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說的都是真的
清晨，巧慧給賀芷淮準備好早飯後，敲響了她的門。
才剛剛說了一個字，就聽到一個重物砸向門框子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一聲，「滾！」
巧慧皺了皺眉。
看來小姐還沒有消氣。
她嘆了一聲，道：「小姐，飯已經好了，您若是不想見我，我叫別人端進去。」
「滾，我不吃！」
賀芷淮又扔了一個東西過來，砸的門框子咣咣地響。
站在門口，巧慧臉上的表情很是擔憂，她是在為賀芷淮擔心。
人是鐵飯是鋼，小姐不吃飯怎能扛得住。
她張了張嘴，想要再勸說兩句，卻沒有發出聲音。她害怕，害怕此時的賀芷淮根本聽不進去。
想了想，她叫來了素素，讓她勸勸賀芷淮。
素素跟在賀芷淮身邊有三四年了，是當初賀芷淮發善心幫她葬了她的父親，她便認她為主，一直伺候到現在，也算是了解賀芷淮的脾性。
在素素的苦口婆心下，賀芷淮終於打開了門，左右瞧瞧，並未看見巧慧，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才放素素進門。
「小姐，您先洗漱。」
素素把洗臉水放好，毛巾放好，然後讓人將飯菜先往裡端著。
賀芷淮洗漱完，飯菜已經擺好。
素素遞上筷子，說，「小姐，今兒做的是三鮮湯餃、翡翠小籠包，還有一碟小菜，八寶粥。」
賀芷淮大概掃了一眼，夾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小口，頓時湯汁四溢，香氣灌滿了整個口腔。
她年紀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雖然跟巧慧嘔著氣，但一嘗到這美食的滋味，不由得將那些不愉快拋諸腦後，高高興興地吃了起來。
看見小姐頻繁地動起筷子，素素鬆了一口氣。
她往院子里瞧了一眼，注意到拐角那裡有一角墨綠色的裙擺，正是巧慧今天的穿著，隨後朝那裡微微笑了笑。
躲在角落裡的巧慧見狀，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只要肯吃飯，那就還好。
吃完飯，賀芷淮覺得神清氣爽。
昨兒幾乎憋了一天，她早就悶得慌了，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院子里。
「素素，府里可有什麼事發生？」
仔細聽，她的聲音里有一絲小心翼翼。
素素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只道：「昨兒，三夫人從人牙子那兒買了七個丫頭，全都送去了守言堂，學幾天規矩后就會指派出去。」
賀芷淮並不蠢，立馬說道：「姨母還是念著我的，生怕我這裡人手不夠。」
「嗯，三夫人對小姐一直都很好。」
原來，還在賀府的時候，每年，三夫人都會郵寄一大堆東西給小姐母女倆。
後來，更是在小姐雙親死後，立馬把她接了過來。
這足以說明，三夫人是個好姨母。
賀芷淮笑起來，笑容美麗中帶著一分得意，「那是。」
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賀芷淮就想著往外走，但才走到門口，就想起什麼似的，小臉瞬間耷拉下來，問，「素素，她呢？」
她沒說是誰，只說「她」，但素素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她下意識地往那個拐角看了眼，那裡已經沒有墨綠色的衣角。
略微停頓片刻，她才回答，「小姐，巧姑姑去了守言堂。」
「什麼！」賀芷淮一雙眸子瞪得溜圓，胸腔內漸漸升騰起一股怒氣，她憤怒地攥緊小拳頭，道：「她果然還是去了！」
素素沒敢再說話。
無論如何，她在小姐心中的地位都是不如巧慧的。
小姐跟巧慧慪氣，她不能插手，更不能妄想著趁此機會取代巧慧在小姐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她取代不了。
小姐即便再生氣，心底也是依賴巧慧的，而正因為她將巧慧看得很重，才會如此的憤怒。
「她怎麼還是去了！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賀芷淮仍然在原地怒火中燒，來回地跺著腳。
過了片刻，她跟個無頭蒼蠅一樣猛地衝出去，往守言堂的方向跑去。
見狀，素素趕緊追了上去。
一心想要阻止巧慧的賀芷淮跑得賊快，可再快也抵不過巧慧出發的早，此時的她早已在守言堂報到，跟著幾位嬤嬤開始學規矩。
而賀芷淮，因為跑得像只兔子，路上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紛紛停下來議論剛才跟陣風一樣跑過的小姑娘到底是誰。
「呼哧呼哧！」終於跑到守言堂門口的賀芷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然而，她發現了，她還是晚了一步，門口根本就沒有巧慧的身影。
她進去了！她為了成為姨娘，進了守言堂！
賀芷淮心中浮出一絲羞恥感，而後貫穿她的全身，讓她的手腳逐漸發燙。
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全都是徒勞無功，而且一路上還引起了別人的關注，她就對巧慧生出了更大的怨氣。
「表姐，你來這兒做什麼？」
忽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賀芷淮心中一怔，脖子像是被凍住了，一動都沒有動。
其實不是她動不了，而是她不想動。
她不想讓許歡歡瞧見她丟臉的樣子。
可許歡歡就是故意來笑話她的，徑直走到她的面前，盯著她露出燦爛笑容，「表姐，你怎麼不說話？」
賀芷淮幾不可聞地皺了皺眉，這才開口，「歡歡啊，原來是你。我就是散步散到這兒了，沒想到碰見了你，誒，你沒去練琴嗎？」
「表姐，你的清嵐院離這裡可是遠得很，你這步散的可真遠。」許歡歡笑呵呵地揭穿著她的謊言。
賀芷淮當場臉色一變，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歡歡直視著她，讓她無處遁形。
「表姐，其實我知道，你是來給巧慧姑姑送行的，原來你也是希望她做我爹爹姨娘的。」
「你！」賀芷淮的瞳孔猛地一縮，她憤然道：「你胡說！我才沒那麼想，我是一百個不願意巧姑姑做姨娘的。實話告訴你，我不是來送她的，而是來阻止她的，可惜晚了一步。」
「切，誰信你！」許歡歡一臉不信任她的樣子。
賀芷淮當場就急了，「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許歡歡直勾勾地盯著她，質問道：「那你如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