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逐出師門
看著董舒玉，張美琴緊緊抿著唇，臉色並不好，一句話都沒說。
董舒玉倒也不在乎，臉上端著盈盈笑意，瞥了一眼張美琴身側的許歡歡，道：「師姐，這就是你的徒兒啊，巧了，我也收了個徒弟。月薇，來，見過你師叔來。」
話落，一名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過來。
許歡歡微微蹙眉，這人，正是打她進屋之後就一直盯著自己的那名少女！
「月薇見過張師叔。」
聲音清脆悅耳，似是泉水滴在琴案上發出的叮咚聲。
心中懷揣著「禮不可廢」念頭的許歡歡，見她行禮了，覺得自己也不能丟了份兒，正要向董舒玉見禮，卻被張美琴攔住了。
只聽她清冷嗓音響起，「你我早已不是師姐妹，不必如此客套。」
此話一出，屋中的人全都露出詫異之色。
早就湊熱鬧，倚在門框上的大喇叭則是興沖沖地看著，恨不得變出紙筆來，趕緊記錄下來。
董舒玉面色微變，但很快就又笑吟吟起來，「師姐，你老糊塗了？我可沒被師父逐出師門，你怎麼能不認我這個師妹呢。」
「是啊，可沒聽說過這種事，張大師怎麼能說這種胡話呢。」
「看來張大師跟她師妹關係還真不怎麼好啊。」
四下，漸漸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許歡歡面色嚴肅地抿著唇，細細回憶著，可往世她根本無心在琴藝上，是以除了林月薇跟賀芷淮那場賽事，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張美琴為何說出這種話，她是半點不明白。
但她明白，若是張師傅執意不認董舒玉這個師妹，怕是要落下不尊師重道的名聲，畢竟師父沒有逐董舒玉出門，她卻不認，那就是公然不敬師道了。
董舒玉眼見這是個敗壞張美琴名聲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咄咄逼人道：「師姐，你說呀，你憑什麼不認我這個師妹。就算你心中對我有誤解，嫉妒我，可你也不能說這種話，這是對師父她老人家的不敬。」
張美琴看向她，目光寡淡至極，「我這就是師父的意思，她已經把你逐出師門了。」
眾人腦中轟的一下。
董舒玉亦是。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厲聲道：「你胡說八道，師父把我逐出師門，我怎麼會不知道？你不要以為師父死了，就可以空口白牙說瞎話了！」
瞧著張美琴緊閉的嘴，她越發覺得有底氣，接著說，「好呀，你既然說這種話，就拿出證據來啊，可千萬不要跟我說，師父是口頭上說的。那我絕對不會信！或者，你讓師父出來給你作證，當然這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不要覺得死無對證，就胡說八道！」
聽到她的話，張美琴蹙起的眉頭顯示著自己的不悅。
「你說呀！說呀！」董舒玉說著說著，竟直接上手，推搡了張美琴一下。
這一下，徹底讓張美琴怒了，她冷冷地望向張牙舞爪的董舒玉，一字一頓道：「我確有證據。」
聞言，董舒玉身子一怔，還在半空中揮著的手似是僵住了，好半晌才曉得收回來。
她錯愕地瞪著張美琴，腦子裡亂糟糟的。
證據，真的有嗎？
不，絕不可能！師父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若是她真的把自己逐出師門，張美琴才不會不說呢，她肯定巴不得讓天底下的人都看自己的笑話。
於是，她又變得有底氣起來，哼道：「好，既然你說有證據，那就拿出來讓我們大傢伙看看！」
張美琴沒有半分猶豫，小心翼翼地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帕子，當著眾人的面緩緩打開，裡面躺著的赫然是一封信。
見她真的拿出一個東西來，董舒玉眼底露出一絲慌張，但她很快就將那抹情緒壓下去了，逞強地從張美琴手中接過那封信。
她面上全然都是不屑，彷彿一點都不相信張美琴，可在打開那封信的時候，她的手卻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許歡歡便知，這信必是鐵證。
然而，董舒玉還在做垂死掙扎。
「這信是你偽造的！一定是你偽造的！」
張美琴一臉淡定，「是否偽造，你可以讓三位大師瞧瞧，上面還有師父的印章，他們都清楚，那印章造不了假的。」
話落，她從董舒玉手中拿回信，交給三位大師。
所有人幾乎都伸長了脖子，等著三位大師的回復。
很快就有了回應，那名老婦人點了點頭，「確是她的印章，她的筆跡。」
瞬間，滿屋嘩然。
「竟然真的把她逐出師門了，可為什麼啊？」
「肯定是她做了有違師門的事唄。」
「張大師不愧是大師，為了昔日師妹的面子和名聲，這麼多年硬是沒把這封信公之於眾，自己藏著這樣天大的秘密。擁有這般品性，難怪能彈出那麼好的琴聲來。」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董舒玉面色越來越難看，心中的怒氣像是野草般瘋狂地滋長著。
「就是假的！」她忽然爆發出來，吼著，「張美琴，這字跡是你偽造的，印章是師父死後，你拿著那印章扣上去的，你休想這樣欺瞞大家！我告訴你，我不認，你別想糊弄我！」
看她見了棺材還不落淚，張美琴無語地嘆一聲氣。
「你還是這般模樣，師父果然是料事如神。」
「師父她老人家早就死了，你少拿她當擋箭牌。」
「師父？你還有臉叫她師父嗎？她老人家死的時候，你連面都沒有露，這麼多年，你可有給師父上半炷香？」
董舒玉自然是沒有的，但她才不會愚蠢到說出來，她甚至還要把髒水潑到張美琴的身上，「我沒回來是被你逼的！你這個人根本就是蛇蠍心腸，當年逼走我，如今還要偽造信件，編出我被師父逐出師門這種謊話！」
聞言，張美琴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懶得再同她爭辯。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師父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並非只有我一人在場，我還有人證。」
「人證？」董舒玉心中一緊，「什麼人證？誰是人證？你不要隨便拽出一個阿貓阿狗，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