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黑屋
天將黑,拓跋煜辰就抓著竹曜從暗道離開了皇宮,臨走前交給竹曜一塊令牌,只交代了句:若是一個月後仍沒有他和蘇雲雨的消息全面攻打翰林。
竹曜捧著那塊將軍令,突然覺得很好笑,但還是收了起來,連夜偽裝出門,城門口的防守很嚴,本以為拓跋煜辰的準備已經很充足,卻沒料到蘇雲雨比誰都看清了目前的形勢,皇宮內紫軒閣的人一個都沒存活,但是出了皇宮,走三步便能看到有人來迎接你。
直到此時,竹曜才見識到紫軒閣的強大,遍布之廣,無論是老弱的年邁老人,還是幾歲的孩童,走在大街上你不用愁會被孝禧派出來的巡邏之人發現。
被送到沁川城外駐紮的南粵軍營,已是十天之後,中途碾轉反側遇到無數次的偷襲,都是有驚無險。導致竹曜對蘇雲雨的控制範圍越來越感興趣。
王拓聞訊趕來的時候,竹曜已經卧榻在床上休息了,身上的傷雖無大礙,卻是仍需要休養。這幾日的顛簸,臉色越來越蒼白,妖冶的綠瞳逸出單薄的虛弱。
王拓一進營帳,便又出去叫來了軍醫,軍醫診脈后只是說已經無大礙,只要開些滋補的藥方便好,退了身,就去煎了些葯來。
竹曜這邊是一切無事。但拓跋煜辰那邊的情況就很不樂觀了,且說蘇雲雨跟那個小宮女走後,直到深夜都沒回來。
拓跋煜辰心急如焚,在房間內踱著凌亂的腳步,心難安,手攏成拳,一會抬頭望著門外那條冗長的鋪著鐘乳石的道路,一會低頭在屋內毫無目的的走著。
張波站在門外看著房內的拓跋煜辰,臉上靜如平川,很久之後,他轉身,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蘇雲雨此時卻是被關在一個小黑屋裡,周圍什麼也沒有,她也不知道有什麼,只知道這是一棟黑的詭異的宮殿。
傍晚十分,當她站在這一棟宮殿門口時,心突然像是被一雙手狠狠的握住,一種無形的壓迫力直逼她而來,在那一刻從未有過的恐懼竟然會如植草一般瘋狂的洶湧。
小宮女把她帶到這后也便消失了,蘇雲雨心裡更是恐懼。
當她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的時候,她的腳像是不受控制般,自己走了進去。
她震驚不已,回過神來的時候,身後的門哐當一聲被關上了。
蘇雲雨久久凝望著那扇若墳墓碑似的大門,心漸漸沉,沉到渾身都快虛脫的時候,她的神智也恢復了過來,想看清楚周圍的一切,黑暗卻淹沒了所有。
分不清哪邊是哪邊,心莫名的慌張,在這樣無止境的黑暗中,人的心總是會莫名的產生恐懼,因為你不知道黑暗中會出現什麼,也不知道這樣的黑暗是不是會消失。
蘇雲雨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原來死亡真的不可怕,三年前她深處烈火中時都沒這般恐懼過,即使被烈火焚燒的身體發出焦味,但她可以看清楚前面的路,只要有路,沒有腳,也可以用手爬出去。
可現在呢?她往哪裡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適應這種黑暗,也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即使輪廓也不行。
空氣中,像是很遙遠很遙遠的盡頭,一聲嘆息聲再次讓她張開了全身的毛孔。
她沒有出聲,只是憑感覺靜靜的把目光鎖定在那聲嘆息的方向。
再接下來便是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很輕,卻很清晰,清晰到好似踏在她的心口上一樣。那腳步聲走了半刻,便停在了她的身邊。
頓時,蘇雲雨的五臟內腑像是被鑿空了一半,頭頂上出現了一束洞悉一切的目光,穿牆鑿洞,在她的內心翻閱著她的一切。
蘇雲雨皺了皺眉,冷了聲音問:「誰?」
那人似乎並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繼續用那樣的目光在蘇雲雨身上逡巡著,蘇雲雨能感覺到那雙眼從她身上從上到下一遍遍的觀察著。
被她這樣看,雖然不舒服,但好比什麼都沒有好,蘇雲雨心一落,倒變得安沉下來,大方的被那人看,她倒想看看他能看出什麼東西出來。
「你很大膽。」半響,從她耳邊響起一沉穩內斂卻夾著絕對壓迫的聲音,很平靜的敘述語,聽不出心情的好壞。
「彼此彼此。」蘇雲雨很自然的接過一句,是的,她蘇雲雨再不濟,做花瓶也得有資本不是嗎?更何況,能坐穩紫軒閣閣主這位置的,沒一點實力和資本,還坐不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