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趙家大公子
下午的天空陰雲密布，灰濛濛一片，同樣灰暗的還有林盛的心情。
「你家大公子確定是被法器所傷？」來到僻靜地方，方景問道。
林盛嘆了口氣：「不錯。這次大公子信心滿滿，本來想在年輕一輩中展露頭角，誰知道出師不利，首輪就碰上一個叫萬增奇的年輕人。」
想到大公子被打擊后的慘樣，他就忍不住一陣唏噓。
「據大公子說，那傢伙武功並沒有多強，但有個邪門的法器，很多小宗門的弟子上去就被打倒了。」
方景疑惑道：「萬增奇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法器？」
林盛苦笑一聲：「這個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應該是海外某個宗門吧。趙家已經衰落許久，本來以為大公子天資過人，可以重振聲威，可惜底蘊還是差距太大了。」
「還請方先生幫忙看看我家大公子，如果能治療，我趙家感激不盡。」
說著，深深地鞠下一躬。
方景對地球的武道並不太關心，沒有靈氣參與，單純的密武很難突破人體極限，武功再高也有限度。但道法可不一樣，如果真的擁有靈氣類道術，很可能對他產生威脅。
這也是他沒有著急去找玄女宗的原因之一。
「可以。」方景點點頭。
說不定能藉助趙家大公子的傷勢，看看地球上的煉器水平。
林盛的司機很快載著兩人開到一條盤山公路。
從公路看下去，可以直接看到蟠龍湖，蟠龍湖的另一面就是方景的雲隱別墅。
「江陵還有這個地方？」
方景的記憶里並沒有來過這裡，好像電視上也從來沒提及過。
「這裡屬於趙家私人領地，外人很難進來，所有的住房寧可空著也不對外出售，所以外界知道這裡的人寥寥無幾。」林盛陪方景坐在後排。
「你看那裡。」他指著遠處的路邊。
方景順著林盛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白底紅字的公告牌：私人領地，禁止闖入。
又開了大概百米，一條欄杆橫在路中間，安保人員看見車牌后，揮揮手，欄杆自動抬起。
「不錯。看來趙家在江陵的地位很超然，難怪那些富豪不敢和你競標。」方景點點頭稱讚道。
林盛尷尬一笑：「可惜，在海外武林，我們趙家已經是不入流的小角色了。」
聽他說海外武林，方景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印象是「上陽宗」。
按理說，自己打傷了他們兩名弟子，這幫傢伙就算不報復自己，也該派人接觸一下啊，現在像是銷聲匿跡了一樣。
很快車子開進一個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青色的磚瓦，飛翹的屋檐，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方景有種回到小仙界的錯覺。
進了大堂，一個年輕人躺在搖椅上，旁邊坐著兩個氣質不凡的中年人，一男一女。
「家主，我回來了。」林盛上前恭敬行禮，掏出水晶瓷瓶遞給中年男人。
「他是誰？」
中年男人接過瓷瓶稍微看了眼，遞給旁邊的美婦。
「這位就是我之前說的，方景宗師。這枚丹藥就是出自他手。」林盛連忙介紹。
「原來是方先生，久仰久仰！這些天，林管家可一直在我耳邊念叨您的名字，今天終於見到真人，果然是氣宇軒昂，宗師氣度。鄙人趙岳，幸會。」
一聽是武道宗師級人物，趙岳立馬換了副熱情面孔。他一開始看方景毫無修為的樣子，還以為是個來找差事的普通人。
方景沒在意他的前倨後恭，看向躺著的年輕人。
年輕人臉色灰暗，有氣無力，但精神狀態還可以，看來這就是趙家大公子了。
「家主，方先生不僅是武道宗師，也是道家高人。我請他過來看看大公子的傷勢。」林盛開口道。
躺著的年輕人聽到這話，掙扎著坐起身：「方先生，在下趙志業，請問我還有救嗎？」
「還要看看才知道。」方景一進門就已經用靈識掃描過他的身體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傷你的應該是陰氣法器。」
趙志業一聽，驚喜道：「應該是的，那傢伙一揮手一股黑煙，看上去就不是光明正大的路數。」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會有法器？」方景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他是千鳥宗掌門之子，萬增奇。千鳥宗是南洋大派，可能是祖上傳下來的吧。」
「用法器的人多嗎？」方景追問。
「除了他，我沒看見其他人使用。」
方景點點頭：「把你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包括你為什麼參加擂台賽。」
說著，釋放亂情術感應他的情緒，以防他說謊隱瞞。
「我參加的這次擂台賽，其實是因為靈草出世……」趙志業開始解釋。
「咳！」他父親咳嗽一聲打斷了他。
趙志業卻搖搖頭，苦笑道：「爸，沒關係的。就算給外人知道又怎樣呢，反正也不可能拿到。你不知道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天賦可以彌補的了。」
「因為爭奪靈草，南洋十三門大打出手，據說已經死了不少門派長老，後來大家看這樣繼續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想出用擂台賽的方式決定靈草的最後歸屬。」
他六歲修鍊內家功夫，十四歲開始練外門硬功，到二十歲已經是趙家第一人。
總以為這次能揚名立萬，打響江陵趙家的名號，想不到卻是一敗塗地。
「你們趙家是內地武道世家，怎麼想到去南洋門派打擂？」方景疑問道。
按照地區，或者實力，方景看不出趙家有什麼值得被邀請的理由。
「因為趙家是武林盟正式承認的世家。」趙志業從脖子上摘下塊一寸見方的金牌，「每個門派或者世家可以派三個人上場，採用積分制，最終積分最多的將會得到那株靈草。唯一的要求，上場的人必須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弟子。」
「你們趙家派了幾個人去？」
趙志業尷尬得臉色通紅：「就我一個。我本以為我的實力還可以，結果……」
美婦忍不住一臉埋怨地插嘴。
「結果第一場就被人打成重傷！我就說別一天到晚想著闖蕩江湖，好好在這裡守著江陵的一畝三分地不挺好嘛。」
趙志業在老媽的奚落下繼續講述他的南洋見聞。
……
好半天，他終於描述完自己只是運氣不佳，其實武功也不差的心理活動后，方景判斷，年輕一輩中法器應該還是很稀有的。
「至於靈草，我沒有親眼見過，據說是一株兩百年的石心蓮。」趙志業繼續說道。
方景心裡一動，連忙追問：「石心蓮？有沒有人提起葉子上有幾條紅線？」
趙志業看他激動的樣子，不明所以：「這倒沒人提起過。方先生知道這種靈草？多一條線，差別很大嗎？」
方景壓制住有點興奮的心情：「如果是五條，就只是普通的靈草，如果是六條價值可就高太多了。就好比奔馬和賓士兩種車的區別。」
奔馬是華國一家垃圾汽車品牌，靠碰瓷暢銷車型，價格低廉而著稱。
普通石心蓮也是藥材，要是能有兩百年份，也可以用來煉丹，但如果是六條紅線的就有了另一個稱呼：血葉石蓮。
在小仙界它也是一種珍稀的靈草，而且最關鍵的是，它的種子可以人工培植。
方景現在有了法陣，完全有足夠的靈氣可以種植這種靈草。而且這株靈草既然能夠生長兩百年，肯定還會有伴生寶物。
瞬間，方景已經想好了它的諸多用途，為了這株石心蓮他必須去一探究竟。
看到他沉默不語，趙志業忍不住詢問：「方先生，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這傷能治嗎？」
方景點點頭：「這個法器威力很弱，以趙公子的武者氣血至少還可以挨十幾年。但是如果不想辦法，你就會逐漸消瘦，直至死亡。即使拚命進補，也只是在抱薪救火，反而促使體內的陰氣越來越強，死得更快。」
「即使服用這枚地元丹也一樣。」
空氣突然安靜了一會兒。
趙岳笑道：「既然方先生都說它威力很弱，想必已經想好辦法救治犬子了吧？」
方景不回答，只是搖搖頭。
林盛一愣，忙問道：「方先生，是治不了，還是不願意治？」
方景看著眾人期盼的眼神緩緩道：「救治他，我有什麼好處？我不需要錢，也不要權。論武功，你們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沒有足夠的好處，我為什麼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