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善惡終有報
「這輛車是宸曦羽先生的嗎?」
未到近處,我卻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Ferrari!
「這是他的車。」望著他的車,我還能說什麼?車頭雖經過撞擊已變形,但內部擠壓卻不是太嚴重,而適時彈出的氣囊卻恰當好處的保護住了最容易受衝擊的頭部。不愧是世界名車,才可以將傷害降低到最低。
「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跑車,居然這樣報廢了。」一旁的年輕警察嘆息道。
「再昂貴的車也比不過一個人的生命。」我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這輛車的剎車失靈了。很顯然,他的剎車失靈是人為的。」警官從車裡取出了剎車片,「這上面有鈦白粉的殘留痕迹,說明有人動過這個剎車片了,致使它溫度過高,從而影響剎車功能,但這不是主要原因,另外,液壓系統和操控系統都遭到一定破壞,剎車油的下降以及隱藏於制動踏板下的推桿接觸到制動總泵活塞時未產生應有的制動效果,僅僅是后兩項就可以輕易要了開車人的命,而這三項卻是同時遭人破壞,足見肇事者的心狠手辣,而且這些位置如果不仔細查看時很難發現已經遭到破壞,一旦駕車人將車速提高,尤其是這樣的高速公路,後果是慘不忍睹的!究竟是誰,能下這樣的毒手,想令受害者斃命啊!」
「斃命?」我應該為曦羽慶幸嗎?旻嬅媜,你為何就一定非要他的命?!
「這上面有沒有什麼痕迹可以驗出下手人的身份?」
聞言,警官只是搖搖頭。
「之前宸先生有些什麼仇家?」
「仇家稱不上,只是一些關係趨於惡化的對手。」
「商業復仇?」
「我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測這一切是旻嬅媜乾的,但我沒有證據可以指控她。
「你應該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們,這樣才更能儘快破案。如果找到嫌疑人,那麼他將面臨的罪名不小,蓄意謀殺,可能要坐10年的牢了。所以你應該相信警方配合我們辦案。」
「我只是覺得……」我定了定神,「警官可知旻氏集團?」
「當然知道,旻氏這樣的大集團。」
「那之前宸曦羽和旻家千金旻嬅媜的那場訂婚儀式,他當場悔婚您又可清楚?」
「這我也知道,那麼大的事情都上報紙和電視了,想不知道都難。你是懷疑旻嬅媜她由愛生恨,心生報復?」
「嗯,我也只是猜測,但是沒有證據。」
「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狠的心實在是看不出啊。」警官搖搖頭,「但你放心,我們會立即著手調查,一旦弄清事情原由,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麻煩你了,警官。那我先回去照顧他了。」
推門而入,仍見宸父正焦慮的守護在曦羽的床邊。
「伯父,您休息會,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我不累。」
「可您一整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我望了望柜上早已冷掉的飯菜,絲毫未動。
「我不餓。」
「伯父。」我一把拉起他,「您先去吃飯吧,我可不希望倒時曦羽醒了,您卻病倒了。」
「可我兒子……」他扯了扯嘴角,「我從來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他,我只是想陪著他,看著他好起來。」
「我知道,我也是,可是您這樣下去,一晚上都不吃不喝的,我怕你身體會垮掉啊。你放心去吃點東西,再回家休息會,這裡有我,等天亮再回來也不遲啊。」
「那好吧,這裡先拜託你了。」
「沒事。」
曦羽?你什麼時候醒來啊?醫生說你因為失血后的虛弱才造成的昏迷,但是過了很久了,怎麼還不張開眼睛看看我?
他現在還在昏迷是因為他太虛弱了,你們放心,他會醒的。
這是方才我問主治醫生的,聽到他這麼說我才鬆了口氣。
「曦羽?」我俯身上去用毛巾替他擦了擦臉,依舊是我最愛的模樣,即使是睡著了還是這麼有魅力,我伸手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是那麼俊的一張臉蛋,清晰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子,長長的眼睫毛,嘴角有意無意的那一抹笑,就和我第一眼看到的一樣。
「曦羽,你快點醒醒,你睡了好久。」我把頭靠在他懷裡,往事如潮水般的浮現於眼前,是啊,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這樣被他吸引住的,他的一鼙一笑瞬間就佔據了我的心,無論是在古代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你依然是我最最愛的曦羽。
「曦羽?」眼淚不覺已滑落下,「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伯父也好擔心你呢,快點醒過來看看我們吧。」
「呃~」感覺到頭上的一顫,我慌忙坐起身,擦了擦眼淚。
「水。」他似有似無的吟道。
「你等下。」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他扶起身,當杯沿才靠近他的嘴唇,他就猶如乾涸的土地般瞬間將這甘露吸吮而凈。
「彩蝶。」他張開眼睛,「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記啦,你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事故,所幸你沒事,真是嚇死我們了。」
「我們?」
「是啊,還有你爸爸,他也來了,守了你很久呢,我剛讓他去吃飯了。」
「是嗎?」他的眼神趨於緩和起來。
「你還記得你的車子是怎麼會撞上前面路障的嗎?警察檢查過了,說你的車子剎車系統被人做過手腳了。」
「讓我想想。」一幕幕的回憶迅速將他拉至車禍前,「晚上我審批完工作報表后近6點了,所以我就離開公司去停車場開車,不過很巧的是我遇到了童歡。」
「童歡?」
「這個人你應該知道,他是童氏集團的老三,此人風流倜儻,卻是嗜賭成性。當時我還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人會在我公司下的停車場,但看他匆匆離開,我想也許是他認識公司的什麼人吧,我也就沒太在意。然後我就開車,一路駛上江東高速公路,因為今天路況很好我就特意加快了速度,但是之後我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我想停下車但這時才發現剎車竟然壞了!車子停不下來了,而前面正好就是下匝口了,如果不立刻停車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只好試試運氣,故意將車撞向路旁設下的路障,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事了,沒事了。」謝天謝地,我趕緊將他摟進懷裡。
「看來,這件事和童歡也有關係了。」
「你是說旻嬅媜和童歡?」
「很正常,像她這樣的女人搭上他那種男人,我完全沒有覺得任何出乎意料,況且現在的確有小道消息傳出這兩人有曖昧。」
「那他是怎麼進你的車子搗鬼的?」
「車鎖安然未動,我想他是用開鎖工具開的。」
囧~
「聲名遠揚的童家三少何必要學這門技術?」
「他不需要去學,他本來就是個混混,出來混也要混的有模有樣啊!」他颳了下我的鼻子,「真是個小傻瓜。」
「嘻嘻~」我擁住他肩頭,「要吃點什麼東西嗎?雖然你現在還只能吃流質食物,我可以偷偷幫你加點料!」
「那如果我要吃你呢?」他詭異一笑。
「哦?那你也要吃的動才行,看你現在那麼弱的身體,能站起來已經很不錯啦。」我起身走向門口,「你等下,我去食堂看看有沒有你吃的東西。」
「現在都幾點啦?」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3點了?食堂現在哪有人啊?你別去啦。」
「哦。」我乖乖走回他身邊。
「坐下。」他眯起眼睛直視我,「你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吧?」
「是啊。」我才想起自己晚飯也還沒吃,「忙的都忘記時間了,不過我現在不餓。」
「胡說,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能不餓嗎?樓下有超市吧,去買點牛奶麵包回來吧。」
「我不餓啦。」我爭辯道。
「你不餓,我餓了啊,我想喝牛奶。」
「好好好,我這就去買。」
「小心點哦。」
「知道啦。」
「小姐,拿一盒燕麥粥,兩罐牛奶,一個麵包。」幸好醫院門口就有便利超市,否則黑漆漆的夜裡我都不敢在路上走。
「我回來了。」靜悄悄的病房裡除了點滴的聲音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了。
而曦羽,則只是躺著靜靜的看著我。
「怎麼突然那麼安靜了?」
「我在想,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只有掌握了證據將它們繩之以法,我們才可以安心,既然他們之前派人跟蹤我,那我也可以以牙還牙。明天你回我公司,我桌上放著一個名片夾,然後給一個叫趙衡的人打電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
「他是誰?可靠嗎?」
「放心吧,那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現在自己開偵探社。那小子,放著父親偌大的公司不繼承,卻跑去開什麼私人偵探社!真不知道是不是秀逗了。」
「嗯~」看著他喝完我剛熱好的牛奶后,一陣睡意卻是勢不可擋的催我合上眼。
「彩蝶,你累了,一起睡吧。」
「嗯。」我搬來椅子,輕輕靠在他懷裡。
睡夢中,我感到有人在撫摸我的臉,那感覺好暖好溫和,終於,我再次沉沉睡去……
「嗯~」床上的人兒伴隨著陽光的輕柔拂面扭了扭身體,併發出了呢喃低語。
「嗯?」我揉了揉眼睛,卻見自己早已躺在了床上,而真正該躺在床上的男人卻不見蹤跡,「曦羽?」
「嗯?你醒了?」
天哪,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該躺在床上休養的不是他嗎?現在怎麼變成我躺在上面呼呼大睡,是什麼時候我爬上了他的床並把他踢下去的?我卻是渾然不知啊。
「我怎麼會躺在床上?」
「昨夜看你睡著了,怕你睡得不舒服,我就讓護士把你抱上床了。」
「那你呢?」
「喏。」他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你怎麼可以不好好休息呢?你可是病人哎,萬一……」
他用唇堵上了我的口,到了嘴邊的話卻是這樣被他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吃早餐吧,為了我,你都沒好好休息。」他推上了熱騰騰的豆漿和飯糰,「這是護士剛送來的早餐,沒想到這裡的食堂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
「好吃?」我愕然,富家子弟又怎知平民的艱辛呢,「只是很平常的早點而已,只是你從來沒有注意到。」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早了,才醒來你就指望出院啦?醫生說你能這麼快醒過來已經算是很奇迹了,一個失血的病人哎,普通人要昏迷好幾天呢,而你今天居然能下地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也別把我想的太神奇,只是稍微有點力氣了,但是站久了就很累。」
「那當然啦。」我把他扶上床,「你好好休息,石膏綁著就不要亂動了,醫生說你要3個月後才能出院。」
「沒搞錯吧?那麼久,那我的公司怎麼辦?」
「不是吧,現在還在想你的公司?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還好你運氣好只是骨折加上失血,否則神仙都救不回你了。」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那輛Ferrari的話……」
「好了,別說不吉利的話了。」我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嘴巴,「公司的事還有你爸爸在,你現在就安心休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想今天這件案子很快就可以告破了。」
「你找到證據了?」
「我剛才才想起,我的停車場里有監視器嘛,真是的~」
「那,那不就把童歡的所作所為都拍下來了?不過,他有那麼蠢嗎?」
「哈哈~今天下午,麻煩你去跑趟報社咯,然後……」
「那趙衡還要聯繫嗎?」
「嗯,那傢伙口才好,只是做個私家偵探太可惜他的才智了……」
「這是怎麼回事?」旻嬅媜怒不可及的將報紙扔向身旁的男子,「你不是說這件事情辦的天衣無縫嗎?為什麼現在宸曦羽還活著?而且還向警方舉報我們,連報紙都登上這件事情了,我看警察就快要找上我們了!」
「那又如何?這個世界都是講究證據的,光他這麼和警察說有什麼用?證據呢?有什麼能證明是咱們乾的?」
「證據?!人家都拍下來了,停車場里有監控器!」
「哪來的監控器?你就以為我那麼蠢嗎?在做手腳之前我早就注意過四周了,那裡空空曠曠的,該下班的早把車開走了,除了一輛銀色機車外什麼都沒有了,更別提監視器了。」
「被你看到了還能叫監視器?!」
「我說真的沒有了,即使是牆上裝了針孔攝像頭,我那麼細心的檢查,也該被我找出來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宸曦羽不過是故意放風出來嚇你的,你可不要被他這種小伎倆嚇到把事情自己招認出來。」
「真的嗎?」旻嬅媜余魂未定,桌上的電話卻響起來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啊?」童歡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你到底背著我搞了些什麼事情?」電話那頭一陣劈頭大罵。
「爸?你怎麼會打來電話的?」
「你真是丟我們童家的臉,若不是今天警察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背著我做了那麼多不正當的勾當!」
「爸,警察和你說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判刑坐牢的啊!」
「別相信警察的話,他們都是吃飽了在放屁!」
「哼~警察為什麼就找上你,不找你的大哥二哥?吃飽了沒事做的是你!你之前在外面狼籍,吃喝嫖賭,我有管過你嗎?可這次你搞大了,把事情弄成這樣,這叫我這個爸爸的怎麼幫你?!一旦證據確鑿上庭的話,這牢飯你起碼得吃個10年!」
「上庭?他憑什麼?證據呢?」
「你終於算是承認你干過那種事啦?告訴你,證據他們有,你所做的一切全在監控器里,現在他已經把這些證據交到他的律師手裡了,另外我也派人打聽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你所有的罪行!你就等著坐牢吧!」
「爸,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你兒子啊!」聽他這麼說,童歡這才慌了神,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之中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啊!」
「誰讓你淌這趟渾水的!那個叫宸曦羽的,我就你別去招惹他了,你根本鬥不過他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偏偏惹上他?你和他有仇嗎?」
「都是……」童話狠狠的轉頭怒視著眼前的女人,「你說現在還有什麼挽救辦法嗎?」
「要麼想辦法把他手裡的錄像帶毀掉,要麼想辦法找一個替罪羔羊,你就說是另有幕後!這樣的話就算判刑,你也可以減輕罪行。」
「可惡!」他低吼道,但心裡突然萌生一記,對了,那就這樣,死馬當活馬醫!
「怎麼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旻嬅媜也隨之慌張起來了。
「全是你害的!你個賤女人!」他衝過去就是給了她一巴掌,「這次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也逃不過干係!」
「我……」她含著淚緊緊捂著臉,「你打啊,打死我好了,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
「孩子?」他猛地一個激靈,「你說孩子?誰的?」
「當然是你的,已經快3個月了。」
「打掉!」
「什麼?」雖然她恨這個孩子是他的,但3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腹中這個小小生命,而今要她去墮胎,不!她不願意!她死也不願意!那是她的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那份感情是她無法割捨的,而眼前他卻說要她打掉這個孩子?!這是不可能的!
「不,我要把他生下來。」她倔強的昂起頭。
「打掉!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憑你一個孩子你就想從此綁住我的人生,妄想從此進入童家當少奶奶?你做夢!我和你只不過是玩玩的而已,我不會娶你,也不會認你這個孩子!童家更不會承認!你就算生下來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子!」
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情,原先她也只不過認為他只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冷血。
「你以為我貪圖你家的錢,告訴你,我們旻家雖然比不過你童家財大氣粗,但這輩子我至少也是衣食無憂!」
「那,你就把孩子打掉吧!」見強勢不成,童歡放低了口氣,「拖個孩子,你以後也不好嫁人,而且也影響你旻家聲譽不是嗎?未婚先有子,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嗎?」
「那也不管你的事情!」她依然不肯妥協。
「你不答應也要答應,因為……」見勢,他猛然一腳朝她的腹部踢去,「因為,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這個舉動的旻嬅媜毫無防備,被他狠狠一腳踢到了桌腳,連頭都撞破了。
「啊!好痛!」她掙扎著想起身,不想他竟然仍不罷休的又衝過來一腳踩在她肚子上!
「啊啊啊!你放手啊!救命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孩子是無辜的。」一陣劇痛讓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場!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有今天嗎?居然還說懷了我的孩子!那你就更應該死了!」
「救命救命,救救我!」
「你叫吧,沒人會知道的,哈哈,等你的屍體被發現后,大家只會認為你是畏罪自殺或者是自己不小心跌死的!沒有人會想到我,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你想把罪名全部攬在我一個人身上?你,童歡,我告訴你,你休想逃過法律的制裁!」
「你這個時候和我談法律的制裁?很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不——」
「叮叮叮~」正在這緊急時刻,電話再度響起!
「喂!」他氣喘吁吁的接起電話。
「什麼!好,我知道了!」
「哼,賤女人,算你運氣,我先去處理點問題,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望了望她身子底下的血跡,「我想,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他很清楚,女人流產時的大出血若不及時救治就會身亡,所以他決定放任她在這裡,反正她已經無法活著走出去了,而這裡除了他倆,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望著他飛奔而去的身影,旻嬅媜陣陣的呻吟只是換來更大的痛楚。她清楚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這一刻,她後悔了,如果當初沒有招惹到他,她也不會有今天。
是的,她是活該,就因為一時的恨意蒙蔽了她的雙眼,才讓她一步步墮落至今天。
她好後悔,但是,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卻是無辜的,一個還沒來得及呱呱墜地的孩子卻早早又離開了人生,甚至他還沒來得及有幸到世間走一遭便又匆匆離開了,而兇手卻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她也是兇手,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
但——現在的醒悟顯然已經為時已晚!
「對不起,寶寶,媽咪對不起你啊!是媽咪害了你!」她撫摸著身下的血跡不禁喃喃自語,「別難過,寶寶,媽咪這就來陪你了,你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媽咪好累,好累……」她掙扎著想起身,卻再也無力撐起自己的軀體了,而後,重重的癱倒在地。
寶寶……她含淚的眼睛漸漸合上,直到那兩層眼皮越來越沉重,冥冥中,她似乎聽見一個嬰兒的啼哭聲,似乎又看見一個**的嬰兒正朝她緩緩爬來……
媽咪……是我的孩子?孩子來找我了……
寶寶……
淚,了無聲息的從她的眼角滑落,停落在她的嘴角,那一抹勾起的最後微笑卻在陽光的照射下定格成了永恆……
寶寶,媽咪很愛你,很愛你,下輩子我還是你的媽咪,你還是我的寶寶,好嗎……
「據趙衡彙報,消息已經傳開了,童歡那傢伙已經慌了神了。」
「那究竟報上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童歡乾的嗎?」
「寶貝,別那麼心急,耐心等著吧,真相很快就會睡水落石出了。」
「切~還那麼神秘兮兮的!我出去買點零食,很快就回來。」
「哦。」
「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能告訴嗎?」提著一袋零食,只顧著自言自語的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陰影下正有一對血色的深眸,此刻正悄然向我逼近。
「啊~你是誰!」還沒來得及掙扎,我就失去了意識,依稀間,卻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護士小姐,有沒有見到和我一起照顧我的那個女孩?」
「沒有啊,我就見她出門后再也沒有回來了。」
「糟糕!」宸曦羽勉強的站起身來,「麻煩你幫我打下這個電話,讓他來下醫院,我有急事!」
「好的。」接過他遞來的紙條,護士小姐便離開了病房。
都一個小時了,彩蝶卻還沒回來,會不會……曦羽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怕他所想到的可能會真的發生,不管如何,一天沒有將那些人繩之以法,那麼所可能發生的危險將一天都不會消失!
「兒子,什麼事情?你不打電話給我,我正要來看你呢。」宸楚豪一接到醫院的電話,便憂心忡忡的趕來,生怕兒子又出了什麼事。
「爸爸,彩蝶,彩蝶她不見了!」
「啊,怎麼回事?」
「剛才說出去買東西了,都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我真的擔心!」
「會不會去哪裡閑逛了?」
「不,她和我說一會就回來,剛才我還讓護士小姐打她的手機,可是,卻關機了!這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很怕,很怕會失去她!」
「別急,我們先報警。」宸楚豪撥通了警署電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對方。
「理論上說,失蹤24小時后才能報警,但是警署那裡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確是是不得不讓人擔心,所以他們已經派人去搜索了!」
「那,我也不應該干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幹啊!」
「傻孩子,你現在的傷勢還沒好,能做些什麼呢?還是先休息會,讓警察去找人吧!」
「爸,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正如您擔心我一樣,當聽到我找您有急事時你不正也是心急火燎的趕來了嗎?如今,彩蝶失蹤了,我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這裡等著呢?不行,我要去找她!」
「曦羽!」宸楚豪拉住了自己的兒子,「爸爸知道你現在很緊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都會坐立不安的,讓爸爸陪你去找!」說完,他一轉身,找來了輪椅。
「嗯~謝謝爸。」
「嗯……這裡,這裡是哪裡?」陽光無情的刺痛了我的眼,室內的空氣渾濁的讓我想窒息,而第一眼映入我眼裡的卻是……旻嬅媜?!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地上,而身下的鮮血卻早已染紅了她的身體。
「啊!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旻嬅媜她……
我想站起身,卻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繩緊緊的捆住了。
「你醒了?」聲音是從內屋傳來的。
「你是誰?」
黑暗處漸漸明朗出一個身影,滿臉鬍渣,還有那雙血色的眸子,直愣愣的向我走來。
「你想幹什麼,你是誰?」我一點都認不出眼前的男子。
「你問我是誰?我是誰?我也想知道我是誰!」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飄出,但在這樣的空間里聽起來更顯得鬼哭狼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昔日俊俏惹人的一張臉蛋此時竟顯得蓬頭垢面,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漬,以及一身的黑丑,讓這位風流俊男看上去比乞丐更頹廢。
剛才父親的電話讓他以為在汪洋大海里撈到了一根救命草,正想著父愛的溫暖時,卻不曾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在這樣的關頭說出了那樣的話,正猶如當頭一棒,無情的粉碎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這裡有一筆錢你拿著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在這一刻也決定棄他不顧了!
是啊,自己還有兩個哥哥,他還有兩個兒子,家業後繼有人,有沒有他這個兒子又算的了什麼呢?
罷了,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無法回頭,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下去陪葬!
「你就是宸曦羽的女人?」他用那骯髒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果然長得標緻,怪不得那傢伙視你為寶,哈哈哈,不過……我倒要看看要是他知道了你不再是他眼裡的清純天使后,他還要不要你?」
「你要幹什麼?」
他自顧自一件件脫下衣服時,不由讓我膽戰心驚,他是要做什麼!
「你想幹什麼?」我驚呼起來,看著他淫笑著一步步向我走來。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人都快要死了,當然要做些快樂的事情啦,不然你以為又是怎麼樣的呢?」
「等一下!」我顫抖著一步步後退,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呢?
但這偌大的房子里出了我們,就只有死去的旻嬅媜,還又有誰能聽見我的呼救呢?
「你想叫你就叫好了,這裡除了我們,只有一具屍體!哈哈哈。」
「等一下!」現在除了盡量拖延時間等待著曦羽來救我,已經別無他法了。
「等一下!我知道我已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我暗自告誡自己,我必須要找到什麼話題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但是,我還有一些地方不明白,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哦?你說吧,對於快要死的人,這點憐憫之心我還是有的,況且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妞,真可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了旻嬅媜?她不是你的女人嘛?」
「我的女人?她做夢去吧!她不過是我手裡的玩物而已,當我玩膩了,自然不會再讓她留在我身邊。」
「所以,你就要殺了她?」我不可置信的問,「你每玩過一個女人後就會殺了她?」
「不,我可不是儈子手,只不過旻嬅媜這婊子自己犯賤!她妄想用她肚子里的孽種來挽留我,入主我們童家!她什麼身份!怎麼能配的上我?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賤女人而已!」
「可憐?」
「為了搶奪你的男人,她費勁心機找到我,甚至不惜和我上床來要我幫她破壞你們,剷除宸曦羽,為了復仇,她才有今天的下場。」他望了望地上的屍體,「但她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后,我就叫她打掉,可是她不聽話,如果乖乖聽話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硬闖!我怎麼可能會讓這個女人做我的妻子呢?我給她活命的機會,是她自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我就一腳——刷的上去——哈哈,她就倒在這裡了!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你……人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能積點德嗎?為什麼還要侮辱她?」
「哈哈~我不和你啰嗦了,小丫頭,你打的主意你以為可以矇混的了我?」他忽然衝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衣服,「還是乖乖的順著我,一會上路了,爺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啊哈哈哈!」
「放開我!救命啊!」我尖叫著。
「別吵!小賤人!」他揚起一巴掌就狠狠的朝我臉上打來。
「放開我,放開……」
無論我多麼努力的尖叫著,都不會有人知道嗎?曦羽,你在哪裡?你真的不會出現了嗎?難道,我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這輛車是宸曦羽先生的嗎?」
未到近處,我卻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Ferrari!
「這是他的車。」望著他的車,我還能說什麼?車頭雖經過撞擊已變形,但內部擠壓卻不是太嚴重,而適時彈出的氣囊卻恰當好處的保護住了最容易受衝擊的頭部。不愧是世界名車,才可以將傷害降低到最低。
「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跑車,居然這樣報廢了。」一旁的年輕警察嘆息道。
「再昂貴的車也比不過一個人的生命。」我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這輛車的剎車失靈了。很顯然,他的剎車失靈是人為的。」警官從車裡取出了剎車片,「這上面有鈦白粉的殘留痕迹,說明有人動過這個剎車片了,致使它溫度過高,從而影響剎車功能,但這不是主要原因,另外,液壓系統和操控系統都遭到一定破壞,剎車油的下降以及隱藏於制動踏板下的推桿接觸到制動總泵活塞時未產生應有的制動效果,僅僅是后兩項就可以輕易要了開車人的命,而這三項卻是同時遭人破壞,足見肇事者的心狠手辣,而且這些位置如果不仔細查看時很難發現已經遭到破壞,一旦駕車人將車速提高,尤其是這樣的高速公路,後果是慘不忍睹的!究竟是誰,能下這樣的毒手,想令受害者斃命啊!」
「斃命?」我應該為曦羽慶幸嗎?旻嬅媜,你為何就一定非要他的命?!
「這上面有沒有什麼痕迹可以驗出下手人的身份?」
聞言,警官只是搖搖頭。
「之前宸先生有些什麼仇家?」
「仇家稱不上,只是一些關係趨於惡化的對手。」
「商業復仇?」
「我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測這一切是旻嬅媜乾的,但我沒有證據可以指控她。
「你應該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們,這樣才更能儘快破案。如果找到嫌疑人,那麼他將面臨的罪名不小,蓄意謀殺,可能要坐10年的牢了。所以你應該相信警方配合我們辦案。」
「我只是覺得……」我定了定神,「警官可知旻氏集團?」
「當然知道,旻氏這樣的大集團。」
「那之前宸曦羽和旻家千金旻嬅媜的那場訂婚儀式,他當場悔婚您又可清楚?」
「這我也知道,那麼大的事情都上報紙和電視了,想不知道都難。你是懷疑旻嬅媜她由愛生恨,心生報復?」
「嗯,我也只是猜測,但是沒有證據。」
「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狠的心實在是看不出啊。」警官搖搖頭,「但你放心,我們會立即著手調查,一旦弄清事情原由,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麻煩你了,警官。那我先回去照顧他了。」
推門而入,仍見宸父正焦慮的守護在曦羽的床邊。
「伯父,您休息會,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我不累。」
「可您一整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我望了望柜上早已冷掉的飯菜,絲毫未動。
「我不餓。」
「伯父。」我一把拉起他,「您先去吃飯吧,我可不希望倒時曦羽醒了,您卻病倒了。」
「可我兒子……」他扯了扯嘴角,「我從來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他,我只是想陪著他,看著他好起來。」
「我知道,我也是,可是您這樣下去,一晚上都不吃不喝的,我怕你身體會垮掉啊。你放心去吃點東西,再回家休息會,這裡有我,等天亮再回來也不遲啊。」
「那好吧,這裡先拜託你了。」
「沒事。」
曦羽?你什麼時候醒來啊?醫生說你因為失血后的虛弱才造成的昏迷,但是過了很久了,怎麼還不張開眼睛看看我?
他現在還在昏迷是因為他太虛弱了,你們放心,他會醒的。
這是方才我問主治醫生的,聽到他這麼說我才鬆了口氣。
「曦羽?」我俯身上去用毛巾替他擦了擦臉,依舊是我最愛的模樣,即使是睡著了還是這麼有魅力,我伸手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是那麼俊的一張臉蛋,清晰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子,長長的眼睫毛,嘴角有意無意的那一抹笑,就和我第一眼看到的一樣。
「曦羽,你快點醒醒,你睡了好久。」我把頭靠在他懷裡,往事如潮水般的浮現於眼前,是啊,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這樣被他吸引住的,他的一鼙一笑瞬間就佔據了我的心,無論是在古代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你依然是我最最愛的曦羽。
「曦羽?」眼淚不覺已滑落下,「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伯父也好擔心你呢,快點醒過來看看我們吧。」
「呃~」感覺到頭上的一顫,我慌忙坐起身,擦了擦眼淚。
「水。」他似有似無的吟道。
「你等下。」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他扶起身,當杯沿才靠近他的嘴唇,他就猶如乾涸的土地般瞬間將這甘露吸吮而凈。
「彩蝶。」他張開眼睛,「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記啦,你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事故,所幸你沒事,真是嚇死我們了。」
「我們?」
「是啊,還有你爸爸,他也來了,守了你很久呢,我剛讓他去吃飯了。」
「是嗎?」他的眼神趨於緩和起來。
「你還記得你的車子是怎麼會撞上前面路障的嗎?警察檢查過了,說你的車子剎車系統被人做過手腳了。」
「讓我想想。」一幕幕的回憶迅速將他拉至車禍前,「晚上我審批完工作報表后近6點了,所以我就離開公司去停車場開車,不過很巧的是我遇到了童歡。」
「童歡?」
「這個人你應該知道,他是童氏集團的老三,此人風流倜儻,卻是嗜賭成性。當時我還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人會在我公司下的停車場,但看他匆匆離開,我想也許是他認識公司的什麼人吧,我也就沒太在意。然後我就開車,一路駛上江東高速公路,因為今天路況很好我就特意加快了速度,但是之後我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我想停下車但這時才發現剎車竟然壞了!車子停不下來了,而前面正好就是下匝口了,如果不立刻停車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只好試試運氣,故意將車撞向路旁設下的路障,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事了,沒事了。」謝天謝地,我趕緊將他摟進懷裡。
「看來,這件事和童歡也有關係了。」
「你是說旻嬅媜和童歡?」
「很正常,像她這樣的女人搭上他那種男人,我完全沒有覺得任何出乎意料,況且現在的確有小道消息傳出這兩人有曖昧。」
「那他是怎麼進你的車子搗鬼的?」
「車鎖安然未動,我想他是用開鎖工具開的。」
囧~
「聲名遠揚的童家三少何必要學這門技術?」
「他不需要去學,他本來就是個混混,出來混也要混的有模有樣啊!」他颳了下我的鼻子,「真是個小傻瓜。」
「嘻嘻~」我擁住他肩頭,「要吃點什麼東西嗎?雖然你現在還只能吃流質食物,我可以偷偷幫你加點料!」
「那如果我要吃你呢?」他詭異一笑。
「哦?那你也要吃的動才行,看你現在那麼弱的身體,能站起來已經很不錯啦。」我起身走向門口,「你等下,我去食堂看看有沒有你吃的東西。」
「現在都幾點啦?」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3點了?食堂現在哪有人啊?你別去啦。」
「哦。」我乖乖走回他身邊。
「坐下。」他眯起眼睛直視我,「你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吧?」
「是啊。」我才想起自己晚飯也還沒吃,「忙的都忘記時間了,不過我現在不餓。」
「胡說,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能不餓嗎?樓下有超市吧,去買點牛奶麵包回來吧。」
「我不餓啦。」我爭辯道。
「你不餓,我餓了啊,我想喝牛奶。」
「好好好,我這就去買。」
「小心點哦。」
「知道啦。」
「小姐,拿一盒燕麥粥,兩罐牛奶,一個麵包。」幸好醫院門口就有便利超市,否則黑漆漆的夜裡我都不敢在路上走。
「我回來了。」靜悄悄的病房裡除了點滴的聲音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了。
而曦羽,則只是躺著靜靜的看著我。
「怎麼突然那麼安靜了?」
「我在想,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只有掌握了證據將它們繩之以法,我們才可以安心,既然他們之前派人跟蹤我,那我也可以以牙還牙。明天你回我公司,我桌上放著一個名片夾,然後給一個叫趙衡的人打電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
「他是誰?可靠嗎?」
「放心吧,那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現在自己開偵探社。那小子,放著父親偌大的公司不繼承,卻跑去開什麼私人偵探社!真不知道是不是秀逗了。」
「嗯~」看著他喝完我剛熱好的牛奶后,一陣睡意卻是勢不可擋的催我合上眼。
「彩蝶,你累了,一起睡吧。」
「嗯。」我搬來椅子,輕輕靠在他懷裡。
睡夢中,我感到有人在撫摸我的臉,那感覺好暖好溫和,終於,我再次沉沉睡去……
「嗯~」床上的人兒伴隨著陽光的輕柔拂面扭了扭身體,併發出了呢喃低語。
「嗯?」我揉了揉眼睛,卻見自己早已躺在了床上,而真正該躺在床上的男人卻不見蹤跡,「曦羽?」
「嗯?你醒了?」
天哪,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該躺在床上休養的不是他嗎?現在怎麼變成我躺在上面呼呼大睡,是什麼時候我爬上了他的床並把他踢下去的?我卻是渾然不知啊。
「我怎麼會躺在床上?」
「昨夜看你睡著了,怕你睡得不舒服,我就讓護士把你抱上床了。」
「那你呢?」
「喏。」他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你怎麼可以不好好休息呢?你可是病人哎,萬一……」
他用唇堵上了我的口,到了嘴邊的話卻是這樣被他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吃早餐吧,為了我,你都沒好好休息。」他推上了熱騰騰的豆漿和飯糰,「這是護士剛送來的早餐,沒想到這裡的食堂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
「好吃?」我愕然,富家子弟又怎知平民的艱辛呢,「只是很平常的早點而已,只是你從來沒有注意到。」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早了,才醒來你就指望出院啦?醫生說你能這麼快醒過來已經算是很奇迹了,一個失血的病人哎,普通人要昏迷好幾天呢,而你今天居然能下地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也別把我想的太神奇,只是稍微有點力氣了,但是站久了就很累。」
「那當然啦。」我把他扶上床,「你好好休息,石膏綁著就不要亂動了,醫生說你要3個月後才能出院。」
「沒搞錯吧?那麼久,那我的公司怎麼辦?」
「不是吧,現在還在想你的公司?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還好你運氣好只是骨折加上失血,否則神仙都救不回你了。」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那輛Ferrari的話……」
「好了,別說不吉利的話了。」我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嘴巴,「公司的事還有你爸爸在,你現在就安心休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想今天這件案子很快就可以告破了。」
「你找到證據了?」
「我剛才才想起,我的停車場里有監視器嘛,真是的~」
「那,那不就把童歡的所作所為都拍下來了?不過,他有那麼蠢嗎?」
「哈哈~今天下午,麻煩你去跑趟報社咯,然後……」
「那趙衡還要聯繫嗎?」
「嗯,那傢伙口才好,只是做個私家偵探太可惜他的才智了……」
「這是怎麼回事?」旻嬅媜怒不可及的將報紙扔向身旁的男子,「你不是說這件事情辦的天衣無縫嗎?為什麼現在宸曦羽還活著?而且還向警方舉報我們,連報紙都登上這件事情了,我看警察就快要找上我們了!」
「那又如何?這個世界都是講究證據的,光他這麼和警察說有什麼用?證據呢?有什麼能證明是咱們乾的?」
「證據?!人家都拍下來了,停車場里有監控器!」
「哪來的監控器?你就以為我那麼蠢嗎?在做手腳之前我早就注意過四周了,那裡空空曠曠的,該下班的早把車開走了,除了一輛銀色機車外什麼都沒有了,更別提監視器了。」
「被你看到了還能叫監視器?!」
「我說真的沒有了,即使是牆上裝了針孔攝像頭,我那麼細心的檢查,也該被我找出來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宸曦羽不過是故意放風出來嚇你的,你可不要被他這種小伎倆嚇到把事情自己招認出來。」
「真的嗎?」旻嬅媜余魂未定,桌上的電話卻響起來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啊?」童歡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你到底背著我搞了些什麼事情?」電話那頭一陣劈頭大罵。
「爸?你怎麼會打來電話的?」
「你真是丟我們童家的臉,若不是今天警察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背著我做了那麼多不正當的勾當!」
「爸,警察和你說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判刑坐牢的啊!」
「別相信警察的話,他們都是吃飽了在放屁!」
「哼~警察為什麼就找上你,不找你的大哥二哥?吃飽了沒事做的是你!你之前在外面狼籍,吃喝嫖賭,我有管過你嗎?可這次你搞大了,把事情弄成這樣,這叫我這個爸爸的怎麼幫你?!一旦證據確鑿上庭的話,這牢飯你起碼得吃個10年!」
「上庭?他憑什麼?證據呢?」
「你終於算是承認你干過那種事啦?告訴你,證據他們有,你所做的一切全在監控器里,現在他已經把這些證據交到他的律師手裡了,另外我也派人打聽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你所有的罪行!你就等著坐牢吧!」
「爸,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你兒子啊!」聽他這麼說,童歡這才慌了神,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之中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啊!」
「誰讓你淌這趟渾水的!那個叫宸曦羽的,我就你別去招惹他了,你根本鬥不過他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偏偏惹上他?你和他有仇嗎?」
「都是……」童話狠狠的轉頭怒視著眼前的女人,「你說現在還有什麼挽救辦法嗎?」
「要麼想辦法把他手裡的錄像帶毀掉,要麼想辦法找一個替罪羔羊,你就說是另有幕後!這樣的話就算判刑,你也可以減輕罪行。」
「可惡!」他低吼道,但心裡突然萌生一記,對了,那就這樣,死馬當活馬醫!
「怎麼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旻嬅媜也隨之慌張起來了。
「全是你害的!你個賤女人!」他衝過去就是給了她一巴掌,「這次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也逃不過干係!」
「我……」她含著淚緊緊捂著臉,「你打啊,打死我好了,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
「孩子?」他猛地一個激靈,「你說孩子?誰的?」
「當然是你的,已經快3個月了。」
「打掉!」
「什麼?」雖然她恨這個孩子是他的,但3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腹中這個小小生命,而今要她去墮胎,不!她不願意!她死也不願意!那是她的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那份感情是她無法割捨的,而眼前他卻說要她打掉這個孩子?!這是不可能的!
「不,我要把他生下來。」她倔強的昂起頭。
「打掉!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憑你一個孩子你就想從此綁住我的人生,妄想從此進入童家當少奶奶?你做夢!我和你只不過是玩玩的而已,我不會娶你,也不會認你這個孩子!童家更不會承認!你就算生下來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子!」
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情,原先她也只不過認為他只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冷血。
「你以為我貪圖你家的錢,告訴你,我們旻家雖然比不過你童家財大氣粗,但這輩子我至少也是衣食無憂!」
「那,你就把孩子打掉吧!」見強勢不成,童歡放低了口氣,「拖個孩子,你以後也不好嫁人,而且也影響你旻家聲譽不是嗎?未婚先有子,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嗎?」
「那也不管你的事情!」她依然不肯妥協。
「你不答應也要答應,因為……」見勢,他猛然一腳朝她的腹部踢去,「因為,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這個舉動的旻嬅媜毫無防備,被他狠狠一腳踢到了桌腳,連頭都撞破了。
「啊!好痛!」她掙扎著想起身,不想他竟然仍不罷休的又衝過來一腳踩在她肚子上!
「啊啊啊!你放手啊!救命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孩子是無辜的。」一陣劇痛讓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場!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有今天嗎?居然還說懷了我的孩子!那你就更應該死了!」
「救命救命,救救我!」
「你叫吧,沒人會知道的,哈哈,等你的屍體被發現后,大家只會認為你是畏罪自殺或者是自己不小心跌死的!沒有人會想到我,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你想把罪名全部攬在我一個人身上?你,童歡,我告訴你,你休想逃過法律的制裁!」
「你這個時候和我談法律的制裁?很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不——」
「叮叮叮~」正在這緊急時刻,電話再度響起!
「喂!」他氣喘吁吁的接起電話。
「什麼!好,我知道了!」
「哼,賤女人,算你運氣,我先去處理點問題,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望了望她身子底下的血跡,「我想,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他很清楚,女人流產時的大出血若不及時救治就會身亡,所以他決定放任她在這裡,反正她已經無法活著走出去了,而這裡除了他倆,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望著他飛奔而去的身影,旻嬅媜陣陣的呻吟只是換來更大的痛楚。她清楚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這一刻,她後悔了,如果當初沒有招惹到他,她也不會有今天。
是的,她是活該,就因為一時的恨意蒙蔽了她的雙眼,才讓她一步步墮落至今天。
她好後悔,但是,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卻是無辜的,一個還沒來得及呱呱墜地的孩子卻早早又離開了人生,甚至他還沒來得及有幸到世間走一遭便又匆匆離開了,而兇手卻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她也是兇手,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
但——現在的醒悟顯然已經為時已晚!
「對不起,寶寶,媽咪對不起你啊!是媽咪害了你!」她撫摸著身下的血跡不禁喃喃自語,「別難過,寶寶,媽咪這就來陪你了,你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媽咪好累,好累……」她掙扎著想起身,卻再也無力撐起自己的軀體了,而後,重重的癱倒在地。
寶寶……她含淚的眼睛漸漸合上,直到那兩層眼皮越來越沉重,冥冥中,她似乎聽見一個嬰兒的啼哭聲,似乎又看見一個**的嬰兒正朝她緩緩爬來……
媽咪……是我的孩子?孩子來找我了……
寶寶……
淚,了無聲息的從她的眼角滑落,停落在她的嘴角,那一抹勾起的最後微笑卻在陽光的照射下定格成了永恆……
寶寶,媽咪很愛你,很愛你,下輩子我還是你的媽咪,你還是我的寶寶,好嗎……
「據趙衡彙報,消息已經傳開了,童歡那傢伙已經慌了神了。」
「那究竟報上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童歡乾的嗎?」
「寶貝,別那麼心急,耐心等著吧,真相很快就會睡水落石出了。」
「切~還那麼神秘兮兮的!我出去買點零食,很快就回來。」
「哦。」
「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能告訴嗎?」提著一袋零食,只顧著自言自語的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陰影下正有一對血色的深眸,此刻正悄然向我逼近。
「啊~你是誰!」還沒來得及掙扎,我就失去了意識,依稀間,卻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護士小姐,有沒有見到和我一起照顧我的那個女孩?」
「沒有啊,我就見她出門后再也沒有回來了。」
「糟糕!」宸曦羽勉強的站起身來,「麻煩你幫我打下這個電話,讓他來下醫院,我有急事!」
「好的。」接過他遞來的紙條,護士小姐便離開了病房。
都一個小時了,彩蝶卻還沒回來,會不會……曦羽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怕他所想到的可能會真的發生,不管如何,一天沒有將那些人繩之以法,那麼所可能發生的危險將一天都不會消失!
「兒子,什麼事情?你不打電話給我,我正要來看你呢。」宸楚豪一接到醫院的電話,便憂心忡忡的趕來,生怕兒子又出了什麼事。
「爸爸,彩蝶,彩蝶她不見了!」
「啊,怎麼回事?」
「剛才說出去買東西了,都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我真的擔心!」
「會不會去哪裡閑逛了?」
「不,她和我說一會就回來,剛才我還讓護士小姐打她的手機,可是,卻關機了!這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很怕,很怕會失去她!」
「別急,我們先報警。」宸楚豪撥通了警署電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對方。
「理論上說,失蹤24小時后才能報警,但是警署那裡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確是是不得不讓人擔心,所以他們已經派人去搜索了!」
「那,我也不應該干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幹啊!」
「傻孩子,你現在的傷勢還沒好,能做些什麼呢?還是先休息會,讓警察去找人吧!」
「爸,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正如您擔心我一樣,當聽到我找您有急事時你不正也是心急火燎的趕來了嗎?如今,彩蝶失蹤了,我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這裡等著呢?不行,我要去找她!」
「曦羽!」宸楚豪拉住了自己的兒子,「爸爸知道你現在很緊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都會坐立不安的,讓爸爸陪你去找!」說完,他一轉身,找來了輪椅。
「嗯~謝謝爸。」
「嗯……這裡,這裡是哪裡?」陽光無情的刺痛了我的眼,室內的空氣渾濁的讓我想窒息,而第一眼映入我眼裡的卻是……旻嬅媜?!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地上,而身下的鮮血卻早已染紅了她的身體。
「啊!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旻嬅媜她……
我想站起身,卻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繩緊緊的捆住了。
「你醒了?」聲音是從內屋傳來的。
「你是誰?」
黑暗處漸漸明朗出一個身影,滿臉鬍渣,還有那雙血色的眸子,直愣愣的向我走來。
「你想幹什麼,你是誰?」我一點都認不出眼前的男子。
「你問我是誰?我是誰?我也想知道我是誰!」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飄出,但在這樣的空間里聽起來更顯得鬼哭狼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昔日俊俏惹人的一張臉蛋此時竟顯得蓬頭垢面,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漬,以及一身的黑丑,讓這位風流俊男看上去比乞丐更頹廢。
剛才父親的電話讓他以為在汪洋大海里撈到了一根救命草,正想著父愛的溫暖時,卻不曾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在這樣的關頭說出了那樣的話,正猶如當頭一棒,無情的粉碎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這裡有一筆錢你拿著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在這一刻也決定棄他不顧了!
是啊,自己還有兩個哥哥,他還有兩個兒子,家業後繼有人,有沒有他這個兒子又算的了什麼呢?
罷了,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無法回頭,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下去陪葬!
「你就是宸曦羽的女人?」他用那骯髒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果然長得標緻,怪不得那傢伙視你為寶,哈哈哈,不過……我倒要看看要是他知道了你不再是他眼裡的清純天使后,他還要不要你?」
「你要幹什麼?」
他自顧自一件件脫下衣服時,不由讓我膽戰心驚,他是要做什麼!
「你想幹什麼?」我驚呼起來,看著他淫笑著一步步向我走來。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人都快要死了,當然要做些快樂的事情啦,不然你以為又是怎麼樣的呢?」
「等一下!」我顫抖著一步步後退,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呢?
但這偌大的房子里出了我們,就只有死去的旻嬅媜,還又有誰能聽見我的呼救呢?
「你想叫你就叫好了,這裡除了我們,只有一具屍體!哈哈哈。」
「等一下!」現在除了盡量拖延時間等待著曦羽來救我,已經別無他法了。
「等一下!我知道我已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我暗自告誡自己,我必須要找到什麼話題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但是,我還有一些地方不明白,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哦?你說吧,對於快要死的人,這點憐憫之心我還是有的,況且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妞,真可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了旻嬅媜?她不是你的女人嘛?」
「我的女人?她做夢去吧!她不過是我手裡的玩物而已,當我玩膩了,自然不會再讓她留在我身邊。」
「所以,你就要殺了她?」我不可置信的問,「你每玩過一個女人後就會殺了她?」
「不,我可不是儈子手,只不過旻嬅媜這婊子自己犯賤!她妄想用她肚子里的孽種來挽留我,入主我們童家!她什麼身份!怎麼能配的上我?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賤女人而已!」
「可憐?」
「為了搶奪你的男人,她費勁心機找到我,甚至不惜和我上床來要我幫她破壞你們,剷除宸曦羽,為了復仇,她才有今天的下場。」他望了望地上的屍體,「但她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后,我就叫她打掉,可是她不聽話,如果乖乖聽話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硬闖!我怎麼可能會讓這個女人做我的妻子呢?我給她活命的機會,是她自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我就一腳——刷的上去——哈哈,她就倒在這裡了!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你……人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能積點德嗎?為什麼還要侮辱她?」
「哈哈~我不和你啰嗦了,小丫頭,你打的主意你以為可以矇混的了我?」他忽然衝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衣服,「還是乖乖的順著我,一會上路了,爺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啊哈哈哈!」
「放開我!救命啊!」我尖叫著。
「別吵!小賤人!」他揚起一巴掌就狠狠的朝我臉上打來。
「放開我,放開……」
無論我多麼努力的尖叫著,都不會有人知道嗎?曦羽,你在哪裡?你真的不會出現了嗎?難道,我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這輛車是宸曦羽先生的嗎?」
未到近處,我卻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Ferrari!
「這是他的車。」望著他的車,我還能說什麼?車頭雖經過撞擊已變形,但內部擠壓卻不是太嚴重,而適時彈出的氣囊卻恰當好處的保護住了最容易受衝擊的頭部。不愧是世界名車,才可以將傷害降低到最低。
「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跑車,居然這樣報廢了。」一旁的年輕警察嘆息道。
「再昂貴的車也比不過一個人的生命。」我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這輛車的剎車失靈了。很顯然,他的剎車失靈是人為的。」警官從車裡取出了剎車片,「這上面有鈦白粉的殘留痕迹,說明有人動過這個剎車片了,致使它溫度過高,從而影響剎車功能,但這不是主要原因,另外,液壓系統和操控系統都遭到一定破壞,剎車油的下降以及隱藏於制動踏板下的推桿接觸到制動總泵活塞時未產生應有的制動效果,僅僅是后兩項就可以輕易要了開車人的命,而這三項卻是同時遭人破壞,足見肇事者的心狠手辣,而且這些位置如果不仔細查看時很難發現已經遭到破壞,一旦駕車人將車速提高,尤其是這樣的高速公路,後果是慘不忍睹的!究竟是誰,能下這樣的毒手,想令受害者斃命啊!」
「斃命?」我應該為曦羽慶幸嗎?旻嬅媜,你為何就一定非要他的命?!
「這上面有沒有什麼痕迹可以驗出下手人的身份?」
聞言,警官只是搖搖頭。
「之前宸先生有些什麼仇家?」
「仇家稱不上,只是一些關係趨於惡化的對手。」
「商業復仇?」
「我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測這一切是旻嬅媜乾的,但我沒有證據可以指控她。
「你應該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們,這樣才更能儘快破案。如果找到嫌疑人,那麼他將面臨的罪名不小,蓄意謀殺,可能要坐10年的牢了。所以你應該相信警方配合我們辦案。」
「我只是覺得……」我定了定神,「警官可知旻氏集團?」
「當然知道,旻氏這樣的大集團。」
「那之前宸曦羽和旻家千金旻嬅媜的那場訂婚儀式,他當場悔婚您又可清楚?」
「這我也知道,那麼大的事情都上報紙和電視了,想不知道都難。你是懷疑旻嬅媜她由愛生恨,心生報復?」
「嗯,我也只是猜測,但是沒有證據。」
「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狠的心實在是看不出啊。」警官搖搖頭,「但你放心,我們會立即著手調查,一旦弄清事情原由,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好,麻煩你了,警官。那我先回去照顧他了。」
推門而入,仍見宸父正焦慮的守護在曦羽的床邊。
「伯父,您休息會,這裡交給我就行了。」
「我不累。」
「可您一整晚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我望了望柜上早已冷掉的飯菜,絲毫未動。
「我不餓。」
「伯父。」我一把拉起他,「您先去吃飯吧,我可不希望倒時曦羽醒了,您卻病倒了。」
「可我兒子……」他扯了扯嘴角,「我從來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他,我只是想陪著他,看著他好起來。」
「我知道,我也是,可是您這樣下去,一晚上都不吃不喝的,我怕你身體會垮掉啊。你放心去吃點東西,再回家休息會,這裡有我,等天亮再回來也不遲啊。」
「那好吧,這裡先拜託你了。」
「沒事。」
曦羽?你什麼時候醒來啊?醫生說你因為失血后的虛弱才造成的昏迷,但是過了很久了,怎麼還不張開眼睛看看我?
他現在還在昏迷是因為他太虛弱了,你們放心,他會醒的。
這是方才我問主治醫生的,聽到他這麼說我才鬆了口氣。
「曦羽?」我俯身上去用毛巾替他擦了擦臉,依舊是我最愛的模樣,即使是睡著了還是這麼有魅力,我伸手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是那麼俊的一張臉蛋,清晰分明的輪廓,高挺的鼻子,長長的眼睫毛,嘴角有意無意的那一抹笑,就和我第一眼看到的一樣。
「曦羽,你快點醒醒,你睡了好久。」我把頭靠在他懷裡,往事如潮水般的浮現於眼前,是啊,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這樣被他吸引住的,他的一鼙一笑瞬間就佔據了我的心,無論是在古代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你依然是我最最愛的曦羽。
「曦羽?」眼淚不覺已滑落下,「我們說好要在一起的,伯父也好擔心你呢,快點醒過來看看我們吧。」
「呃~」感覺到頭上的一顫,我慌忙坐起身,擦了擦眼淚。
「水。」他似有似無的吟道。
「你等下。」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把他扶起身,當杯沿才靠近他的嘴唇,他就猶如乾涸的土地般瞬間將這甘露吸吮而凈。
「彩蝶。」他張開眼睛,「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忘記啦,你的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事故,所幸你沒事,真是嚇死我們了。」
「我們?」
「是啊,還有你爸爸,他也來了,守了你很久呢,我剛讓他去吃飯了。」
「是嗎?」他的眼神趨於緩和起來。
「你還記得你的車子是怎麼會撞上前面路障的嗎?警察檢查過了,說你的車子剎車系統被人做過手腳了。」
「讓我想想。」一幕幕的回憶迅速將他拉至車禍前,「晚上我審批完工作報表后近6點了,所以我就離開公司去停車場開車,不過很巧的是我遇到了童歡。」
「童歡?」
「這個人你應該知道,他是童氏集團的老三,此人風流倜儻,卻是嗜賭成性。當時我還很奇怪,為什麼這個人會在我公司下的停車場,但看他匆匆離開,我想也許是他認識公司的什麼人吧,我也就沒太在意。然後我就開車,一路駛上江東高速公路,因為今天路況很好我就特意加快了速度,但是之後我就隱約覺得不對勁了,我想停下車但這時才發現剎車竟然壞了!車子停不下來了,而前面正好就是下匝口了,如果不立刻停車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只好試試運氣,故意將車撞向路旁設下的路障,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沒事了,沒事了。」謝天謝地,我趕緊將他摟進懷裡。
「看來,這件事和童歡也有關係了。」
「你是說旻嬅媜和童歡?」
「很正常,像她這樣的女人搭上他那種男人,我完全沒有覺得任何出乎意料,況且現在的確有小道消息傳出這兩人有曖昧。」
「那他是怎麼進你的車子搗鬼的?」
「車鎖安然未動,我想他是用開鎖工具開的。」
囧~
「聲名遠揚的童家三少何必要學這門技術?」
「他不需要去學,他本來就是個混混,出來混也要混的有模有樣啊!」他颳了下我的鼻子,「真是個小傻瓜。」
「嘻嘻~」我擁住他肩頭,「要吃點什麼東西嗎?雖然你現在還只能吃流質食物,我可以偷偷幫你加點料!」
「那如果我要吃你呢?」他詭異一笑。
「哦?那你也要吃的動才行,看你現在那麼弱的身體,能站起來已經很不錯啦。」我起身走向門口,「你等下,我去食堂看看有沒有你吃的東西。」
「現在都幾點啦?」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3點了?食堂現在哪有人啊?你別去啦。」
「哦。」我乖乖走回他身邊。
「坐下。」他眯起眼睛直視我,「你到現在也沒吃過東西吧?」
「是啊。」我才想起自己晚飯也還沒吃,「忙的都忘記時間了,不過我現在不餓。」
「胡說,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能不餓嗎?樓下有超市吧,去買點牛奶麵包回來吧。」
「我不餓啦。」我爭辯道。
「你不餓,我餓了啊,我想喝牛奶。」
「好好好,我這就去買。」
「小心點哦。」
「知道啦。」
「小姐,拿一盒燕麥粥,兩罐牛奶,一個麵包。」幸好醫院門口就有便利超市,否則黑漆漆的夜裡我都不敢在路上走。
「我回來了。」靜悄悄的病房裡除了點滴的聲音外,再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了。
而曦羽,則只是躺著靜靜的看著我。
「怎麼突然那麼安靜了?」
「我在想,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只有掌握了證據將它們繩之以法,我們才可以安心,既然他們之前派人跟蹤我,那我也可以以牙還牙。明天你回我公司,我桌上放著一個名片夾,然後給一個叫趙衡的人打電話,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
「他是誰?可靠嗎?」
「放心吧,那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現在自己開偵探社。那小子,放著父親偌大的公司不繼承,卻跑去開什麼私人偵探社!真不知道是不是秀逗了。」
「嗯~」看著他喝完我剛熱好的牛奶后,一陣睡意卻是勢不可擋的催我合上眼。
「彩蝶,你累了,一起睡吧。」
「嗯。」我搬來椅子,輕輕靠在他懷裡。
睡夢中,我感到有人在撫摸我的臉,那感覺好暖好溫和,終於,我再次沉沉睡去……
「嗯~」床上的人兒伴隨著陽光的輕柔拂面扭了扭身體,併發出了呢喃低語。
「嗯?」我揉了揉眼睛,卻見自己早已躺在了床上,而真正該躺在床上的男人卻不見蹤跡,「曦羽?」
「嗯?你醒了?」
天哪,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該躺在床上休養的不是他嗎?現在怎麼變成我躺在上面呼呼大睡,是什麼時候我爬上了他的床並把他踢下去的?我卻是渾然不知啊。
「我怎麼會躺在床上?」
「昨夜看你睡著了,怕你睡得不舒服,我就讓護士把你抱上床了。」
「那你呢?」
「喏。」他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你怎麼可以不好好休息呢?你可是病人哎,萬一……」
他用唇堵上了我的口,到了嘴邊的話卻是這樣被他硬生生的塞了回去。
「吃早餐吧,為了我,你都沒好好休息。」他推上了熱騰騰的豆漿和飯糰,「這是護士剛送來的早餐,沒想到這裡的食堂還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
「好吃?」我愕然,富家子弟又怎知平民的艱辛呢,「只是很平常的早點而已,只是你從來沒有注意到。」
「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早了,才醒來你就指望出院啦?醫生說你能這麼快醒過來已經算是很奇迹了,一個失血的病人哎,普通人要昏迷好幾天呢,而你今天居然能下地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也別把我想的太神奇,只是稍微有點力氣了,但是站久了就很累。」
「那當然啦。」我把他扶上床,「你好好休息,石膏綁著就不要亂動了,醫生說你要3個月後才能出院。」
「沒搞錯吧?那麼久,那我的公司怎麼辦?」
「不是吧,現在還在想你的公司?能撿回一條命已經不錯了,還好你運氣好只是骨折加上失血,否則神仙都救不回你了。」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那輛Ferrari的話……」
「好了,別說不吉利的話了。」我用手指堵上了他的嘴巴,「公司的事還有你爸爸在,你現在就安心休養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
「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想今天這件案子很快就可以告破了。」
「你找到證據了?」
「我剛才才想起,我的停車場里有監視器嘛,真是的~」
「那,那不就把童歡的所作所為都拍下來了?不過,他有那麼蠢嗎?」
「哈哈~今天下午,麻煩你去跑趟報社咯,然後……」
「那趙衡還要聯繫嗎?」
「嗯,那傢伙口才好,只是做個私家偵探太可惜他的才智了……」
「這是怎麼回事?」旻嬅媜怒不可及的將報紙扔向身旁的男子,「你不是說這件事情辦的天衣無縫嗎?為什麼現在宸曦羽還活著?而且還向警方舉報我們,連報紙都登上這件事情了,我看警察就快要找上我們了!」
「那又如何?這個世界都是講究證據的,光他這麼和警察說有什麼用?證據呢?有什麼能證明是咱們乾的?」
「證據?!人家都拍下來了,停車場里有監控器!」
「哪來的監控器?你就以為我那麼蠢嗎?在做手腳之前我早就注意過四周了,那裡空空曠曠的,該下班的早把車開走了,除了一輛銀色機車外什麼都沒有了,更別提監視器了。」
「被你看到了還能叫監視器?!」
「我說真的沒有了,即使是牆上裝了針孔攝像頭,我那麼細心的檢查,也該被我找出來了。所以你就放心吧,宸曦羽不過是故意放風出來嚇你的,你可不要被他這種小伎倆嚇到把事情自己招認出來。」
「真的嗎?」旻嬅媜余魂未定,桌上的電話卻響起來了。
「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啊?」童歡不耐煩的接起電話。
「你到底背著我搞了些什麼事情?」電話那頭一陣劈頭大罵。
「爸?你怎麼會打來電話的?」
「你真是丟我們童家的臉,若不是今天警察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你居然背著我做了那麼多不正當的勾當!」
「爸,警察和你說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這是要判刑坐牢的啊!」
「別相信警察的話,他們都是吃飽了在放屁!」
「哼~警察為什麼就找上你,不找你的大哥二哥?吃飽了沒事做的是你!你之前在外面狼籍,吃喝嫖賭,我有管過你嗎?可這次你搞大了,把事情弄成這樣,這叫我這個爸爸的怎麼幫你?!一旦證據確鑿上庭的話,這牢飯你起碼得吃個10年!」
「上庭?他憑什麼?證據呢?」
「你終於算是承認你干過那種事啦?告訴你,證據他們有,你所做的一切全在監控器里,現在他已經把這些證據交到他的律師手裡了,另外我也派人打聽了,他已經完全掌握了你所有的罪行!你就等著坐牢吧!」
「爸,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可是你兒子啊!」聽他這麼說,童歡這才慌了神,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之中了,「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坐牢啊!」
「誰讓你淌這趟渾水的!那個叫宸曦羽的,我就你別去招惹他了,你根本鬥不過他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偏偏惹上他?你和他有仇嗎?」
「都是……」童話狠狠的轉頭怒視著眼前的女人,「你說現在還有什麼挽救辦法嗎?」
「要麼想辦法把他手裡的錄像帶毀掉,要麼想辦法找一個替罪羔羊,你就說是另有幕後!這樣的話就算判刑,你也可以減輕罪行。」
「可惡!」他低吼道,但心裡突然萌生一記,對了,那就這樣,死馬當活馬醫!
「怎麼了?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旻嬅媜也隨之慌張起來了。
「全是你害的!你個賤女人!」他衝過去就是給了她一巴掌,「這次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也逃不過干係!」
「我……」她含著淚緊緊捂著臉,「你打啊,打死我好了,把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
「孩子?」他猛地一個激靈,「你說孩子?誰的?」
「當然是你的,已經快3個月了。」
「打掉!」
「什麼?」雖然她恨這個孩子是他的,但3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腹中這個小小生命,而今要她去墮胎,不!她不願意!她死也不願意!那是她的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那份感情是她無法割捨的,而眼前他卻說要她打掉這個孩子?!這是不可能的!
「不,我要把他生下來。」她倔強的昂起頭。
「打掉!不要讓我說第二遍!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憑你一個孩子你就想從此綁住我的人生,妄想從此進入童家當少奶奶?你做夢!我和你只不過是玩玩的而已,我不會娶你,也不會認你這個孩子!童家更不會承認!你就算生下來也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子!」
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無情,原先她也只不過認為他只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冷血。
「你以為我貪圖你家的錢,告訴你,我們旻家雖然比不過你童家財大氣粗,但這輩子我至少也是衣食無憂!」
「那,你就把孩子打掉吧!」見強勢不成,童歡放低了口氣,「拖個孩子,你以後也不好嫁人,而且也影響你旻家聲譽不是嗎?未婚先有子,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嗎?」
「那也不管你的事情!」她依然不肯妥協。
「你不答應也要答應,因為……」見勢,他猛然一腳朝她的腹部踢去,「因為,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這個舉動的旻嬅媜毫無防備,被他狠狠一腳踢到了桌腳,連頭都撞破了。
「啊!好痛!」她掙扎著想起身,不想他竟然仍不罷休的又衝過來一腳踩在她肚子上!
「啊啊啊!你放手啊!救命啊!求求你不要這樣,孩子是無辜的。」一陣劇痛讓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就是你忤逆我的下場!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會有今天嗎?居然還說懷了我的孩子!那你就更應該死了!」
「救命救命,救救我!」
「你叫吧,沒人會知道的,哈哈,等你的屍體被發現后,大家只會認為你是畏罪自殺或者是自己不小心跌死的!沒有人會想到我,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你想把罪名全部攬在我一個人身上?你,童歡,我告訴你,你休想逃過法律的制裁!」
「你這個時候和我談法律的制裁?很可惜,你沒有機會了!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不——」
「叮叮叮~」正在這緊急時刻,電話再度響起!
「喂!」他氣喘吁吁的接起電話。
「什麼!好,我知道了!」
「哼,賤女人,算你運氣,我先去處理點問題,你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望了望她身子底下的血跡,「我想,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他很清楚,女人流產時的大出血若不及時救治就會身亡,所以他決定放任她在這裡,反正她已經無法活著走出去了,而這裡除了他倆,再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望著他飛奔而去的身影,旻嬅媜陣陣的呻吟只是換來更大的痛楚。她清楚知道自己即將死去,這一刻,她後悔了,如果當初沒有招惹到他,她也不會有今天。
是的,她是活該,就因為一時的恨意蒙蔽了她的雙眼,才讓她一步步墮落至今天。
她好後悔,但是,她撫摸著自己的腹部,孩子卻是無辜的,一個還沒來得及呱呱墜地的孩子卻早早又離開了人生,甚至他還沒來得及有幸到世間走一遭便又匆匆離開了,而兇手卻是他的親生父親!不,她也是兇手,她自己才是真正的兇手!
但——現在的醒悟顯然已經為時已晚!
「對不起,寶寶,媽咪對不起你啊!是媽咪害了你!」她撫摸著身下的血跡不禁喃喃自語,「別難過,寶寶,媽咪這就來陪你了,你不會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媽咪好累,好累……」她掙扎著想起身,卻再也無力撐起自己的軀體了,而後,重重的癱倒在地。
寶寶……她含淚的眼睛漸漸合上,直到那兩層眼皮越來越沉重,冥冥中,她似乎聽見一個嬰兒的啼哭聲,似乎又看見一個**的嬰兒正朝她緩緩爬來……
媽咪……是我的孩子?孩子來找我了……
寶寶……
淚,了無聲息的從她的眼角滑落,停落在她的嘴角,那一抹勾起的最後微笑卻在陽光的照射下定格成了永恆……
寶寶,媽咪很愛你,很愛你,下輩子我還是你的媽咪,你還是我的寶寶,好嗎……
「據趙衡彙報,消息已經傳開了,童歡那傢伙已經慌了神了。」
「那究竟報上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童歡乾的嗎?」
「寶貝,別那麼心急,耐心等著吧,真相很快就會睡水落石出了。」
「切~還那麼神秘兮兮的!我出去買點零食,很快就回來。」
「哦。」
「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能告訴嗎?」提著一袋零食,只顧著自言自語的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陰影下正有一對血色的深眸,此刻正悄然向我逼近。
「啊~你是誰!」還沒來得及掙扎,我就失去了意識,依稀間,卻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護士小姐,有沒有見到和我一起照顧我的那個女孩?」
「沒有啊,我就見她出門后再也沒有回來了。」
「糟糕!」宸曦羽勉強的站起身來,「麻煩你幫我打下這個電話,讓他來下醫院,我有急事!」
「好的。」接過他遞來的紙條,護士小姐便離開了病房。
都一個小時了,彩蝶卻還沒回來,會不會……曦羽不敢繼續想下去,他害怕他所想到的可能會真的發生,不管如何,一天沒有將那些人繩之以法,那麼所可能發生的危險將一天都不會消失!
「兒子,什麼事情?你不打電話給我,我正要來看你呢。」宸楚豪一接到醫院的電話,便憂心忡忡的趕來,生怕兒子又出了什麼事。
「爸爸,彩蝶,彩蝶她不見了!」
「啊,怎麼回事?」
「剛才說出去買東西了,都一個小時了,還沒回來,我真的擔心!」
「會不會去哪裡閑逛了?」
「不,她和我說一會就回來,剛才我還讓護士小姐打她的手機,可是,卻關機了!這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很怕,很怕會失去她!」
「別急,我們先報警。」宸楚豪撥通了警署電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對方。
「理論上說,失蹤24小時后才能報警,但是警署那裡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確是是不得不讓人擔心,所以他們已經派人去搜索了!」
「那,我也不應該干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幹啊!」
「傻孩子,你現在的傷勢還沒好,能做些什麼呢?還是先休息會,讓警察去找人吧!」
「爸,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正如您擔心我一樣,當聽到我找您有急事時你不正也是心急火燎的趕來了嗎?如今,彩蝶失蹤了,我怎麼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這裡等著呢?不行,我要去找她!」
「曦羽!」宸楚豪拉住了自己的兒子,「爸爸知道你現在很緊張,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任何人都會坐立不安的,讓爸爸陪你去找!」說完,他一轉身,找來了輪椅。
「嗯~謝謝爸。」
「嗯……這裡,這裡是哪裡?」陽光無情的刺痛了我的眼,室內的空氣渾濁的讓我想窒息,而第一眼映入我眼裡的卻是……旻嬅媜?!
她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地上,而身下的鮮血卻早已染紅了她的身體。
「啊!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旻嬅媜她……
我想站起身,卻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粗繩緊緊的捆住了。
「你醒了?」聲音是從內屋傳來的。
「你是誰?」
黑暗處漸漸明朗出一個身影,滿臉鬍渣,還有那雙血色的眸子,直愣愣的向我走來。
「你想幹什麼,你是誰?」我一點都認不出眼前的男子。
「你問我是誰?我是誰?我也想知道我是誰!」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飄出,但在這樣的空間里聽起來更顯得鬼哭狼嚎。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昔日俊俏惹人的一張臉蛋此時竟顯得蓬頭垢面,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漬,以及一身的黑丑,讓這位風流俊男看上去比乞丐更頹廢。
剛才父親的電話讓他以為在汪洋大海里撈到了一根救命草,正想著父愛的溫暖時,卻不曾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在這樣的關頭說出了那樣的話,正猶如當頭一棒,無情的粉碎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救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這裡有一筆錢你拿著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在這一刻也決定棄他不顧了!
是啊,自己還有兩個哥哥,他還有兩個兒子,家業後繼有人,有沒有他這個兒子又算的了什麼呢?
罷了,既然到了這一步,他已經無法回頭,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下去陪葬!
「你就是宸曦羽的女人?」他用那骯髒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果然長得標緻,怪不得那傢伙視你為寶,哈哈哈,不過……我倒要看看要是他知道了你不再是他眼裡的清純天使后,他還要不要你?」
「你要幹什麼?」
他自顧自一件件脫下衣服時,不由讓我膽戰心驚,他是要做什麼!
「你想幹什麼?」我驚呼起來,看著他淫笑著一步步向我走來。
「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嗎?人都快要死了,當然要做些快樂的事情啦,不然你以為又是怎麼樣的呢?」
「等一下!」我顫抖著一步步後退,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誰來救救我呢?
但這偌大的房子里出了我們,就只有死去的旻嬅媜,還又有誰能聽見我的呼救呢?
「你想叫你就叫好了,這裡除了我們,只有一具屍體!哈哈哈。」
「等一下!」現在除了盡量拖延時間等待著曦羽來救我,已經別無他法了。
「等一下!我知道我已經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鎮定,鎮定,一定要鎮定!我暗自告誡自己,我必須要找到什麼話題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才行,「但是,我還有一些地方不明白,就算是死,也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哦?你說吧,對於快要死的人,這點憐憫之心我還是有的,況且還是個這麼漂亮的妞,真可惜~」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了旻嬅媜?她不是你的女人嘛?」
「我的女人?她做夢去吧!她不過是我手裡的玩物而已,當我玩膩了,自然不會再讓她留在我身邊。」
「所以,你就要殺了她?」我不可置信的問,「你每玩過一個女人後就會殺了她?」
「不,我可不是儈子手,只不過旻嬅媜這婊子自己犯賤!她妄想用她肚子里的孽種來挽留我,入主我們童家!她什麼身份!怎麼能配的上我?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賤女人而已!」
「可憐?」
「為了搶奪你的男人,她費勁心機找到我,甚至不惜和我上床來要我幫她破壞你們,剷除宸曦羽,為了復仇,她才有今天的下場。」他望了望地上的屍體,「但她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后,我就叫她打掉,可是她不聽話,如果乖乖聽話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硬闖!我怎麼可能會讓這個女人做我的妻子呢?我給她活命的機會,是她自己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我就一腳——刷的上去——哈哈,她就倒在這裡了!真是個愚蠢的女人!」
「你……人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能積點德嗎?為什麼還要侮辱她?」
「哈哈~我不和你啰嗦了,小丫頭,你打的主意你以為可以矇混的了我?」他忽然衝上前一把扯住我的衣服,「還是乖乖的順著我,一會上路了,爺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啊哈哈哈!」
「放開我!救命啊!」我尖叫著。
「別吵!小賤人!」他揚起一巴掌就狠狠的朝我臉上打來。
「放開我,放開……」
無論我多麼努力的尖叫著,都不會有人知道嗎?曦羽,你在哪裡?你真的不會出現了嗎?難道,我真的就要死在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