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她方才飲了酒，這會兒便愈加放肆。

湊到他耳邊呵氣如蘭，整個人纏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康熙生怕傷了她，便低聲勸：「下來吧。」

蘇嫵不肯，粗魯的啃著他唇瓣，酒精在體內翻湧，她雙眸染上些許紅意，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奶狗一樣，哼哼唧唧的拱著啃著。

「乖。」康熙被她啃的生疼，只得將她禁錮在懷裡，低聲慢哄。

蘇嫵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見徹底安生下來，心底這才鬆了口氣，往他懷裡窩了窩，乖巧不動。

氣氛靜謐，康熙抿了抿嘴，就忍不住輕嘶一聲，用舌尖舔了舔，這才發現有點破皮。

蘇嫵聽見聲音，借著昏黃的燈光看了一眼，有點心虛，就又埋他懷裡裝睡，不肯出來。

康熙垂眸，看著她忽閃的羽睫，不由得輕笑出聲，將她往懷裡攬了攬，低聲道：「今兒來，就是想跟你說，這滿宮妃嬪，不管生什麼位份，都越不過你去，不必……」借酒澆愁。

方才她身上有酒味，有這般熱情粘人，可見是心裡慌亂，只得自個兒默默排解。

但她是未來的皇后，和旁人不同。

蘇嫵品著這話，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是作為皇后入宮的，要不然也不會一進宮就封妃，執掌宮權。

但沒有封后，大家就有機會。

先皇后就算封后，等她薨逝后，還不是有新的皇后。

底下人都在看著，幹掉這個人，她們才有機會競爭。

蘇嫵腦海中混亂的想著，一時有些呆，康熙只當說中她的心事，語氣又溫柔幾分，低聲細語的哄著她。

「嗯，臣妾都聽您的。」她羽睫微顫，在燭火下帶出幾分脆弱的迷濛。

康熙低應了一聲，在她眉心落下一個輕吻，原先不知道，現下才發現，原來鈕祜祿妃這般有意思。

兩人靜靜地摟在一處，彼此都沒有說話，氣氛卻曖昧又融洽。

康熙過來后，她的酒意便醒了大半，隔了一會兒，便趴在他肩頭，雙眸亮晶晶的望著他。

「看什麼？」他低聲問。

「看您。」她回。

蘇嫵笑了笑，細白的蔥指捏了捏他精緻的下頜線，笑眯眯道：「看心上人。」

她說的大膽又直白，一雙水潤潤的眸子里，盡數都是他。

康熙垂眸，神色莫辯的盯著她，半晌緩緩笑了：「那可真好。」

他聲音低啞暗沉，在寂靜的夜色中，無端的帶出幾分陰翳。

蘇嫵後背密密麻麻的爬上雞皮疙瘩，光是這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了帝王之威。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索性別開臉，盯著一旁的紅燭，看著那明明滅滅的燭火。

「咕嚕嚕……」腹鳴聲響起。

康熙低頭來看，就見鈕祜祿妃雙頰染上暈紅，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樣，卻說出最羞赧的話。

「臣妾餓了。」她方才就顧著玩鬧喝酒了，東西沒吃兩口，這肚子自然頂不住。

見她如此，康熙登時朗笑出聲，立起身來，正要喚奴才進來，就聽蘇嫵道：「臣妾自己做。」

說著她起身，側眸望過來，低聲道：「您來不來？」

見他點頭，蘇嫵便用細白的手指來勾他，一道施施然的往外走。

路過偏廳的時候，她偷偷往裡頭看了一眼，就見桌面上已經收拾乾淨，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狼藉模樣。

等進了廚房，她便淺笑著道：「您在一旁候著便是。」

奴才們知機的搬來太師椅，把康熙伺候的周到舒服。

康熙沉默的看著她繫上圍裙，挽著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皓腕來。

那鮮嫩的豌豆苗尖在她玉白的指尖翻滾，看著別有一種幽遠寧靜的氣息，他心中的燥郁，在這麼一瞬間平靜下來。

蘇嫵很喜歡做飯，覺得這是一種享受生活的方式。

她要做的也很簡單，不過是一碗熗鍋面罷了，濃郁的紅油辣子，爆香的鮮嫩羊肉碼在一旁，而嫩綠的豌豆苗尖就擺在中間。

但有菜有肉有面，光是瞧著，口水就忍不住分泌。

蘇嫵盛了兩海碗，放在托盤上，回眸笑盈盈的看向康熙：「萬歲爺也嘗嘗臣妾的手藝。」

「好。」他應下。

兩人身上染著人間煙火的氣息，又並肩一道往內室走去。

盤腿坐在炕上，蘇嫵把他那一份往他跟前推了推，笑眯眯道：「您請。」

康熙下筷子的時候，猶豫了一瞬。

鈕祜祿妃的一雙手，特別的白嫩柔細，無一處不精緻，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做飯的樣子。

他擔心太過難吃，委屈了自己的嘴。

到底是她眼巴巴期待的眼神太過惑人，康熙想著，朕就試一口，若是不好吃，當即吐了便是。

誰知道一口下去，他就嘗出滋味來了。

原想著他用過晚膳來的，陪她一道吃兩口，也算是給面子了。

誰知道那勁道中帶著辣油香氣的麵條一入口，他就知道，這一大海碗的麵條，他定然是能吃完的。

太好吃了。

完全想不到鈕祜祿妃還有這樣的手藝，他偷偷的喝了幾口湯，那鮮美的滋味，讓他念念不忘。

康熙心中受用的緊，面上卻不咸不淡的誇了句：「還不錯。」

蘇嫵淺笑一聲，沒搭理他的口是心非，只小口小口的吃著麵條，這辣椒是焙乾之後磨成面，又用滾油燙過的，一口下去，濃郁的香味就讓人舒了一口氣。

等一碗吃完，她捧著碗，又把湯底給喝了，這才慢條斯理的用錦帕擦拭著唇角，變的柔婉起來。

「能得萬歲爺一句稱讚，是臣妾的榮幸。」

她從初桃手裡接過溫熱的濕毛巾，仔仔細細的給他擦拭著臉頰和大手，一邊絮絮道：「您若是吃著覺得好，臣妾改日再給您做。」

這俗話說的好，改日改日，一改沒日。

但康熙不知道還有人敢隨口哄他，他信了，摸著微凸的小腹，他努力的挺直脊背，吸了口氣，將自己的腹肌崩出來，這才牽著她的手，放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無妨，左右朕不管吃多少，什麼點吃，都不會胖的。」

這等暴言，讓蘇嫵差點綳不住她的表情，半晌才眨巴眨巴眼睛，將下巴擱在他膝蓋上，從下往上的看著他：「萬歲爺真龍天子，又怎麼會為胖瘦發愁。」

印象中，康熙的畫像，也都是瘦瘦的。

從年輕到老邁，都是如此。

康熙摟著她細細的纖腰，側眸望過來，淺笑著道：「朕的阿嫵，纖腰如素，定然也是吃不胖的。」

此話差矣，蘇嫵方才把湯喝完之後就後悔了，這會兒吸氣吸的好累。

「出去走走，消食。」她吸著肚子怪累的，索性提議道。

康熙也覺得是個好主意，便牽著她的手起身，兩人一道在院子里溜達。

月色映著雪色，靴子踩在積雪上，那感覺特別的舒服。

蘇嫵慢悠悠的跟著他走著，看著雪色中兩人的身影糾纏在一起，唇角不禁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來。

她扳著指頭算，離她死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但是她吃好喝好玩好，還挺舒服的，若真的抗不過天命，想必不會後悔。

康熙側眸，望著她的笑容，也跟著勾起笑容。

「回去吧。」他道。

蘇嫵乖巧的跟他一道往內室去，奴才們已經將香湯備好，就等她沐浴了。

「您……」她面色微紅，見康熙不出去，解盤扣的手，便怎麼也伸不下去。

一旁的初桃眼觀鼻鼻觀心，一點氣息都不敢漏，但康熙仍舊沒有放過她，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朕伺候你沐浴。」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微啞的嗓音，在浴室中顯得尤為曖昧。

蘇嫵聞言心頭一跳，鼓了鼓臉頰，委屈巴巴的開口：「您千金之軀……」

康熙不再跟她多言，直接探手去解她盤扣，他表情一本正經，黑鴉鴉的羽睫低垂，瞧著確實沒什麼歪心思。

但他帝王之軀，說要伺候人，她是一萬個不信的。

衣衫墜落，他確實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羞赧，明明什麼事都做過了，兩人也早已坦誠相見，她甚至敢拉開衣領，但這會兒，他渾身衣衫整齊，而她只穿著兜衣褻褲，她的羞赧感便鋪天蓋地。

快要將她淹沒，看著他手指勾上兜衣的金鏈，她握住他的手，紅著臉搖頭。

康熙知道她害羞，素日里直白又大膽的她，這會兒羞的肩頭都是紅暈，就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那臉頰的潮紅，就像是枝頭嬌嫩的海棠花，等待採擷一般。

他蹲下身子，慢條斯理的給她脫靴子。

玉雪精緻的玉足從白襪中緩緩抽出，踩在暗色的地毯上，更是玉雕一般。

康熙復又立起身，蘇嫵便知道，這兜衣的金鏈子，是必會被解開了，她逃避的閉上眼睛，只要看不到，就當是沒發生。

然而他身上有侵略性很強的氣息，那熟悉的龍涎香味在鼻尖縈繞，失去視覺之後，反而變得更加明顯。

「萬歲爺。」她顫抖著開口，隱隱帶著哭腔：「別。」

康熙微頓，蘇嫵便心下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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