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賣符
雖然已時至下半夜，但是通州城北街依舊是一番人頭攢動的景象。
通州城的鬼市，各種稀奇古怪的物品全部都在此處售賣。
陸鳴在將她姐姐安置在了城內一處隱蔽的山洞后，則在鬼市的牆邊上擺起了地攤。
地攤之上陳列著很多黃色草紙，草紙之上則畫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符篆。
攤位前，還擺放著一塊牌匾，上面寫著「一律三千金幣」幾個大字。
這些符篆，都是陸鳴自《萬符總錄》上拓下來的感悟，刻寫在介質之上便是符文，有的能產生極強的攻擊力，有的對療傷治病賦有奇效。
只是，這符篆對於陸瑩瑩的體虛神卻弱毫無作用。
時間轉眼過去半個時辰，陸鳴的攤位前圍攏了很多人，他們都是來看稀奇的。
畢竟在天辰國，一張符篆頂多也就值幾百金幣，而陸鳴卻敢要價三千金幣，屬實有點獅子大開口。
雖然圍觀者眾多，但無一人購買。
期間，一個身穿黑色長袍，背負三尺長劍的男子走到了陸鳴攤位。
「你這符篆能否便宜賣？」帶劍男子上來便直奔價格說道。
陸鳴語氣平淡的說道:「不能。」
「你這符依我之見恐怕值不了這麼多吧，我出五百金幣，全部要了怎麼樣？」帶劍男子看著陸鳴故作好爽的說道。
「不行。」陸鳴依舊一口回絕道。
「六百？」帶劍男子說著眼神有些熾熱的停留在符篆之上。
「不賣！」陸鳴直接了當地說道。
猶豫許久，帶劍男子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陸鳴的攤位。
經過帶劍男子一番問價之後，被陸鳴攤位吸引來的看客更多了，甚至有人呼朋喚友地拉人過來瞧新鮮，很快就將陸鳴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過了一會，又有一個風衣男子走到陸鳴面前說道:「小友，我也是個符篆師，你這符的確有些貴，草紙符咒都是下乘符篆，要不八百金幣一張？我全包了！」
「三千金幣不能少。」陸鳴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開口說道。
「你這符雖然畫的不一般，卻也決不可能值三千啊，你與其在此一張都賣不出去，不如全部折價給我。」風衣男子繼續說道。
「你既然是符篆師，那便應該清楚大道至簡的道理，我所繪的符篆雖然是以草紙為載體，但其中大道威能究竟價值幾何，你應該比誰都曉得，你若真想買就三千金幣一張，若不想買也別在這擋著我做生意。」陸鳴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
開什麼玩笑，《萬符總錄》里可是記錄這些符咒雖說屬於低級符咒，但其效果也比普通符篆強橫得多，符篆總共分十品，他這些起碼是二品完美級別。
要知道，整個通州城的二品普通級符篆都需要五千金幣一張，想讓他降價是不可能的。
「固執己見。」風衣男子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陸鳴攤位。
而陸鳴至始至終，都毫無波瀾。
時間點點流逝，這眼看還差一個時辰天都要亮了，整整耗費一個晚上，陸鳴手中的符篆竟然一張也沒有賣出去。
就在陸鳴快失去耐性，準備收拾收拾回去時，一個輕柔空靈的聲音卻傳入他的耳中。
「你這東西有用嗎？」
陸鳴聞聲，睜開眼朝著聲源方向看去，卻見一個身著紫色長衣，纖腰長腿，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的少女正站在他面前。
少女身旁還站著一個同樣面容姣好的丫鬟，同時身後還跟著一些家僕，除了為首的是武王境界，其餘全是先天九重。
陸鳴多看了隊伍前的武王一眼，畢竟武王在通州城總的來說還是很少見的，屬於通州城核心戰力，比先天境足足高了一個大境界。
同時，武王也在看陸鳴。
只是武王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因為他感覺陸鳴身上的氣息玄之又玄，一會感覺深不可測，一會又感覺毫無修為，這讓他頗為詫異。
陸鳴則絲毫不在意武王的窺探，他極為自然的抬起手指了指攤位前幾個大字，以示符篆價格。
「有用，但三千金幣一張！」
「這都是些什麼符篆？」少女看了看價格，有些好奇的對陸鳴說道。
「我這符篆能殺人，也能治病，種類太多，無法列舉。」陸鳴聲音無波無瀾。
「你要買，就自己挑，上面有註釋。」
少女還未開口回答，她身邊的丫鬟卻搶先說道:「小姐，不要信他的鬼話，你看他穿得破破爛爛，賣出來的東西能是什麼好東西？」
丫鬟很是鄙棄的指著陸鳴，語氣里充滿了不屑。
陸鳴聞言，直接瞪了說話的丫鬟一眼，四目相對之下，丫鬟竟被陸鳴的眼神嚇退數步。
「小翠，不得無禮！」與此同時，少女也出言對著剛才說話的丫鬟呵斥了一聲。
隨後，她又微笑著對陸鳴說道:「剛才是我的貼身丫鬟亂了禮數，公子莫要往心裡去，我想要治病的符篆，但這符篆具體能治療什麼病症呢？」
陸鳴見這少女頗有禮數，心裡不悅也是消了大半。
「包治百病，你只要把病症告訴我，我就能現場畫符，百用百靈！」
「這樣嗎……」少女遲疑了片刻，隨後她紅唇一咬，說道:「公子，實不相瞞，我是想買符回去救人，此人渾身寒冷，沒有體溫，也沒有呼吸，沒有知覺，但是五腹六臟和四肢百骸還在運轉。」
少女的話剛說完，隊伍前的武王緊接著便開口說道:「小姐，此事還請慎重，夫人的病連城裡各大符籙丹藥師都無法救治，此人來歷不明，且年紀尚淺，如何敢信？並且我早年間走南闖北，見識過不少符籙師，就算是初級符籙師也身穿綢緞，此人衣著太過破爛，甚至還不如你我，應當是騙子無疑！」
武王語氣里是一種居高臨下，作為富人的優越感，以及對於窮人的鄙棄之意。
隨著武王的聲音落下，少女身後的一眾先天一重境護衛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爭相出言附和。
「小姐，我也贊同，您千萬不要上當！」
「這種窮小子窮瘋了，沒有良心的，為了錢誰都騙！」
「唉，這個世界上唯有窮病最難醫，因為窮所以為了錢會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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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全部開始規勸少女，都讓她不要輕信陸鳴的話，並且類似窮人都是騙子，窮人沒有良心的話語被屢次提及。
這群人完全是把自己擺在道德制高點，雖然對著自己小姐滿口的仁義道德之詞，然則子虛烏有，主觀臆斷的居高臨下狠批窮人，狠批自己！
單純把窮看人性成劣根與惡的原罪。
陸鳴目光一寒，渾身氣勢陡然放開，抬起左腳對著地上便是一踩！
轟隆！
這一腳彷彿有萬鈞巨力，直接將大地震動，一聲沉悶的響聲傳徹此方乾坤，以陸鳴為中心的方圓三米之內，地面更是瞬間龜裂開來。
這動靜將眾人嚇得不輕，他們剎那間停下了躁動之聲，一個個噤若寒蟬地看著陸鳴。
這一腳像是一個耳光扇在眾人臉上，剛才還被他們若鄙棄的少年，竟然有如此爆發力。
這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力量，哪怕是武道實力太弱了也不行，至少先天三五重的樣子。
如此年紀有這般修為，其背景必定不弱。
「該我說兩句了吧？」陸鳴見眾人安靜下來，也不管眾人怎麼想，他直接開口說道:「這位小姐所言的病應當是寒疫，患者應該是位四十來歲的夫人，這病發展到如今狀況，我推斷至少已經三年了，最開始只是行動不便，後來癱瘓在床，再後來就是失去知覺，最後昏迷不醒氣息微弱。」
陸鳴的話說完，在場眾人臉色無不精彩，其中也包括少女。
因為陸鳴分析的與她母親的病情一般不二，更厲害的是連患病時間都極為準確！
眼前這個少年竟然在她三言兩語之間便準確分析出了病人性別，年齡，患病時間，病症，還有病名！
這簡直不可思議！
陸鳴可沒管他們的反應如何，他繼續說道:「要治療也不難，我畫一道符篆你拿回去燒成灰，配合茶水灌入病人體內就成。」
說完，陸鳴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拿出一張草紙和毛筆，用嘴抿了下毛筆筆尖上的干墨，隨後在紙上畫下了幾個符篆。
「給，符到見效。」說著陸鳴將手中畫好的符篆遞給少女。
少女卻愣了，不單是她，在場之人都看著陸鳴一陣獃滯，因為陸鳴的表現太過令人震撼了，在符篆醫術方面的見解超乎了全部人的想象。
足足過了半分鐘少女才回過神來，她伸手接過陸鳴手中符篆，然後拿出一個儲物袋塞到陸鳴手裡，頗為感激地說道:「公子大胸懷，非但不與我計較僕人失言，還主動畫符救人，這是五千金幣請您收下，多出來的兩千算謝謝公子的。」
「我只取三千，謝謝。」陸鳴將儲物袋收起，退還兩千金幣，便不再理會其他人，自顧自的開始收拾地上的攤位。
他這番言行舉動完全來源於《萬符總錄》長生篇里的內容，照本宣科的做法根本沒有啥值得驕傲的，加之與面前這群人只是買賣關係，因而態度有些冷漠。
少女似乎也感覺到陸鳴並不打算再搭理她，也沒熱臉貼冷屁股，帶著一眾人等離開了攤位。
不一會兒，陸鳴便將東西全部收拾完畢，他把打包好的符篆全部收入了剛才那個少女所給的儲物袋中，旋即朝著城中藥店衝去，購買治療陸瑩瑩的所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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