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渾金璞玉

皇帝大踏步走進了「賢淑宮」，後面跟著於公公。

看到皇帝進來了，柯可兒並沒有跪拜，只是放下了吉利，向皇帝拱了拱手。

王貴妃以清朗的聲音道：「臣妾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皇帝微笑道：「愛妃平身！」

王貴妃道：「謝萬歲！」從地上爬了起來。

皇帝又命跪在地上的宮女、太監平身。

然後，皇帝把目光落在了柯可兒的身上：「姑娘，重陽節越來越近了！在重陽節的比武大會上，要是被蘇無情搶去了兵馬大元帥的職位，那麼，大楚國就有累卵之危！要是姑娘戰勝了蘇無情，大楚國就有磐石之安！也就是說，柯姑娘一身系天下安危。」

柯可兒苦笑道：「皇上，我柔弱的雙肩，能擔負起那麼大的責任嗎？」

皇帝哈哈大笑，道：「柯姑娘，上一次，朕在這裡就對你說過，倘若蘇無情戰敗的話，就一定是敗在你手裡的！你是蘇無情唯一的破綻！」

柯可兒開門見山地道：「皇上，說吧，你讓我進宮，所為何事？」

皇帝的臉色鄭重起來，道：「當然是為了重陽節比試之事。」

柯可兒的臉色也鄭重起來，道：「請說。」

皇帝道：「重陽節大賽的規則是：參賽選手不分男女老幼，但是，必須擁有大楚國的國籍！柯姑娘不是大楚國人，本來沒有參賽資格。但是，朕給戶部下了一道密旨，讓他們給你偽造一份檔案，讓你從此擁有大楚國的國籍。這樣，你的參賽資格就不成問題了。」

自從進入「賢淑宮」以來，吉利就一直沉默不語，這時卻突然叫了起來。

柯可兒自然聽懂了吉利的狐語，她向皇帝問道：「皇上，蘇無情是否擁有大楚國的國籍？」

皇帝道：「蘇無情是地地道道的大楚國人，其親叔叔依然健在。」

柯可兒點了點頭。

皇帝道：「比武大賽由兵部主持，各位參賽選手皆到兵部報名。報名的事，柯姑娘也不必操心了，朕會給兵部下一道密旨，讓他們給你報上名。」

柯可兒只是「嗯」了一聲，連個「謝」字也沒說，心想：「我這是替皇帝做事，謝他做甚？要是謝的話，也應當是他謝我。」

皇帝道：「大賽以三十歲為界，分為兩組，超過三十歲的為一組，叫『而立組』。三十歲以下的為一組，叫『未立組』。每組的參賽選手通過抽籤，捉對廝殺。到最後，每個組會決出一名優勝者，這兩名優勝者，將進行最後的決賽，決賽獲勝者，自動成為大楚國的兵馬大元帥。」

柯可兒眼睛一亮，道：「這麼說，我和蘇無情不會分在同一個組？」

皇帝道：「是的，你年齡不滿三十，分在『未立組』。蘇無情年齡超過了三十，分在『而立組』。這樣，你和蘇無情在決賽中相遇就成為了必然。」

柯可兒問道：「皇上，為什麼要通過比武來決定兵馬大元帥的人選？皇上為何不直接任命？」

皇帝輕輕地嘆息一聲，道：「通過公開的比武，來決定兵馬大元帥的人選，是我大楚國的開國皇帝定下的規距，歷代先帝也都遵循這個規距。朕向來以孝治天下，怎麼能輕易地改這個規距呢？就算朕要改，肅王也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柯可兒有些明白了，暗道：「皇帝和肅王的博弈，應該在暗處進行。明面上的博弈，就是兵馬大元帥之爭。」

皇帝道：「每位參賽選手在走向決賽的過程中，只要有一次輸了，就要被淘汰。為了公平起見，每一輪的勝者，須至少休息一個時辰，才能投入下一輪的比賽。」

柯可兒點頭道：「我明白了。」

皇帝道：「柯姑娘，在你不參加比賽的時候，可留意蘇無情的比賽，看看他的無情刀到底有什麼厲害。」

柯可兒道：「我知道。」

突然，皇帝提高了聲音，道：「柯姑娘，你與蘇無情的一戰，不僅關乎我大楚國的存亡安危，還關乎你師門的榮譽！柯姑娘，你是為大楚國的安危而戰！你是為師門的榮譽而戰！」

聽了皇帝的鼓動，柯可兒禁不住熱血沸騰，暗道：「為了維護師門的榮譽，我一定要打敗蘇無情這個師門的叛徒！」

柯可兒把目光投向皇帝，道：「皇上，我一定全力以赴！但是，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要是萬一我敗在了蘇無情手裡，皇上不要怪我。」

皇帝淡淡地道：「柯姑娘，你不會輸。」

柯可兒驚問道：「為什麼？」

皇帝道：「你要是輸了，朕豈不是也會輸了！但是，朕輸不起！朕一旦輸了，天下百姓就要遭殃了！」

柯可兒暗想：「皇帝講的是什麼道理？根本不通啊。」

王貴妃一直不說話，這時突然流下了眼淚，向柯可兒道：「妹妹，兵器是不長眼睛的，你保重！」

柯可兒暗道：「這位王貴妃倒是一位性情中人，與冷心冷麵的皇帝完全不同。」

當下柯可兒一笑，道：「多謝貴妃娘娘！」

說完，柯可兒向皇帝道：「皇上，要是沒有其他事情了，在下告辭！」

皇帝微笑道：「姑娘走好！朕提前預祝姑娘在重陽節那天，旗開得勝！」

柯可兒沒有向皇帝施禮，抱起了吉利，轉身便走。

皇帝問了一句：「姑娘住在李寶源府上？」

柯可兒沒有停步，也沒有回頭，只是「嗯」了一聲。

在徵得皇帝的允許后，王貴妃出宮送柯可兒。

於公公低聲向皇帝道：「皇上，這位柯姑娘一點也不懂得禮數啊！」

皇帝道：「柯姑娘天真無邪，猶如渾金璞玉。」

柯可兒抱著吉利回到了李寶源的府第，徑直進了她的屋子。

李寶源並沒有詢問柯可兒進宮所為何事。

突然，門衛走了進來，向李寶源稟報道：「大人，肅王府的祁總管在門外求見！」

李寶源吃了一驚，沉吟半響，道：「快請！」

祁總管進來后，李寶源把祁總管迎進了客廳，雙方分賓主坐下，早有僕人獻上茶來。

李寶源笑眯眯地道：「祁總管今天造訪，所為何事？」

祁總管直言不諱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在下今天前來，想見的不是你李大人，而是柯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