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簽
關於《萬萬沒想到》被人搬運侵權的問題，蘇擇其實早就知道了。
不過他和蘇蘭的想法有些相似，那就是通過微視引流，從而讓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所知曉。
為什麼小說行業的盜版情況那麼嚴重？
還不是因為免費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觀看，從而擴大該作品的影響力，所以很多小說網站才會採取十分消極的態度去應付盜版。
蘇擇沒錢做推廣，所以早在《萬萬沒想到》上線之前，他就考慮過是否要去微視營銷一波了。
反正他簽的又不是獨家合約，版權在自己手上，自己想怎麼折騰都行。
對於蘇擇來說，過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
這部劇一定要被更多的觀眾知曉並喜歡！
因此，當蘇擇發現《萬萬沒想到》被人侵權搬運，並且這個視頻還衝上微視大熱門后，他果斷打消了發微博為《萬萬沒想到》打廣告的念頭，轉而一聲不吭的等著熱度繼續發酵。
他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嚇到這個搬運工，所以便和蘇蘭一樣，對這件事採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
不著急，慢慢來。
把豬養肥了再宰也不遲。
小濤一定沒想到，自己早已被人當成了待宰的牲畜……
而也就在蘇蘭、蘇擇、小濤三方達成一種微妙共識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卻徹底打破了平靜。
「喂，您好？是蘇先生嗎？我是企鵝TV的內容負責人，這邊想跟你聊聊關於《萬萬沒想到》這部劇的合作事宜，不知您有沒有興趣？」
正如《萬萬沒想到》這部劇的劇名一樣，蘇擇也是萬萬沒想到企鵝TV居然會主動找他合作。
一方面是因為他並沒有對外公布任何聯繫方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企鵝TV主要靠著大製作起家，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對方會瞧上自己這種超低成本的迷你劇。
更何況，有蘇蘭這層關係在，蘇擇當然更傾向於蘋果TV。
有句老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
因此，《萬萬沒想到》在微視火了之後，最先反應過來的並不是蘋果TV，而是時刻盯著他們的企鵝TV。
一部非獨家的D級劇而已。
既然蘋果TV不重視，那麼就別怪他們半路劫道了。
因此，企鵝TV這邊一上來就向蘇擇開出了五百萬的獨家保底價，並且還破例將這部成本不到三十萬的迷你劇列為了B級項目，所有收益都將按照B級製作的標準來發放。
保底價是什麼意思呢？
只要蘇擇答應和企鵝TV合作，即使他的最終收益沒有達到五百萬，對方也會補齊五百萬拿給他。
另外，蘋果TV不是主打黃金六分鐘的概念嗎？
企鵝TV可不吃這套，所以他們還給蘇擇開出了另外一個條件，那就是單集播放超3分鐘即計算一次點擊。
瞧瞧，這就是熱度和流量的重要性。
小濤搬運的視頻在不到十二小時內突破一百萬點贊后，財大氣粗的企鵝便像是嗅到腥味的野獸一樣，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雖然企鵝TV一上來就給足了誠意，不過蘇擇卻也沒有見錢眼開，而是以自己還要考慮考慮為由，暫時拒絕了對方想要面談的提議。
正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蘇擇這邊剛掛了電話沒多久，就又有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還沒接通電話，蘇擇便猜到了對方應該是國內三大視頻平台里的最後一位——火狐TV。
火狐開出的籌碼和企鵝差不多，所以蘇擇簡單和對方聊了幾句后，便以同樣的理由婉拒了對方。
他還在觀望，觀望蘋果TV的反應。
又或者說……
他其實是在等蘇蘭的電話。
果不其然，大概過了半小時后，蘇擇的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小姨』二字，蘇擇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電話接通后，沒等蘇擇開口問候，蘇蘭就在電話那頭迫不及待的問道：「乖兒，你跟我說實話，企鵝和火狐聯繫過你了嗎？」
「嗯，兩邊都跟我聯繫過。」
「他們開出了什麼條件？」
「企鵝的條件是五百萬保底加B級分成，火狐的條件是三百萬保底加A級分成。」
蘇擇話音落下后，電話那頭頓時響起了一陣沉沉的吸氣聲。
蘋果TV輝煌了那麼久，這些年逐漸從行業老大哥的地位掉下來也是有原因的。
很早以前，蘇蘭就發現蘋果TV病了。
它得了大企業病。
官僚體系、拉幫結派、勾心鬥角、派系鬥爭、溜須拍馬、唯利是圖……
蘇蘭只是版權中心的負責人，這個職位就相當於集團副總裁，而不是董事長或CEO，所以面對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時，她也會感到無力且無助。
只是火了一條短視頻而已，企鵝和火狐就立刻反應了過來，並第一時間對這部劇的商業價值進行了深度評估，然後給出了遠超蘋果TV所能給出的優渥條件。
競爭對手的攻勢如此迅猛，身為蘋果TV一份子的蘇蘭又何嘗不著急呢？
因此，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后，這才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乖兒，我現在是以蘋果TV版權中心負責人的身份在跟你談商務合作，所以我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好。」
「我謹代表蘋果TV正式向你提出更改合同的提議，我們希望能以兩百萬保底價跟你簽下獨家合約，同時也會將這部劇列為B級項目……」
兩百萬的保底價，外加B級項目分成。
這是蘇蘭所能使用的最大許可權。
蘋果TV不是沒錢。
但如果她想要獲得更高的許可權，那麼她就必須出具一份詳細報告提交到高層會議，然後經過管理層開會討論后決議。
開會，開會，永遠都在開會！
假如今天開會討論不是《萬萬沒想到》，等他們開完會出來的時候，怕是黃花菜都涼了吧。
聽著小姨略顯疲憊的聲音，蘇擇忽然間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疼。
在他的記憶里，小姨就和父親一樣，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所以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
當初那個令他敬畏的父親，為什麼會突然跳樓自殺。
父親去世的時候，蘇擇還不懂事。
現在……
他終於懂事了。
因此，就在蘇蘭話音落下的瞬間，蘇擇便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我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