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老男人
大殿中，許歡歡被人圍的快要透不過氣來。
逮到機會，她借口溜了出來，總算是能順順利利地吸一大口空氣。
「呼。」
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道，早知道成為鎮西王妃這麼麻煩，當初就不該那麼衝動，說他可以娶她這種話。
可惜，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至此，只能接著往下走了。
「怎麼，在這兒偷著樂呢？」
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許歡歡被嚇了一大跳，小小的身子快速地轉過來，看到來人後猛地瞪起眼睛，「你又嚇我！」
莫九悠心情頗好，這從他上揚的嘴角就能看出來。
許歡歡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隨口問，「你來找我做什麼？」
他略有些散漫的一笑，修長的身體隨意地靠在一棵樹上，長長的眼睛淡淡瞥她一眼，「來看看本王的小王妃偷樂成什麼樣了。」
偷樂？
許歡歡峨眉微蹙，「我才沒有偷樂！」
「沒關係，本王不會笑話你的，做了本王的王妃，你儘管樂。」
許歡歡，「……」
好一個自戀的人！
她居然沒看出，堂堂的鎮西王是個自戀鬼。
「怎麼，如了你的願，你還不高興？」他眼睛微微眯起來，像是窩在角落裡的豹子，隨時準備攻擊獵物。
許歡歡感覺，如果她不答是，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於是，她甚是唯心的，笑眯眯的應了一聲，「是，我高興，我特別高興。殿下，你聽，哈哈哈哈哈哈。」
她特意在他面前，張著嘴大笑，但毫不走心。
她心裡暗道，鎮西王當真幼稚，比她一個八歲的孩子還幼稚，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麼擁有如今這樣滔天權勢的。
瞧她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莫九悠忽然伸出手來，狠狠地揉了幾下她的腦袋，將她好端端的髮髻弄得凌亂了幾分。
但這樣的她，更添幾分靈動，令他甚是滿意。
他好心情地勾起唇角，輕聲喚她，「許歡歡。」
她下意識回，「誒。」
軟綿綿的好似小兔子，他冷不丁將她拽到他面前，兩個人之間眨眼只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
但他太高，她被悶在他的懷裡，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推了推他，本以為他不好推動，但沒想到一推，他就往後退了一步，蹲了蹲身子，與她四目相對。
呃，這種高度好極了。
許歡歡瞬間感覺舒服了，笑問，「殿下，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保持著那個彆扭的姿勢，說道：「送你一個禮。」
「禮？我還有禮物收？」許歡歡笑的更為燦爛，充分體現了一個小女孩對於禮物的渴望與期待。
他沒回答她，抬手打了個響指。
很快，一個人就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許歡歡驚住了，好半晌，才指著那人，表情甚是怪異地問，「這……就是禮？」
「嗯。」
許歡歡，「……」
還沒聽說過，送女孩子禮物送一個人的。
她又不是男人，要女人幹啥！
瞧著她的錯愕，他罕見地解釋道：「她會武，可以保護你。」
「好吧。」許歡歡認命般的點點頭。
雖然他送的不是她想象中的花啊、發簪啊，那些小女孩們一貫喜歡的禮物。但送一個會武的人，倒也不錯，起碼能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地護著她。
這樣一想，她心裡平和了，隨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女子。
她大概有十六七的模樣，眉眼間帶著一股凌厲，想來是常年習武的緣故。
她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沒有名字。」
聲音清清冷冷的。
許歡歡皺了皺眉，她倒是聽說過，一般這種人的確沒有名字，只有代號。但既然跟了她，她自然是要賜她一個名字的。
想了想，她說，「那你就叫彩玲吧。」
「是。」仍舊是人狠話不多的樣子。
好吧，或許這是人家的特徵，許歡歡默默地接受了。
見她收下彩玲，莫九悠直起身子，目光中微微透著一絲不滿，喃喃道：「你太矮了。」
許歡歡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矮？她才八歲，能有多高！她不嫌棄他太高太老就罷了，他居然嫌她矮！
就在她憤憤不平的時候，他忽然用手拍了拍她的頭，嘆了一聲氣，「要多吃點啊。」
話落，他轉身而去。
許歡歡愣在原地，仍舊停留在他拍自己腦袋的感覺中，那感覺，就跟他在哄小狗似的。
可她不是小狗！
啊啊啊！這個老男人，豈有此理！
瞧著自己的新主人氣得在跳腳，彩玲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別處，表情未有任何變化。
……
太極宮內，鎮西王妃的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皇后的主持下，大殿中很快又載歌載舞起來。
年輕人坐不住，在允許自由活動后，不少人都走到了院子里，或談天說地，或三五成群地玩個小遊戲。
賀芷淮也在其中，不太長的時間裡，她已經跟不少人打成了一片，正攜手一起看人們投壺。
這個遊戲一向是人們最愛看的，每每有人投中，就會掀起一片叫好聲。
許歡歡回來的時候，恰巧看到賀芷淮被人攛掇著過去投一次。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貌似賀芷淮是被人叫過去的，實際上卻不是。
她知道，賀芷淮投壺技藝不錯，所以她勢必是想在人前展示，故意使了計，讓別人非拉她過去。屆時，贏得陣陣喝彩，她還要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不會讓人覺得是她刻意張揚。
這便是賀芷淮一貫常用的伎倆。
果然，在賀芷淮投中一次后，周圍的人誇讚她時，她羞澀地擺手，「碰巧罷了。」
可細看的話，她眼底那若有似無的得意早已出賣了她。
許歡歡不願瞧見她虛偽的模樣，正欲轉身進去，忽然想起彩玲來。
她嘴角悄悄勾了抹邪肆的笑，不懷好意地問道：「彩玲，你是不是很厲害？」
彩玲仍是人狠話不多的樣子，「小姐，請明說。」
「嘿嘿。」許歡歡立馬將她拉到一個僻靜處，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最後甚是信任她般，踮起腳拍了拍她的肩膀，「彩玲，這重任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