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見肅王

天牢，指設置在京城由朝廷直接掌握的牢獄，是關押重刑犯人的地方。

柯可兒憑藉著手中的金牌，很順利地通過了天牢外圍的一些障礙，來到了天牢的牢門前。

天牢門前，燈火通明，有數十個便衣侍衛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不過，卻沒有於公公的身影。

柯可兒沒有帶兵器，她舉起了手中的金牌，道：「我要進牢探視欽犯！」

為首的一名侍衛檢驗了柯可兒手中的金牌之後，把金牌還給了柯可兒，道：「姑娘，雖然你的金牌是真的，但是，要想進入天牢，還必須有大內總管於公公的陪同！」

柯可兒暗想：「於公公說是要來的，怎麼突然變卦了？」

就在柯可兒著急的時候，於公公飄然而至。

於公公首先向柯可兒致歉道：「宮中出了點事，耽擱了，還望姑娘見諒。」

柯可兒很客氣地道：「好說！」

於公公向為首便衣侍衛喝道：「把門打開！」

為首的侍衛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把鑰匙，開了一把鎖。另一個侍衛從懷中取出另一把鑰匙，開了另一把鎖。

柯可兒目視於公公道：「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一下欽犯，希望公公允許。」

柯可兒所說的「欽犯」，自然是指肅王。

於公公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姑娘請進吧！」

柯可兒推開牢門，走了進去。

沿著狹窄的通道走了幾十步，面前出現了一個燈籠，有四個獄卒把守。

柯可兒出示了金牌，道：「奉皇上口諭，要審問關押的欽犯。」

那四個獄卒驗過了金牌，把腳下的一塊石板移開，立即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一個獄卒伏下身子，搖動了洞口一側的機關，片刻后，一個大筐從洞中升了上來，筐把上系著一根繩子。

在獄卒的示意下，柯可兒坐進了大筐。

一個獄卒啟動機關，那個載著柯可兒的大筐，開始緩慢地下沉。

片刻后，大筐落在了地面上。

柯可兒從大筐中出來，發現眼前是一條地道。

柯可兒摸索著，沿地道而行。

走了一段，前面出現了一個燈籠，有兩個獄卒守在這裡。

走近兩個獄卒時，柯可兒看清楚了：眼前又是一扇鐵門。

柯可兒亮出了金牌，向兩個獄卒道：「奉皇上口諭，單獨提審欽犯，你倆先退到那邊！」說完，用手指往大筐所在的方向一指。

其中一個獄卒驗看了那面金牌，隨後還給了柯可兒。另一個獄卒則從懷中取出了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

然後，兩個獄卒一齊退向大筐所在的位置。

柯可兒推開了鐵門，抬腳走進門檻時，才發現進了一間石屋。

石屋的一角，坐著一個披頭散髮的漢子，手上和腳上分別戴著精鋼製成的手銬和腳鐐。

柯可兒不禁吃了一驚：「難道這個落魄的漢子，就是昔日意氣風發的肅王？」

她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就是肅王？」

那個漢子一聲冷笑，道：「肅王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誰還會冒充他呢？」

柯可兒定了定神，道：「說得是！」

肅王冷冷地一笑：「從聲音上來說，你是柯姑娘！是皇上讓你來的？」

柯可兒搖了搖頭，道：「是我感到好奇，主動來看望你的。」

肅王笑了：「柯姑娘，你這人真有意思！在我如日中天的時候，你不來看我。在我成為階下囚的時候，你倒來看我了！」

柯可兒問道：「肅王，我能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肅王淡淡地道：「既然來了，就問吧。」

柯可兒道：「肅王，你這一生，最痛心疾首的一件事是什麼？」

肅王想了想，慘然一笑，道：「我這一生，最痛悔的一件事就是不該捲入權力鬥爭的漩渦！到頭來，不僅自己成了階下囚，更累得心愛的女人失去了生命！」

柯可兒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道：「肅王，能把那個女人的名字告訴我嗎？」

肅王猶豫了一下，道：「我現在連死都不怕了，還不敢說出她的名字嗎？」

定了定神，肅王有些傷感地道：「她叫趙梅。」

當肅王說出了「她叫趙梅」四個字時，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如同一位父親在叫著心愛的女兒的名字。

這時，柯可兒的耳邊迴響起了趙倫說過的話：『從此，我成了紫衣人的心腹，為他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我再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紫衣人為了另娶美貌的女人，嫌趙梅礙手礙腳，竟然對趙梅生出了殺心！他又怕我報復，便提前捉了我，當著我的面殺害了趙梅！趙梅被人用布塞住了嘴巴，綁了四肢，不僅不能動彈，還不能叫喊！我可憐的小妹啊……」

趙倫口中的「紫衣人」，自然就是肅王。

柯可兒冷笑一聲，道：「肅王，既然你對趙梅如此動情，為何殘忍地殺害了她？」

肅王搖了搖頭，道：「我怎麼會殺死自己心愛的女人呢？她是死於皇上之手的！」

肅王話音剛落，石室中就開始瀰漫著一股煙霧，這股煙霧漸漸地凝聚成了人的形狀，正是趙倫。

趙倫瞪視著肅王，他的話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悲憤：「你還有臉狡辯？我親眼看見你殺害了我的小妹……」

突然目睹趙倫現身，肅王目瞪口呆，片刻方驚叫道：「你是趙倫？」

趙倫咬牙切齒地道：「你還記得我！我心愛的小妹死在了你的手裡！我也是被你所害，含冤而死。今天，我就是向你討還公道的！」

肅王嘆息道：「趙倫啊，對於一個階下囚來說，橫豎都是死，何必說謊話呢？我說的話，俱是千真萬確。」

說完，肅王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趙倫啊，以你妹妹的冰雪聰明和花容月貌，我喜歡她還來及，怎麼會捨得殺了她？」

趙倫咆哮道：「你還狡辯！我親眼看見你殺了我的小妹！」

肅王嘆息道：「在這個世界上，親眼看到的事情，也未必是真實的！」

趙倫冷笑道：「肅王，你說我妹妹不是死在你手裡，那麼，是死在誰的手裡？」

肅王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