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你還小呢
看著突然出現的莫九悠，許歡歡的眼睛瞪成了銅陵那麼大。
「你……你怎麼來的？」
上次是晚上，這次可是白天。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地出現的呢？
兩個人躲在一個小過道里，身子緊緊挨著，不過他太高，她太小，連他的心口都夠不到，說話有點悶悶的。
他蹙起眉頭，意識到這樣說話委實彆扭，便一把把她抱了起來。
這舉動，嚇得她身子一緊，掙扎著，「你放我下來。」
他淡淡地，「我脖子酸。」
他可不想低頭聽她說話，費脖子。
如今這樣抱起她來，兩個人視線正好能夠對視，挺好。
看他轉了轉脖子，許歡歡對他的行為表示了理解，不過對於自己被一個男人抱著，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她只好努力地讓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比如說。
「殿下，青天白日的，你找我有事？」
「嗯？」他好看的眉微微挑起，「這話是咱們應該晚上見面？孤男寡女的，晚上是不是不太方便？」
「……」
本來就被他抱著，此刻聽到這話，許歡歡瞬間漲紅了一張臉。
她瞪他一眼，當下說話也不客氣起來，「我對殿下可是放心的很，畢竟殿下的身體不太行。」
「咳……」
這次輪到莫九悠尷尬了。
他深邃的眼眸里忽明忽暗，暗暗咬著牙，這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占卜出他無法人道的？莫非連老天爺都要以詆毀他取樂？
哼。
若非她還太小，他一定迅速迎娶她，讓她知道自己的占卜也會出問題。
可惜，她小得連自己的胳膊都感覺不到她的重量。
還不如兩大袋大米重呢。
感覺到他的胳膊動了動，許歡歡眸子一緊，趕忙抱住了他的脖子，說，「你動什麼動？別把我摔了。」
他沉沉應道：「掂掂你有多重。」
「啊？」
許歡歡一臉迷茫，而後臉色脹成了豬肝色，掂重量？他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掂好重量要拿去賣嗎？
混蛋！
簡直是欺負人。
她氣鼓鼓地鼓起腮幫子，不悅道：「鎮西王殿下，你到底有什麼事？若是無事，還請把我放下，我很忙的。」
莫九悠倒也沒想著故意惹她不快，而且他來的時間也夠長了，說完事還要立馬出城的。
當下，他斂起其他心思，道：「我想過了，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我便沒有拒絕的道理，我答應娶你。」
「哦，多謝。」
許歡歡淡淡回應。
兩個人談論的像是生意，而非婚約。
瞧她冷漠的態度，他心裡微微有些鬱悶。
他可是堂堂的鎮西王誒，他許她成為鎮西王妃，同他一起尊享榮華富貴，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夢到的啊。可她，別說一點點欣喜了，那樣子倒更像是他上趕著求她嫁他似的。
這小丫頭，還真是叫他捉摸不透，又叫他平白生了氣還沒處撒。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想收回自己的話了，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說出去了，就不能收回。
莫九悠只得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憋屈，道：「如此，那五日後，宮裡的端陽宴，你務必要參加。」
端陽宴？
許歡歡皺了皺眉，那是宮裡為了慶祝端陽節舉辦的宴會，每年都會在會上嘉獎忠臣義士，她覺得無聊，是從未參加過的。
前世，她也不記得今年的端陽宴上有什麼特別讓人記憶深刻的事情。
不過看著莫九悠臉上的認真，她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會去的。」
得到她的回應，他輕輕地將她放下，隨後一眨眼的功夫又不見了。
許歡歡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這傢伙，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她站了好久，才整了整衣服，拐出那個小過道，往琴房走去。
練完琴了。
許歡歡伸了伸久坐的腰，送走張美琴，便去了芷蘭院。
院里，李秀茹正忙著。
「來來來，你們幾個，把這些花瓶搬到那邊去。你們兩個，把桌子和凳子再擦一遍……」
說話間，她看到了許歡歡，笑著走過來，問，「練完琴了？」
「嗯。」
「累不累？」
「不累。」
「嗯，累的話也要堅持，女兒家小時候不要怕吃苦，這樣長大了才能讓更多人高看，才能許個好人家。」李秀茹喋喋不休著。
雖說歡歡背靠著許家，應該不會愁嫁，但到底是充實了自己，才有可能嫁得更好，嫁過去才更能讓婆家滿意，日子才會好過。
如果是往世的許歡歡，那她興許會贊同李秀茹的話，但現在，她並不那樣認為。
女兒家努力地讓自己變好，並不應該僅僅是為了嫁人，她的價值更不應該由嫁入人家的好壞而決定。
人活一世的最終目的，是讓自己活得舒坦，而非拼勁心思地嫁入豪門。
如果嫁了一個貧寒之士，但此生被夫君及公婆疼愛，那這女子的一生就是幸福且值得的。
不過這些許歡歡也就是自己想想，她並不指望著現在跟李秀茹說這些，說了，母親最多也就是一句「離經叛道」罷了。
「嗯，知道了。」許歡歡裝作乖巧的樣子回應。
李秀茹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掃了幾眼幹活的丫鬟們，輕輕吐了一口氣。
「女人啊，最終還是要為自己找一個好人家。即便是丫鬟也不例外，你就說剛走的那幾個吧，一個比一個心氣高，最好的嫁了個掌柜，聽說管著好幾間鋪子呢，往後她可就是再不愁吃喝了。」
說著說著，李秀茹忽然看了眼許歡歡，瞧著她還不高的個頭，頓時笑了。
「哎呀，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還小呢。我這忙的都老糊塗了，好了，你自己一邊玩會兒去吧。」
隨後李秀茹又忙起來。
許歡歡坐在椅子上，兩條小短腿懸空著，在空中有節奏地踢來踢去。
她真不敢想象，等母親知道她已經跟鎮西王私下定好婚約，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還小……卻一點不妨礙她跟彌瀾國最有權勢的王爺談婚論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