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

答案

劉簡半倚在案幾邊,努力地回想他當初該是什麼樣子。

紈絝?風流?總之都不是些什麼好詞。劉簡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般只靠著身後劉家養的,實則什麼能力都沒有的人能有什麼好詞放在他身上。

就連那次皇上刁難謝家時,他本是要去這個宴會的,只是正好爹派了任務在他身上,他第一次做,難免生疏,耽擱了時間,回到劉府時才聽聞了這個消息。

像他這樣的廢物,柳意對他又有什麼好印象呢?

「是堅持。」女子沉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直抵他的耳邊。

如一塊石子掉落於湖水中,掀起層層微波。

------三人初識就是一次機緣巧合,一般京城中的富家子弟都會一起上騎射課,但也並非要求每一個人必須上。

像這種課,柳意平日是不大喜歡去的,那天是長姐說王家嫡子會去,想要人作陪,才勉為其難跟去的。

長姐一見到王家嫡子在青玉桌案前端坐著,就抽不開身子了。她也不好在他們兩人之間杵著,便四處轉悠。

走至幾處假山後,聽到了些不和諧的聲音。

「看三弟平時那樣,我倒想看看他騎射如何。」

「三弟還如何?爹爹讓他辦的事永遠辦不好,他騎射方面還能好到哪裡去?」

「也是…」幾人笑作一團。

柳意擰著眉,這些手段她也不是沒見過,待會應是有人要掉面子了。

這事本與她無任何關係,可她卻莫名有了些好奇心。

她到的時候,只見一個青衣白邊的男子被人團團圍著,旁邊的人在催促著他,聽那聲音正是她在假山處聽到的那幾個男子。

青衣男子握著弓箭,低垂著頭,一隻手上受了傷,纏了白布,遲遲沒把箭羽搭上,若是有觀察更細緻之人,還能發現男子持著弓箭的手微微顫抖。

一旁的幾人更像是看笑話似的,鄙夷之色盡現,不依不饒地催著他快些開始。

她在估量自己要不要幫這個男子,要不要惹是生非之時,一抹紫衣闖入她的眼帘。

「你們圍在這做什麼呢?」紫衣女子朗聲問道。

圍著的人見是謝家的嫡女,都散開一些,收斂了笑意,說道:「三弟今兒說要給我們展示一下自己的騎射水平,我們不就在這等著三弟了,你說對吧,三弟?」

「我沒…」青衣男子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自家兄長的一記刀眼,便噤聲了。

紫衣女子的眼珠子在轉溜,裝作一副真是如此的模樣說道:「真是如此啊,那我也要看看。」

青衣男子臉色更加灰敗,原來這紫衣女子也是同他們一夥的。

柳意也捉摸不透紫衣姑娘的心思,只見她笑嘻嘻地也取出了弓箭,放在那幾個男子手中說道:「看你們都能對人指指點點了,想必自己的騎射也不差吧,我倒想看看你們是個什麼水平。」

劉家那時要比謝家低些,這些人不敢不從,又覺著自己還算有些本事,就應下了。

反正總比這窩囊廢強,這幾人就架起弓箭展示了一番。

總的來說也不算差,箭都幾乎落在靶心附近,青衣男子見后,臉色愈發蒼白,這是他現在怎麼都到不了的境界。

紫衣姑娘很給面子地拍拍手,說道:「還真不錯啊。」

那幾個男子得意地昂著頭,想多炫耀幾句,卻聽到紫衣姑娘繼續道:「不過也就這個水平罷了。」

她小臉上滿是惋惜,氣得幾人直跳腳:「謝家小女可別這麼狂妄。」

柳意在一旁看著,心中卻有些震撼,原來這個紫衣姑娘便是說艷絕京華的謝家長女。

紫衣姑娘絲毫不懼:「你們這水平還逼著一個手受傷了的人不好吧,真是非君子也。」

還誇張地附帶上了「嘖嘖」幾聲,真顯得那幾個高大的男子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

柳意頓時被謝詩宛逗笑,這人好像不似貴女口中說的那麼心機深重,倒是有趣得很。

「好好!」這幾人咬牙切齒道:「那等他手好了再同我們比試如何?」

劉簡的水平他們也是知曉的,再給他幾天也比不過他們。

「好,那麼一言為定。」謝詩宛微昂著頭,傲氣盡顯。

這些人怕這不過是隨口一說,有個眼尖的瞧著旁邊的柳意,揮了揮手:「這是柳家小姐,她可是剛才都聽見了。」

「無所謂,我謝詩宛一言九鼎,絕不食言。」眼中滿是自信奪目,宛如一顆明珠綻放著光彩。

待這些人散去之後,劉簡從陰影之處走出,說道:「可是我真的不行啊。」

他不敢抬頭看這個紫衣女子,不想在她眼中看到失望。

柳意也上前安慰道:「還有一些時日,劉公子不必現在就喪氣。」

謝詩宛轉頭,彎唇笑道:「沒事,我有一個特別厲害的哥哥,他叫顧言,他的騎射可好了,京城沒人能打敗他。只要他教你幾下,你一定能打敗這些人的。」

女子還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雖是他心中還沒底,但內心的不安竟意外地被撫平了。

三人結伴去了謝府,柳意有些好奇能讓謝詩宛都佩服的人物究竟是誰。

「顧言哥哥,我交了幾個朋友,我把他們帶到府上了。」謝詩宛提起淡紫色的裙擺,朝著院里奔去。

黑衣男子好像正練完武,兩縷碎發散下,一條長棍背在身後,緊身的黑衣下是男子結實的肌肉。眼裡寒冰如芒,一看就是不好親近的。

可聽到女孩叫他,就像是有利刃戳破了他冷硬的保護罩一樣,頓時冰雪初融,眉眼帶柔,單手扶著女孩,眼中有淡淡的責備:「跑這麼快,不怕摔著了?」

謝詩宛臉上一窘,說道:「我都這麼大了,才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摔呢。」

「說吧,是不是有事求我。」男子放回了棍子,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淡淡地說道。

「顧言哥哥真了解我,我有一個朋友,一周后要與人比試射箭,阿言的射箭無人能敵,能不能教教我這個朋友。」女子拉了拉男子的衣袖,幾分討好地說道。

「既然小姐都說了,那阿言也只能照著小姐的意思辦了。」黑衣男子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可柳意能看出眼中淡淡的無奈與寵愛。

一聽到顧言答應了,謝詩宛伸手就拉著顧言的手,帶到兩人面前,落落大方地介紹道:「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射箭很厲害的哥哥。」

「這是柳家小姐柳意,這個是劉家三公子劉簡。」

顧言朝兩人頷首,薄唇輕抿。劉簡卻覺得如芒在背,顧兄的目光掃過他時,好像停留多了一會。

不過顧言也沒在言語,直接帶著劉簡進入正題。

「這邊手抬高,壓低身子。」

「手臂要壓穩。」

……

顧言話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裡邊的問題,一場下來,劉簡汗如雨下,手指酸軟地再也抬不起來。

「還要繼續嗎?」顧言擦拭著箭羽問道。

像劉簡這樣等同於初學者,第一次練是很很痛苦的,顧言都以為他可能要回去休息的時候,卻聽到堅定的聲音:「繼續。」

顧言看著劉簡的眼神中帶了點讚許,這人好像軟弱了些,但這毅力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柳意和謝詩宛陪著看了會,一邊閑聊,很快兩人一見如故,柳意也留下吃完晚飯。

在送柳意回府的時候,卻發現練武堂還亮著,那個名叫顧言的男子站在一邊,聲音沉穩地指導。

而那邊傳來另一個男子隱隱地喘氣聲,聽起來應該是累壞了。

「真不休息一下嗎?」顧言再遞過一支箭。

「不,我再練一次。」

接著又是一支箭破空射出的聲音,柳意是第一次見識到男子的毅力是多麼可怕,她頓了頓腳步,看了一眼那扇門才提步離去。

當初深夜手指通紅仍拉弓不歸的男子,現在卻醉倒在屋內,靠著一瓶瓶酒來麻痹自己。

柳意將門再推開些,光線慢慢灑向這間屋子,劉簡被許久不見的日光刺得眯著眼。

「你好好再想想吧。」有些事她也只能點到為止。

她今日還要去見見阿宛,閨中密友突然成了婚,她那時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謝詩宛最後嫁的是那時候那個面若寒冰的男子,她還是有些擔心他會冷待阿宛。

婚禮那天,她也去了。新郎官並沒有欣喜若狂的樣子,只是眉梢微微放緩了些,饒是她也沒能看透他的心境。

「柳意,你來啦。」謝詩宛聽聞好友要來,今日特意裝扮了一番,墨粉描了眉,眼尾帶了粉。一襲冰藍蘭花綉紋的上衣配上米白繡花羅裙,腕上帶了個翠玉的手鐲,已有了些成熟的味道。

柳意雙手覆在謝詩宛的手上,說道:「阿宛成親了,我自然要來看看。你們成親之後,有沒有什麼不同?」

「這個嘛。」謝詩宛臉上噔地一下紅了,「好像除了晚上一同睡覺,也沒什麼不同。」

「那有沒有我們之前的話本子看到的那樣,沒有看到他就會心癢難耐?」見阿宛臉上還如之前一般帶著朝氣還多了些嫵媚,柳意也放心了些。

但成婚畢竟還是有些感情的比較好,可就是不知道阿宛像不像她長姐看著王家嫡子那樣滿目星辰。

還是,兩人像兄長愛護妹妹一般,細水流長卻難生情意?

柳意還是幾分好奇阿宛給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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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果然本人是菜菜子預訂

收藏一個都不動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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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護衛與嬌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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