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孟老爹的悲哀
孟老爹有些羞愧，坐在趙小菀的飯桌前，他低著頭不敢看。肚子唱起了空城計，飯菜的香味也是讓他食指大動，他想開口要東西卻有說不出口。
趙小菀看著孟老爹這麼一個半百老人局促不安的窘迫模樣，是不去詢問他來做什麼的。給孟老爹盛了飯，趙小菀細語道：「您老先吃點飯吧，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面對眼前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孟老爹不由是濕了眼眶，他有多久沒有吃過這麼細這麼白的米飯了！
「爺爺，囡囡給你夾菜！」孟寶如是主動給孟老爹夾了肉。
「爺爺，吃魚！」孟寶玉不甘示弱般的也立馬奉上魚肉。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孟老爹哽咽了，他顫顫巍巍地吃著飯，心裡是羞愧又感動。
趙小菀沒有去點破孟老爹窘迫的模樣，是幫孩子們挑魚刺，一頓午飯，因為孟老爹的加入，倒是吃的有些安靜了。
孟老爹吃了有生以來覺得最好吃的一頓午飯，再用眼角環顧四周，趙小菀住的這屋子，雖然小，但是乾淨整潔啊！想到李金枝的話，孟老爹心裡頭就更加的虛了！
「爺爺，你是來看我們的嗎？」飯後，趙小菀在洗碗，孟寶如是仰著頭看孟老爹。
「我……我……」孟老爹一時是開不了口。
趙小菀雖然洗著碗，可是耳朵還是在聽的，看孟老爹那模樣，她八成也想到了。李金枝那人真是太沒底線了！「囡囡，崽崽，陪爺爺說說話，娘去摘點菜！」趙小菀心裡嘆息，她無法切割掉孩子們跟孟家的關係，而且孟家是李金枝做妖，其他人，更多是無力地旁觀。
「小菀，別……」孟老爹一聽老臉就發燙，想拒絕了。
「您老難得來一趟，怎麼能讓你空手回去呢！」趙小菀柔聲說道，「囡囡，崽崽，要好好照顧爺爺哦！」
「好的，娘！」兩個孩子是脆生生說道。
趙小菀出去很快就回來了，考慮到孟老爹身體狀況，再想到背後李金枝打的算盤，她是將幾根茄子黃瓜用繩子綁一起，另一端是幾把青菜跟蘿蔔。「孟老爹，我也就不叫你爹了，我跟孩子們是被李氏趕出來的，白紙黑字寫著跟孟家再無瓜葛。但你始終是孩子們的爺爺，這些菜你帶回去吧！」
孟老爹老眼泛著淚光，面色羞窘，只看著趙小菀張張嘴，最後嘆了口氣道：「哎，都是孽債啊！小菀，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孟老爹，自己能回去嗎，如果不方便，我送你回去！」趙小菀說道。
「不了，不了，我可以的！」要是趙小菀送自己回去，被李金枝看到，鐵定又是冷嘲熱諷一頓，孟老爹是不想趙小菀受這個罪！
「小菀，你跟孩子們過得好就行，就算他日到了黃泉下，遇上大郎，我也能有臉了！」孟老爹感懷說道。
趙小菀笑笑，招呼孩子們道：「囡囡崽崽，還不快扶爺爺？」
孟老爹最後是手裡拎著菜，拄著杖，在孩子陪同下走出了屋子，穿過了菜地走到了柵欄外。
「爺爺再見！」兩個孩子乖巧地跟孟老爹告別。
送走了孟老爹，趙小菀是想著村裡再租幾塊地種菜了，自己前後都開墾出來了，可也才種了幾種。眼下她在村裡是很多人眼紅的對象，還有一些是對她種的菜不以為然，種菜吧，也是件辛苦的事情，她要是不能雇些人，都能累死。
「娘，娘，我們回來了！」兩個孩子手拉手地回屋了，「娘啊，爺爺看著好可憐哦！」孟寶如說著，嘴巴扁了扁，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趙小菀看兩個孩子模樣，也就拉過兩個孩子開解道：「爺爺呢，是年紀大了，加上腿腳不方便，囡囡要是覺得爺爺可憐的話，以後可以經常請爺爺來吃飯啊！」
「不去，奶奶很嚇人的，娘，爺爺也經常被奶奶罵，還有太奶奶，娘，他們都好可憐，為什麼奶奶會這麼壞！」
趙小菀搖了搖頭道：「娘不是奶奶，所以不知道啊！」
「我也覺得爺爺可憐，可是我不喜歡爺爺跟太奶奶！」孟寶玉嘟囔道，「娘，奶奶欺負你的時候，爺爺都不說話！」
兩個孩子感覺突然都變得好通透，趙小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孩子們說了。「囡囡，崽崽，娘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說大人的事情，爺爺也是有自己的難處，嗯，不管怎樣，爺爺跟奶奶永遠是你們的爺爺奶奶！」
「娘，崽崽聽不懂誒！」孟寶玉歪著腦袋困惑道。
「笨蛋哥哥，就是我們以後還是要對爺爺好啦！」孟寶如一副小大人模樣，「至於奶奶，哼，我才不想理她！」
趙小菀失笑，抱了抱兩個孩子，孟家還真是她甩不掉的啊！
李金枝可是在半路就截到了孟老爹，一看孟老爹拿著的菜，不由一喜。「孟福全，你還真給我拿東西回來了，看來早該讓你出馬的，不過就這點？米呢，肉呢，錢呢，你就沒多要點？」
「已經很多了！」孟老爹低著頭悶聲道。
「真沒用，趙小菀對你這個老頭子還是挺客氣的，你就不會說家裡都窮的揭不開鍋了？」李金枝拿過了孟老爹手裡的菜，但還是抱怨嫌棄道，「就這點菜，才夠我們吃幾天！」
孟老爹卻是不吱聲，只悶頭走著。
孟大山打獵回來，看到鍋里都沒有飯，爹娘也不在，就去後頭看了看奶奶，正要出去打探，就看到李金枝手裡提著新鮮的菜，後面孟老爹一下又一下慢慢走著。
「娘，你們去哪了，午飯也不做？」孟大山不由問道。
「大山啊，你看，娘這馬上就給你炒個菜去，嗯，你今天打到什麼獵物了嗎？娘給你殺好，我們吃肉！」李金枝樂呵道，想到以後都能有白吃的菜了，人就飄了起來。
「哪來的啊，我們家的菜地青菜不都開花就結籽了嗎？」孟大山不解問道。
「是小菀給的！」隨後走進來的孟老爹沉聲說道。
「嫂子？」孟大山更加不解了，自己娘跟趙小菀鬧成那樣，他都無臉見趙小菀。
「她算哪門子嫂子了，大山，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做飯去！」李金枝眉開眼笑說道。
「站住，娘，你老實說，這菜你怎麼拿來的，嫂子是種菜賣的，你不能白白拿她的菜！」孟大山叫住李金枝，一臉認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