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立下文書

趙小菀話語哀怨，但是態度卻是堅決的，她身材瘦長，此刻筆直站著，頭頂大日頭，卻絲毫不怵。

「娘，你這是幹什麼？」孟大山拉過李金枝，一臉的不解。

「我的兒啊，娘命苦啊，這一個個的都欺負娘，是看我們孟家沒有人啊！」李金枝是趴在了孟大山身上，拍打著孟大山哭喊著，那聲音，聽的人頭皮發緊。

「大山，你娘是欺負我孤兒寡母呢，瞧瞧，我可是就指著這幾分菜地養活我跟孩子們啊，你娘卻把我的菜地弄成這個樣子。大山，我是欠了你們孟家嗎？」趙小菀柔柔弱弱說道，一雙黑亮眼眸直愣愣看著孟大山。

「嫂子，對不起，我……」孟大山被趙小菀看的心慌，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你叫誰嫂子，這個女人跟我們孟家沒關係，你看看這個女人心有多黑，在家裡的時候，什麼時候種出過這麼多菜？我拿她幾個菜怎麼了，大山啊，娘就靠你了，他們一個個都看不起娘，是欺負我們孟家的人啊！」李金枝打斷孟大山的話，一邊指著趙小菀一邊哭喊。

「李氏，你不要胡攪蠻纏了，你以為你這樣就能不用賠錢了嗎？大家都替我做主啊，我跟孩子們怎麼辦啊！」趙小菀一邊對李氏強勢，一邊又是跟村裡人賣慘。

「小菀侄女，你看這樣吧，就讓大山給你把籬笆修好，畢竟李氏也是你的婆婆……」村長有意讓大事化小。

「村長叔，你忘記了，是李氏在族老跟大伙兒面前把我逐出孟家的，連我的兩個孩子也不認了，我趙小菀也知道骨氣兩個字怎麼寫，你叫我怎麼能就這樣算了！」趙小菀硬氣道。

「那你想怎樣？」李氏自己開口說道，護著孟大山，「要我兒子給你修籬笆，做夢！」

「村長，這在孟家過的幾年，我都差點忘記我爹還是個秀才呢，我趙小菀雖然不是熟讀四書五經，但也從小算是知書達理的！」趙小菀緩緩道，目光清平，環視周遭，讓人覺得她這周身氣質都不一樣了。

「對對對，趙秀才可是村裡讀過書的人，小菀你從小也是跟著你爹寫字看書！」村長點頭道，再又不滿地看了眼李金枝，這麼好的媳婦，也是李金枝勁兒折磨。

「李氏嫌棄我，不認我跟孩子了，這是村長跟族老親眼見證的對吧，村民們也都知道是吧！」

「對，是的，小菀你想說什麼？」村長有些不解問道。

「那麼我寫個文書，李氏你畫押，白紙黑字寫清楚了，我趙小菀和孩子跟你們孟家一點關係都沒有！」趙小菀說道，「我可不想有的人，一邊不認我跟孩子們，一邊又想著隔三差五占我的便宜。你們說說，這世上有這個理嗎？」趙小菀說道，是帶著怨恨看著李金枝。

「好像也是這個理，李金枝就看趙小菀的菜園子不錯，想白佔便宜，是該寫字畫押。」

「是不是太絕了些，孟家大郎明媒正娶的啊！」

「人都沒了，寡婦改嫁都有，趙小菀說的也沒錯！」

村民們嘀嘀咕咕，有說趙小菀絕情的，也有說趙小菀在理的，村長看著趙小菀，再看看李金枝，下意識般問道：「要是李金枝不肯呢！」

「那就陪吧，雖然我就這幾分菜地不值錢，可也能換幾兩米啊，還有籬笆，之前我可是花錢讓人裝的，李氏，大家都看到是你弄壞的，你這不能抵賴吧；你要不陪呢，我就只能去報官了，讓縣老爺管管這事。」趙小菀不緊不慢說道，看模樣是下定主意了！

「嫂子，你別這樣，我賠，我打獵去換米糧，嗯，籬笆我來修！」孟大山心裡頭還是當趙小菀是大嫂的，聽著心裡頭難受，是立馬應道。

「不行，大山，這個女人就是不懷好意呢！」李金枝最寶貝就是孟大山了，可捨不得孟大山被趙小菀使喚。「簽就簽，趙小菀，我看你一個寡婦能有什麼奔頭，你寫了我就簽，這菜我一個字兒都不會給！」

趙小菀要是摸不透李金枝的心思，也真白活了。李金枝捨不得錢的，更捨不得兒子，對自己跟孩子又是嫌棄萬分。而眼下，她就種了幾個菜，在鄉下，誰家沒點菜地，李金枝是想要佔便宜，但絕對不想要花錢買的。

「村長叔，那就麻煩你借個紙筆吧！」趙小菀柔聲對村長道。

村長見李金枝自己都同意了，也就不說什麼了，他看著李金枝連連搖頭，沒看到趙小菀離開孟家之後運氣大好嗎？沒看到趙小菀把菜園子的菜種的比別家好嗎？這個李金枝啊，真是沒眼光。

一場鬧劇最後就在李金枝畫押后結束了，李金枝很嫌棄地甩了甩手，再看自己的傑作，還一副得意洋洋道：「哼，這下菜都壞了，看你還能吃什麼！」

村民們也都散去了，劉氏還跟李金枝站一塊兒，看林嬸子站在趙小菀身邊，故意說道：「趙小菀，你可盯著這個矮子些，不會下蛋的母雞，怕是看上你的孩子了才跟你套近乎！」

「劉銀花，你胡說八道什麼？」林嬸子立馬氣急道。

「呵，誰不知道你跟你家那口子想娃想瘋了，你是看趙小菀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動什麼心思了吧！」

趙小菀看林嬸子面色發窘，她心裡頭不由留了個心眼。

「沒有的是，小菀，別聽劉銀花瞎說，她這張嘴，就是搬弄是非的，我只是……」林嬸子又急又氣道。

「嬸子，別生氣，有些人的話我不會當真的！」趙小菀覺得自己不能因為別人的閑話去傷害一個對自己懷有善意的人。

「切，走著瞧唄！」劉氏卻一副無所謂模樣。

「娘，我們回去吧！」孟大山都不敢去看趙小菀，他也覺得，自從離開了孟家，這個嫂子就跟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昂首挺胸的自信大方跟他從小見到的趙小菀不一樣，跟這個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樣！

「慢走不送，以後不要再來了！」趙小菀涼涼道，收好文書，嗯，相信很快李氏就要悔的腸子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