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談
三八-六旅第五師團下的戍邊部隊鎮守在喜馬拉雅山脈以南劃分的一處高地中。山峭險峻,一望而下目蓋四野,整個邊境線盡攬眼中。可以說這是一處易守難攻的絕佳防守地點。
現在暴風雪終於徹底來臨,意味著這場滿天風雪中唯一的亮起的火光,將是祖國鎮守邊境的最後一座燈塔。
而由於風雪的來臨,一切補給運輸都陷入了中斷,與後方的通訊也都受到了阻撓。就連營地里的伙食質量也都下降了。大夥見到每天飯碗里的芹菜配窩窩頭各種罐頭,嘴上雖都不說,但心裡都是一陣叫苦。不過大夥都是在邊境駐守了多年的戰士,不像新來的徐瀟楠,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艱苦的環境里。
看著窗外滿天的暴雪,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息。現在大家也不用出門去訓練了,都集中待在食堂里上政治文化課。
猜猜老師是誰,那肯定還得是指導員楚曦了。不過他卻發現,在場的戰士上課時卻都沒感到厭倦,果然有美女老師上課,就是有精神。
徐瀟楠心中對這些戰友的膚淺感到不屑。
現在不用去鍛煉了,徐瀟楠也能抽出空閑來研究一下時空穿越的問題了。現在的沙漏時間已流逝大半,也就是說他在這裡大概還能待上個半個月左右的時間。而且,奇怪的是,自從他來到這片哨地之後,身體也隨之發生了很多奇怪的問題,比如體力突飛猛進的增長還有每天造成的疲勞輕傷都會加速恢復的情況。
起初他也覺得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興許是他天生奇異的地方。但是有一天,臨睡前,他故意用小刀在手指上劃了一道傷痕,結果第二天起床卻連道疤痕都沒留下,完好如初,徐瀟楠覺得,在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什麼奇怪的變化。
這更讓他覺得這片邊境地區有奇特之處的預感。正好現在乘著風雪,外面除了站崗執哨的人沒有別人,正好方便自己調查。
這一天,外邊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由於不需要訓練,所以平時打鈴的聲音也推遲了一些,從五點半到了七點。
畢竟多睡一會,也能減少飢餓感。過冬節省糧食還是最重要的。
徐瀟楠特意早早的五點就起了床,耳邊尕娃的打呼聲震天響。這麼多天下來,他也和其他室友一樣,早都習慣了這親切的呼嚕聲,只要一響起他就睡得賊拉瑪香,尕娃去值班站崗,沒人打呼他反而睡不著了。
披上厚實的軍大衣,徐瀟楠推開宿舍樓的鐵柵欄門,僅僅揣著兩條胳膊,踏出了房門,走進了屋外的飄雪中。
凜冽的風雪,呼呼的拍打在徐瀟楠的臉上,即便穿著厚厚的大衣,他依然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他真佩服古人,看到這天寒地凍還能胡天八月即飛雪的詩情畫意一番,他現在只想著罵娘。
他走向自己平常常待的那處斷崖,想要和以往一樣在哪裡看風景順便思考人生。這處斷崖正處於整個營地操場做靠邊的地方。旁邊是一處堆放雜物的小矮瓦房,和一塊大大的寫著軍多宣傳標語的告示牌,上面紅彤彤的大字寫著保家衛國忠魂永存,這處斷崖這就是這些遮掩物間空餘出來的地方。
從下望去,其下整個山川河流的視野盡收眼底。徐瀟楠來到這個熟悉的地點,發現那裡已經站了一個人了。
那個人也披著厚厚的軍大衣,頭上戴著軍帽,手裡拿著望遠鏡正朝斷崖向下望去。他是營長徐逸塵。
徐瀟楠踏著積雪,走到了他的邊上。
「起這麼早啊,紅軍兄弟。」徐逸塵見來者是徐瀟楠便隨意開口道。現在徐瀟楠除了每天都和楚曦一塊訓練,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和這位年輕營長待在一起。
一是他是自己的父親,二來徐逸塵雖年輕,但待人卻很忠厚,談吐之間也頗為博學,徐瀟楠也很樂意和他交談,一來二去,二人意氣相投自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基本時不時就會在一起談天論地。
「太冷了,凍得我睡不著。」
「呵呵,我也是。你喝嗎?」徐逸塵放下望遠鏡,徐瀟楠不知道這白茫茫的一片他到底在看些什麼。
徐逸塵給他遞來一罐啤酒,自己也拉開一罐,「喝點身體就暖和了。」
徐瀟楠雖然沒有喝酒的愛好,但現在這意境下,他覺得不飲酒作賦一下都對不起滿天的大雪。
可他一口啤酒下肚還來不及吟詩作對,徐逸塵先開口了,「陳紅軍,你先前說過的話是對的。我們前一段時間排出的巡邏部·隊的確在你說兩個位置布置了大量兵力,現在是正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必不用很久,他們就會攻過來了。」
徐逸塵說的很平靜,但任誰都聽的出來其中的形式的嚴峻。看來一場大戰近在眉睫。
「你對印渡軍隊的預測很正確,他們的確都按你所說的在進行行動?」徐逸塵道,「所以,容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徐瀟楠愣了一下,他想說什麼,徐逸塵已經又開口了。
「我知道你不是軍人,也不是間諜,我們在上面也沒有查到你的任何有關資料,你不用在拿那個理由搪塞我了。」
徐瀟楠心裡一咯噔,知道這件事沒那麼好瞞過去了。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為了讓我的情報工作不暴露,上面已經抹去了我的一切身份信息。其他能查到的都是偽造罷了。」他說道。
「這也是偽造嗎?」徐逸塵從懷裡掏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是陳紅軍的所有資料,正和徐瀟楠在2038年查到的一模一樣。「所以說你現在一邊在河南省的初中上課,一邊出現在邊防的營地里和我談笑風生?」
徐瀟楠啞口無言,他不知道徐逸塵是怎麼在這通訊不暢的幾天把自己摸得這麼透徹的。
「我們還查了有關你指紋的一切記錄,結果什麼也沒找到。」徐逸塵繼續說,「也就是說你並不是軍·隊的人,或者,你壓根就不是來自這個世界里的人。」
徐逸塵看著眼前已經被自己說呆的徐瀟楠,笑道,「我這麼說只是開個玩笑嘛,雖然證明了你不是軍隊的人,但這些證據也不能說明你是境外的諜報人員,所以不必感到太過擔心,我們還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不是間諜。」事到如今,徐瀟楠也只好攤牌了。「徐營長,請你相信我,我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能夠加入邊防部·隊,來為國效力。」
「為國效力有很多種方式,為什麼一定要來邊防參軍呢。」徐逸塵看著徐瀟楠的雙眼,他在那雙眼中看到了真誠,他知道起碼在這一點上,這個和自己一樣熱血的年輕人並沒有騙人。
「因為..」徐瀟楠頓了一下,他對著眼前的人有些說不出口,「在以前,有個對我一家都很重要的人,他就曾是一名邊防戰士。」
「嗯。」
「他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駐守邊疆,死的時候,孩子都還沒滿月。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徐瀟楠說著,喝了口手中的啤酒。
徐逸塵也大口灌了一口,不知怎麼,他只心中感到對徐瀟楠口中的很敬佩。「我感到很抱歉,陳紅軍。」
「你不必。」徐瀟楠看著眼前的父親,表情複雜而微妙。
「徐營長,假如,我是說假如,在未來,你明知道你會死去,又或者說,你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人,你的家裡還有妻兒,你的離去會讓他們感到很悲傷,你還會和那個人一樣的選擇嗎?」
徐逸塵露出一個微笑,「我覺得你說的那位英雄所做的選擇並沒有錯,他本身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妻兒不受外敵的威脅而犧牲,更何況他保護的還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人的妻兒呢?如果是我,或者換作任何一個當父親的人,都不會改變他們的選擇吧。」
徐逸塵的這番話徹底的打消了他要提前告知父親未來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仍然會選擇同樣的結局。一時間他看向眼前的那個和自己同齡的年輕人,不由得眼眶已經泛紅。
「那現在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不是軍隊里的人,你們要怎麼處置我?」他問徐逸塵。
「呵呵,放心,這麼多天的觀察,我相信你不是騙人。況且,現在暴風雪正盛,比起監禁你,我們更需要你的情報,一切都等到這些事情過去了再說吧,到時候再由領導們定奪。所以恭喜你,或者說很遺憾,你成功以特殊的方式加入戍邊部·隊了。」
徐瀟楠張開雙臂,給了這個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們做的一切。」
徐逸塵被突然一抱,霎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想到徐瀟楠的反應會這麼大,也只好拍著他的肩膀。
漫天風雪中,兩條鐵打的男兒就這樣擁抱在了一起。
「老徐,大家都準備好等你開會了。」楚曦朝這邊走來,邊走邊大聲喊道。
只見她的視線越過白茫茫的風雪,看見了斷崖邊上,正在激情擁抱的徐瀟楠和徐逸塵二人。徐瀟楠腦袋依偎在了後者的肩膀上,徐逸塵的手則曖昧的在他的後背上愛撫著。
卿卿我我,激情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