摸到了邊上……你不也是？」君臨笑笑。

「的確如此。」葉清弦也笑了：「你絕對真理的作用？」

她之所以能確定怪物在這兒，就是因為她也觸摸到了第三種能力的邊緣。

「也許有，沒夭壽，所以主要還是靠我們自己。」君臨回答，同時撣了撣身上的灰，因為開啟厄布林守護的緣故，君臨沒有受到傷害。

看著那怪物，他說：「嘿，夥計，好戲才剛剛開始。」

「嘶！」變形怪怒吼出聲。

它的身形驟然飈漲，在一瞬間射出無數道灰泥。

這些灰泥在空氣中迅速凝結，化成鋒利的石刺。

「小心！」葉清弦舞動詛咒之刃格擋著。

「我不需要小心這個！」君臨已迎著石刺衝出，石刺打在他的身上，卻在距離君臨皮膚半寸距離時再刺不進去，紛紛迸裂化成灰粉。

君臨的身形已呼的沖近那變形怪的身邊，戰斧刷地揮過，在變形怪的身上拉出一條長長的光影。

光影紛飛中，一片黏液飛出，沼澤怪發出凄厲痛苦的尖嘶聲。

不過下一刻，這傷口就迅速復原。

感情除了變形和狡詐外，它還擁有強大的恢復能力，怪不得這怪物能夠獨霸整間商場。

「嘶！」它憤怒嘶嘯著。

葉清弦的刀斬入它沼澤泥漿般的身體中，在帶出一片灰黑黏液的同時，一股力量也抓住了刀，葉清弦發現自己竟抽不出來。

同時大量的泥漿竟是沿著刀蔓延而至，直逼向葉清弦。

君臨大喊：「快放手！」

葉清弦棄刀。

下一刻那泥漿怪已將刀吞了進去。

「我的刀！」葉清弦大喊。

榮耀武器也不是無敵的，竟然被這貨給克制了。

君臨已道：「別擔心，殺了它就能拿回來。這傢伙還有第三種能力，可以腐蝕吞噬別人，千萬別讓它裹住……」

「能拿回來？」葉清弦鬆口氣。

「得快點兒，時間長了可能會被腐蝕掉。」

「嘶！」這隻變形怪顯然也被對手的態度激怒了。

它身軀驟然暴漲，發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吼聲，身軀驟然變的龐大，一隻觸手竟然化作刀鋒形狀，赫然是詛咒之刃的模樣，這傢伙竟然還能把吞下去的武器融入自己身體，發揮作用。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啊？」君臨頭一抬，眼中射出鋒銳的光芒：「那就一定得有點什麼好東西才對得起這身份了。」

變形怪還在吼叫，它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力量也提升到了極致。泥漿般的身體讓它的防禦能力一般，但是恢復能力卻很強大，沒有什麼攻擊能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勢，在必要時甚至它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攻擊武器，而詛咒之刃加成的觸手卻驟然變得更強大起來。

這刻它呼號著，如一團泥漿拚命涌動著卷向君臨。

看著它衝過來，君臨取出一樣東西。

取自黑色骷髏的指骨。

他看著那泥漿怪物，說：「我知道你怕什麼。」

屈指輕彈，指骨射入那怪物的身體。

泥漿般的身體讓它無法阻擋指骨的射入。

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從它身體中猛然炸起，帶起大片的泥漿。

「嚎！」變形怪發出沉悶的巨吼，這次連慘叫聲都變了。

巨大的創傷讓它不停的扭曲著，變化著，在頃刻間變化出無數形狀。

看到此景，葉清弦乾脆停手。

她知道，君臨已經找到了對付這傢伙的方法。

當方法正確時，一切都變得如此簡單。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對付它的方法的？」她問。

君臨回答：「很顯然，我們都擅長尋找答案，有所不同的是，你專註防守，而我專註進攻。」

葉清弦楞了楞。

這正是對他們即將開發出的新能力最好的描述。

說話聲中，又是連續數枚指骨飛入它的身體中，爆開。

凄厲吼聲里，更多的泥漿被炸裂，紛飛，變形怪還在不斷變化著，看起來卻更象垂死的掙扎，沒有翻身的餘地。

「真沒想到它能變成出這麼多樣子。」葉清弦讚歎道：「讓我想起了終結者里的T1000。」

「是啊。」君臨也喃喃道：「要是它懂英文就更好了。」

「為什麼？」葉清弦驚訝。

「那樣它就可以一會兒變成個S，一會兒再變成個B字。」

令君臨意外的一幕出現。

泥漿滾動，竟然真的變成君臨所說的字元。

大寫的S和B呈現眼前。

君臨愣了楞，陡然明白過來。

絕對真理又發揮作用了。

「我操！」君臨罵出聲來。

好在這次也沒扣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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