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策反送飯的婆子
酉時，婆子再次提著食盒走向了荒涼的院落。
看到守在門口的侍衛，婆子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隨後略顯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向著兩人微微點了下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妃，該用膳了！」
婆子先是揚聲喊了聲，見到莫九歌從房中走了出來，有些不確定地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覺得以我如今的身份，那些嫁妝還能用得上嗎？」
莫九歌翻了翻白眼，從婆子手中接過食盒。
婆子想了下也是，如今的睿王妃可謂是名聲狼藉，不僅王爺厭棄，就連莫府都揚言與其斷絕了關係，想要從這裡出去很明顯是痴心妄想，那隨行的嫁妝如今被堆放在一處，並未有人去關心。
只要這位王妃不去查看，少一兩件並不會有人懷疑。
食盒上面一層任然放著一碗青菜，兩個窩窩頭，下面一層放著三個藥包，五枚雞蛋，看到藥包，莫九歌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在賭，賭送飯的婆子是見錢眼開之人。
很顯然，她的運氣並不如想象中那般差。
「換成饅頭吧！窩窩頭吃著辣嗓子。」莫九歌看了眼窩窩頭，抬頭道，
「你……」
婆子看著莫九歌，似是有些被她氣笑了。
不等婆子開口，莫九歌便道，「一次也是送，兩次也是送，我想我的嫁妝應該不少！」
送飯的婆子離開后，莫九歌先是找了一個略顯破舊的藥罐將葯熬上，因為害怕守在門口的人聞到藥味，她特意選了一個後院的牆角，隨後便拿著雞蛋走進了房中，找了一個碗，倒出蛋清。
雖然她不知男子是何時中的毒，但想應該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床榻上，男子緊閉著眼眸，面色比起之前又白了幾分，薄唇的顏色越發深了幾分，額頭有著細汗滲出，整個人微微有些發抖，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莫九歌剛一靠近了，男子便猛地睜開了眼眸，看到是莫九歌便又閉上了眼眸。
「喂？」
墨九歌叫了一聲，扶起男子，坐在床榻邊上，讓男子靠在自己身上，隨後便將碗抵在男子嘴邊，「喝下去，救命的！」
男子似是聽到了又似是並未聽到，雖然並未睜開眼眸，倒是張開了嘴，蛋清被莫九歌盡數灌進了男子口中，半柱香后，莫九歌又將煎好的葯給男子灌了進去，隨後找了一個木桶，拿了一根木棍伸進了男子口中。
「嘔……」
食物夾雜著濃濃的藥味從男子口中吐出。
吐了很久，男子悠悠恢復了意識，看到莫九歌正準備說什麼，一碗黑漆漆葯再次被莫九歌端了過來。
「喝下去！」
男子只是猶豫下便端起葯碗盡數喝下，沒過半盞茶的功夫，原本喝下去的葯便又盡數吐了出來，等到盡數吐盡，又一碗葯被莫九歌端了進來。
夜空漆黑，卻星光璀璨。
草叢中有蛐蛐的叫聲，給荒涼的院落增添了幾分生氣。
莫九歌坐在牆角的大石頭上，一隻手拿著木棍撥著火堆，一隻手放在膝蓋支撐著下巴，一邊抬頭看著星空，一邊看著火堆上的藥罐，藥罐「咕咚咕咚」煎這葯，微風吹過，帶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待葯煎差不多了，莫九歌將葯倒入葯碗，端著葯走向了房中。
卧房中，男子穿著一身白色裡衣斜靠在軟榻上，微閉著眼眸，聽到聲音，睜開了眼帘看了眼莫九歌隨後目光定格在她手中的葯碗上，蹙了蹙眉。
莫九歌一笑，將葯碗遞了過去。
「最後一碗！」
男子抬眼看了眼藥碗想要說什麼，可是抿了抿薄唇最終什麼都沒有說端起葯碗一口飲盡。
喝完葯的男子毫無疑問再次吐得昏天暗地，莫九歌這次並未避開，而是坐在一旁靜靜看著，嘔吐原本是一件極為狼狽的事，可是被男子做出來竟透著幾分優雅和矜貴，除了髮絲略顯有些凌亂外，倒也不顯絲毫窘迫。
待到男子吐完，莫九歌上前探了探脈搏，隨後鬆了一口氣。
「好了，小命保住了！」
男子虛弱無力地躺在床榻上，聞言，微微抬起眼帘看了眼莫九歌，便又閉上了眼眸。
見到男子睡著，莫九歌轉身走出了房間。
夏季的夜晚，晚上雖然透著一股涼風，卻也並不怎麼冷，莫九歌躺在躺椅上，身上蓋著一件稍厚點的衣衫，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邊抬頭看著夜空，一邊琢磨著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穩坐睿王妃的寶座，她還真沒什麼興趣。
和府中那些三妻四妾去為了一個公共男人爭得頭破血流，想想，她就一陣惡寒。
回莫府？
莫九歌想了想打消了念頭，莫九大婚那日被秦宣刺傷人盡皆知，可是莫府未曾來問過一句，可見原主在莫府的地位。
日上三竿，莫九歌才從床榻醒了過來。
她瞪著眼睛看著屋頂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記得自己昨晚似是躺在院子裡面的躺椅上睡著的，從床榻起身，莫九歌掀開被子下了床，木桶已經被處理掉了，房間不僅沒有難聞的氣味，還多了一股好聞的花香。
黑漆漆的圓桌上放著一個清洗過的瓷罐，瓷罐中插滿了桃枝，桃花盛開，幾片花瓣落在了桌面上，桌面上放著一塊漆黑髮紅的玉佩。
莫九歌拿起玉佩，玉佩不大卻也不小，通體溫潤，漆黑的玉身給人一種威嚴的氣息，上面雕刻著一龍一鳳，隱隱可見內有虹光索饒，玉佩下面帶著赤紅色流蘇，即使莫九歌不懂玉，也知此玉價值連城。
陽光從空中灑落了下來，給荒涼的增添了幾分風華。
莫九歌姿態悠閑地在躺椅上，看著手中玉佩，一笑。
「不懶嗎！」
用手撥了撥赤紅色的流蘇，莫九歌看著玉佩，心中暗暗盤算著。
雖說對方不辭而別，但好歹也留下了一塊玉，也不枉她出手替對方解毒了！
「咣當」一聲，原本閉合的院門被人從外面被人推開。
莫九歌下意識將玉佩藏進了袖口，抬眸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