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爺
去皇宮的路上,馬車內,蘇雲雨掀開紅蓋頭,臉上是早已乾涸的淚水,是誰說過的即使天塌下來蘇雲雨這個人也不會掉一滴雨,蘇雲雨現在連殺了說那句話的人都有了,可是那個殺千刀的老頭早已人亡了。
鑼鼓響滿天,喜慶的氣氛夾著甜蜜的味道一路飄蕩,直至皇宮門口。
那扇沉重的木門此刻卻緊緊關閉,似乎是一種沉默的拒絕。
迎親隊伍的人已經漸漸停了下來,每個人都像是先說的那樣一致停下,一致離開。
冬天的風如此的冷,此刻卻帶來了無數的凄涼,秋風掃落葉也不過如此。
那一座轎,那一點紅,那一陣風吹過後的凄涼,碎了多少人的心,又承了多少人的意?
天空中一抹白影一閃,很快落在轎子的頭頂,那人的眼裡滿是憐惜,卻又不好開口,他真的很想問一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的作踐自己?明明可以做到逍遙自在為什麼還要把自己關進如此牢不可破的牢籠里?
楚白的到來並沒有讓蘇雲雨有任何的果斷判決,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突然一剎那,她笑出了聲,撩開紅色幕簾,從轎中走了出來,看著面前高不可攀的城牆,蘇雲雨笑的更加燦爛。
楚白一個起落站在了蘇雲雨的面前,看著她高深莫測的笑意心裡極是納悶,於是問:「少主,你在笑什麼?」
蘇雲雨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反倒笑的更別有深意,一撩袖子,往紅色大木漆門走去,笑的豪邁卻不失狡黠,「這個拓跋恚有意思,誰說他是個懦弱皇帝的?我看他聰明著呢。」
楚白大步跟上,「這話怎麼說?這恚帝可是出了名的懦弱無能,見到強勢的老太監都會禮讓三分呢!這聰明只說何來?」
看著頭上咫尺的木門,回頭望著來時的幾步路,那頂紅色的轎子還停留在原地,似一個默默等候主人的僕人,彷彿永遠只會被人拋棄而不會拋棄任何人,蘇雲雨嘴邊的笑還未盡退,一口無奈的氣卻已吐了出來。
「這路永遠是自己走的,而不是別人一頂轎子就可以替代的。」
她說的話極輕,像隨風而逝的落葉,楚白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被揪的生疼卻也只能硬生生的瞭望。
如果她願意,其實他可以給她所有,只是他知道他的所有未必是她所要的。
拓跋恚的確是這麼想的,他不會用八百大轎把你抬進這個深宮,他給了你這個機會,他讓你自己選擇,是離開還是進入這個牢籠,這是心理戰術。他用他表面上的仁慈換來了以後一線生機,也不得不說他是聰明的,至少他賭對了一次,或者可以說是賭對了蘇雲雨這個人而已。
既然你自己選擇了皇宮,以後也沒有任何理由或者借口可以選擇與他背道而馳。
正在她暗暗欣賞拓跋恚的聰明之舉時,迎頭飛來的一個球讓她的思路徹底斷裂,抱著幾乎要撕裂開來的頭,蘇雲雨極力想睜開眼看看究竟是何人眼睛長到屁股眼上去了。
迎面走來的是一翩翩公子,衣著華麗,腰系瓊脂白玉佩,頭戴金絲朝龍冠,五官更是精緻的令人嘆為觀止,那一雙明眸亮眼攬著瀲灧波澤,秋水盈盈,有撩人之勢,只是裡面蓄有一種名叫單純的東西。
蘇雲雨收了視線,雙手遞上手中的蹴鞠,順手拍了下裙擺,掩下眼中的惋惜之情。
這有著天人之資的男人就是翰林皇朝遠近聞名的傻子王爺——拓跋煜辰。關於他當年的一些威震江湖的消息她還是知道的,但是之後變傻的事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是真傻還是假傻又是另一種言論了。畢竟功高蓋主不是每個人想做的,但是有一點蘇雲雨是想不通的,拓跋煜辰權大勢大,為什麼還要在權力頂峰期突然就韜光養晦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