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惺惺相惜

慕容楓沒有說話，倔強的扭頭不再看向楚子寒，眼中含淚的閉上了雙眼，楚子寒一拳打開了離慕容楓臉只有一寸的牆壁上，灰暗的牆壁上立刻出現了一道偌大的碎裂，最中心的地方微微有些向內凹進去，帶著一些星星血絲。

楚子寒一臉不發的起身將自己的衣服穿好，打開房門離開了，慕容楓睜開眼，整個眼睛里都帶著淚光，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是妒婦也罷，她知道他的世界遠有比愛情更重要的東西，那是天下的統一，整個大陸常年征戰，無論是楚子寒還是尚琮，他們都希望天下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不再被常年的戰火所波及，所以她不能自私的要求楚子寒能放下江山陪自己隱居山林，她不是那個能夠陪伴他站在江山上看天下的人，她做不到和那麼多女子平分一個他，所以她只能強迫自己離開，就如同多年前他不願讓她受傷而選擇休她一樣。

她曾經試圖讓自己不介意自己所介意的那些事情，試圖讓自己可以接納那樣的他，可是事實上她錯了，他要的是一個能給她溫暖的人，如楊庭萱那樣。而非是自己這樣也需要溫暖的人。

那夜他說的話她現在還記得，雖然已經太過久遠，雖然他們已經回不去曾經。

出了房門的楚子寒飛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河邊飛去，才剛剛落地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快速的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晚秋的河水冰冷刺骨，為了將身上的溫度降價，楚子寒整個人都潛進了河水中，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起來，腦中浮現出了他和慕容楓最後見面的那次談話。

……

修長的背影屹立在清冷的荷塘邊上，青蛙不時的發出咕咕咕的叫聲，楚子寒一身白衣，只一個背影都讓慕容楓覺得眼睛被刺得發疼，借著月光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頭的黑髮並沒有全部束起，整個後背挺直，望著這樣的畫面，慕容楓愣愣的站在遠處，隔了許久楚子寒才轉身看著慕容楓說道：「你終於還是來了。」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是慕容楓知道那是他感到無助時才會露出的笑容，慕容楓每走進他一步，他都覺得自己彷彿離得她更遠了一些，慕容楓雙眼含笑的說道：「你既然派人接我入府，我自是要來，何況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楚子寒安靜的站著，感受著周圍有些落寂的空氣，靜靜的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慕容楓，腦中不自覺的閃過和慕容楓從相識到相愛，再到現在的事情，每一個畫面都讓他心疼得喘不上氣，猛然才發現他和她相處的日子並不算多，但溫馨的時候遠比互相傷害要多得多。

他們從一開始認識就是兩個矛盾體，他喜歡她卻不得不利用她，她喜歡他卻不得不剋制自己的情感，因為她懂得他不可能她為中心。饒是如此，他依舊無法從心底里將她抹去。

他不知道慕容楓當初為什麼會答應嫁給那時候的他，但一定不是因為愛她，若是交換身份，讓他娶一個雙腿殘疾，面部毀容的女子為妃他一定不會答應，所以他清楚的明白慕容楓一開始嫁給她也不是有多自願，但是經過了這麼久，他想最初她嫁給她不過是因為他是一個被廢了的太子，除了她不會有人會願意嫁給一個瘸子做小妾吧，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她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注意和喜歡是不同的。

真正的喜歡她是在發現她和別的女子不同的時候，他看到了她在他面前的不遮掩，她不會像別的女子那樣惺惺作態，她可以毫不在乎自己的全心為他，甚至是對於他想要做的事情無理由的支持，他從來不向她提及他要做什麼，但是聰慧如她，總能在他開始籌劃之初就明白他的動機，這樣的女子若是都無法讓他動心，恐怕世界上再沒有女子能讓他側目。

望著已經走到自己身旁的慕容楓，楚子寒有些落寂的說，「離開這裡吧，去一個沒有我的地方好好生活。」

「這就是你給我的交代？」慕容楓好笑的看著楚子寒，眼中紅紅的星點在夜空下顯得格外的明顯，「如果這就是你想要，我答應你。不過不是你楚子寒休了我，而是我慕容楓休了你。」

楚子寒望著離去的背影，右手緊握著隱在衣袖中的簪子，楚濂才剛剛去世，他的天下還沒有真正平穩，除了周圍幾個國家的虎視眈眈外，更多的來源於朝堂上那些楚子胤剩餘的黨羽還沒有清除，楚濂自小就不太喜歡他，所以一早就在朝堂上為楚子胤安排了很多後盾，慕容雲天已經早一步被楚濂除去，如今整個朝堂上大多數都是楚子胤的人，極少部分是擁護他的，而更多的則是那些兩面倒的人，這些人他早晚會除去，只是時間問題。

對於慕容楓的愛他是自私的，他愛慕容楓，但卻不希望慕容楓陪他經歷這些，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殘忍，手上帶了太多的鮮血，他不希望他深愛的女人手上也同樣的鮮血淋漓。

他知道慕容楓會恨她，但是在未知的兇險里他不會拿她的生命去冒險，他對於她的愛酒彷彿是酒一般，只一口就深深的上了癮。

……

清早慕容楓起床收拾行李下樓的時候，楚子寒和楊庭萱已經坐在大廳里用餐了，同桌的還有博陽，看到慕容楓下樓，博陽面帶笑容的朝著慕容楓笑了笑，目光在楚子寒和慕容楓之間徘徊著，惹得慕容楓過去也不是，不過去也不是。

「謹言，時間差不多了，你去讓他們動作快一些，今天我們只要一輛馬車就夠了，多準備幾匹馬，讓廚房多準備些乾糧和水。」頓了頓才對著一旁的月霜說道：「去看看楓兒醒了沒有，讓廚房把紅豆糖水端上來。」楚子寒說完接過楊庭萱遞過的帕子，輕輕的擦了擦嘴角，起身後才看到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慕容楓，輕輕的點了點頭，「昨晚我……」

「早。」慕容楓快步走下樓，輕聲的說道：「起的有些遲了，我肚子還不餓，看這天色好像不太好，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吧。」

「也好，月霜，將紅豆糖水想辦法盛進水囊，讓所有人把東西裝好，準備出發。」楚子寒說完轉身離開了客棧，慕容楓微微一愣，她以為楚子寒至少會發一下脾氣，但是他卻沒有，她本來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說辭，可是現在楚子寒這樣說反倒是她讓人覺得格外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