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懲治惡奴(1)

第六章 懲治惡奴(1)

夏夢溪愣了愣,像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夏夢凝一樣,端看她站在那裡,穿一身月白色綉蓮花的長裙,腰間系一根青色的織錦流緞帶,外罩天青色對襟馬褂,走路間那蓮葉層層疊疊,只顯得越發裊裊娉婷。

「好了,都來了就好,都坐吧。」夏夢凝直起身子準備落座,謝氏卻朝她招手,「凝兒,你過來這邊坐。」

夏夢凝點點頭,面帶微笑的走過去坐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一絲波動。謝氏滿意的點頭,這個孫女繼承了她外祖母的和她娘的優點,雖還是小小年紀,便也不難看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

夏夢溪的眼眸暗了暗,朝著自己的母親看過去,方氏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也在一邊坐了下來。

「凝兒昨日剛好,今日便來請安,媳婦倒是落了后呢。」方氏拿著帕子掩著嘴角,夏夢凝心裡冷笑,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方氏,暗著說自己沒先去給你請安嗎?

「凝兒本想著來這裡給祖母請安便可一道見到母親,沒想到卻是來早了,在這裡陪著祖母說了會話解悶,母親不會怪女兒吧。」

方氏的神色有些發青,夏夢凝笑笑,你還不是讓祖母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

謝氏只覺得這個孫女似乎哪裡有些不一樣了,比起從前好像更伶牙俐齒了些。

「妹妹這幾日都躺在床上,原本姐姐應該前去看望的,可母親卻也頭痛不止,所以姐姐才一直不得空去看望妹妹,妹妹不會怪姐姐吧?」夏夢溪在一旁開口,眼神溫柔。

夏夢凝心裡冷笑,借著這話說自己不孝?要是換做自己前世,聽見這種話必定是唯唯諾諾的不敢開口,可現在自己卻是正等著她開口呢。

「姐姐這話讓妹妹惶恐了,妹妹自己不小心被橫樑砸中頭,沒有緣分去替母親祈福,本想著去母親身邊伺候左右,可奈何身子一直不見好,不過說來也巧,」夏夢凝頓了頓,看向一邊的謝氏「凝兒昨日醒來后就沒見母親給奴婢送來的貼身媽媽付媽媽,問了珠蓮才知道原來凝兒被橫樑砸中的當天母親也頭痛加重,這付媽媽看凝兒身邊有珠蓮伺候,便自己去了漪瀾園伺候母親,說到底這付媽媽也是母親身邊的人,伺候母親是理所當然,若是凝兒當日醒著,也會讓付媽媽這麼做的。」

一番不輕不重的話說完,夏夢凝看見方氏和夏夢溪都變了臉色,自己的話中說的再明白不過了,自己是庶出,身邊只有一個貼身丫頭和媽媽伺候,可這付媽媽卻是拋下了自己去漪瀾園,方氏是主母,園子里伺候的丫鬟不計其數,哪裡還少的了她一個,自己這樣說,無非就是想告訴謝氏,自己生病的時候,身邊可沒有一個人呢。

謝氏果然發怒,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方氏,那付媽媽是怎麼回事?」

方氏只覺得面前的夏夢凝彷彿還帶著絲絲笑意,心裡更是疑惑,這麼幾天沒見,為什麼這個丫頭便不怕自己反而敢頂撞自己。

想到這,方氏從容的站起身,「回婆母的話,這付媽媽原是兒媳的陪嫁媽媽,以前在將軍府的時候便一直照顧兒媳,這次聽說兒媳頭痛不止,許是心裡焦急,便一時間忘了禮數,待到今日回去,兒媳自當嚴懲。」

方氏這一番話確實話裡有話,一來強調了付媽媽是自己身前的老人,二來又強調了自己娘家的身份,三來嘛,這不顧正經主子卻被方氏說成了忘了禮數,罪名可就輕多了。

夏夢凝彎唇笑了笑,那邊的謝氏卻不是好糊弄的,嚴厲的說:「叫付媽媽來見我。」

立刻又小丫頭打了帘子出去,方氏站在一邊臉色有些不好看,那邊的夏夢溪也多看了自己幾眼。

「祖母莫生氣,不就是個奴婢一時疏忽嘛,為這事氣壞了自己個兒的身子溪兒可不依。」女兒家的嬌俏真是讓夏夢溪體現了個淋漓盡致,夏夢凝心裡冷哼,一時疏忽?

想著,便也站起身垂首道:「姐姐說的極是,祖母是府里最有福氣的人,千萬犯不著為這些事情動氣,珠蓮。」說著,接過珠蓮遞上來的那盆美人淚放到謝氏的桌子前,這美人淚是當初謝氏聽說自己喜愛便送來的,為保穩妥可是一直讓那付媽媽照料著。

「祖母您看,這美人淚還是去歲時您送給我的呢,凝兒可是一直讓付媽媽好生照料著,本想親自打理,奈何總是笨手笨腳,祖母您看,這花開的好不好看?」

謝氏看了眼美人淚,不由得也被吸引了去,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老夫人,付媽媽來了。」

夏夢凝抬起頭,果然看見一個穿著青色對襟褂青色羅裙的婦人跪在地上,「老夫人萬安,不知老夫人找老奴來所為何事?」

付媽媽被丫頭找上的時候就左問右問,奈何這丫頭的嘴巴特別緊,待到來了屋裡,看見大夫人和大小姐都在,心裡便鬆了一口氣。

「付媽媽,今個兒可是要獎賞你的。」謝氏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威嚴。

付媽媽趴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點著頭,「老奴惶恐,伺候主子是老奴的本分。」

夏夢凝望著地上的人,看著她頭上戴著的竟是自己的金簪,耳朵上,脖子上,手上也全都是不比自己差多少的飾物,便想起前世自己是如何信賴她,幫她的女兒找好人家,幫她的兒子說媳婦,明裡暗裡添了多少金銀給她,可這老刁奴,竟然也狠心背叛自己,手心狠狠的在袖子底下握成拳,夏夢凝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情,開口說道:「付媽媽!」聲音軟軟糯糯,帶有小女兒家特有的溫軟感,付媽媽幾乎一愣,抬起頭便看見夏夢凝站在謝氏的面前,正含著笑看著她,眼睛里雖是溫柔,卻讓人心驚。

「三……三……」付媽媽嚇得結巴起來,這三小姐,不是活不成了嗎,怎麼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還用這種眼光看人?

「付媽媽莫是好幾日未曾見我,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夏夢凝掩著帕子笑了笑,低低的聲音猶如仙樂。

謝氏冷眼看著地上的人,開口說,「你可知你是三小姐的奴才?」「老奴知道,老奴知道……」

「那你又為何不在床前伺候,明知道三小姐砸傷了頭,還跑出去干別的事,這府里是不是閑人太多了,人人都沒事幹?」謝氏厲聲說,把屋子裡的人都嚇得不輕。

這謝氏的丈夫,也就是夏夢凝的祖父,雖已逝去,但生前是太祖皇上御前欽點的狀元郎,謝氏也出身名門世家,身上還有一品誥命在身,所以丞相府里的人不僅僅是從輩分上尊敬她,更是從心理上害怕她。

付媽媽聞言忍不住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謝氏看她的模樣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定是這等惡奴欺主,只想著攀高枝。

「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冷冷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付媽媽嚇破了膽,「老夫人饒命啊,老夫人饒命啊……」

「婆母!」方氏站出來,夏夢凝冷笑,果真忍不住了!

謝氏冷眼看著她,她向來對這個兒媳沒有好感,現今更是厭惡,若不是她在背後撐腰,這老奴敢這麼欺負凝兒嗎,當下也沒有好臉色,「你若是想給她求情就不必了,我管理後院管理了一輩子,這等老刁奴必定要狠狠的罰,否則以後丞相府的名聲還要不要,縱容奴才欺負主子?嗯?」

方氏一肚子的話被謝氏毫不留情的打了回去,心裡憤憤卻也不敢多言,只是斜眼望著門帘處,似乎是有所期待。

夏夢凝觀察到了她的眼色,心裡微微笑了笑,這是等救兵來嗎?這個方氏,橫行霸道慣了,便是一個奴才,也要爭口氣,以前是沒人收拾她,現在可就說不定了。

正想著呢,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夏夢凝微微笑了笑,這救兵可不就是來了嗎。

帘子被丫鬟撩起,穿著青色長衫寶紋福字斜襟馬褂的夏川淵走了進來,一旁的丫鬟婆子都趕忙俯身行禮。

夏川淵冷著一張臉,眉頭有些緊皺,這幾日總有官員上奏太子行徑有違禮數,不配為一國太子,夏川淵心裡也知道這是有人暗地裡操縱,可是皇上在殿前問起來,自己又不能不說話,說了話又怕被皇上猜疑自己是向著太子,所以一時間很頭痛,現太子是嫡出之子,又有皇后的母家鄭氏一族撐腰,雖然人人都知道這太子德才有損,心智也不高,平日里最喜歡的便是逗鳥釣魚,絲毫不願處理國事,可現在畢竟是有人撐腰的,自己若是站錯了隊伍,只怕萬一是這太子登了基,第一個便是要剷除自己。

剛下早朝回府里準備找府里的幕僚商議一下,誰知道這夫人的丫鬟青絲愣是說有要緊事,把他請來了這榮福堂。方氏性子乖張,但母家有勢力,所以夏川淵素來對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日一來,只看見老太太一臉怒色,旁邊的人都噤若寒蟬,不禁有些訝異,走上前去先拱手道:「兒子見過母親。」

謝氏看了看他,「坐吧,你怎麼有空來,最近政事不忙?男人就應該專心朝政,別總過來後院攙和這婦人的事。」

夏川淵尷尬的笑了幾聲,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母親說的極是,兒子記下了。」

一旁的夏夢凝站起身,盈盈的福身道:「女兒見過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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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很毒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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