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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滿微笑著跟蕾切爾站在一起接受鏡頭的洗禮,兩人相談甚歡,還約好了進組以後一塊兒出去逛。她的個子比馮小滿略微矮一些,不過穿上高跟鞋以後也是窈窕動人。
珞珞一個勁兒地替自己的老闆搖旗吶喊,還給馮小滿打氣。雖然代言酬勞上馮小滿拿的沒有蕾切爾多。可是品牌服裝穿上身,馮小滿能夠分分鐘將蕾切爾秒成買家秀。不管那些時尚評論人士怎麼吹噓,反正以珞珞一個純觀眾的角度來看,蕾切爾可沒有馮小滿的風姿綽約。骨子裡頭的氣質不一樣,跟馮小滿一比起來,蕾切爾就太壯了。
設計師希望模特兒身形苗條不是沒有理由的,人只有瘦了,衣服穿在身上才能夠自帶仙氣。如果說蕾切爾傳遞出了鄰家女孩的人間煙火氣,那麼馮小滿身上體現的更多是高檔時裝那種無聲的疏離拒絕感。這才更加符合這個品牌的文化時尚。
馮小滿朝珞珞翻白眼:「我謝謝你了啊,行走的衣架子的稱呼,真是不勝榮幸哎。」
這一次戛納行,馮小滿的造型整體走性冷淡風,這也是超模們最愛的風格之一。用時尚圈人士的話來說,就是女人跟gay才能領悟到的美。她的造型師給她的意見是不要刻意去展露性.感,因為她的肉體本身就是性.感□□,所以她得用冷淡的外表來中和這種衝擊。
馮小滿低頭掃了眼自己勉勉強強能達到C杯的胸懷,自我調侃道:「對,小胸懷也能有大能量。」
珞珞盯著馮小滿瞅了半天,正兒八經地表示,因為自己的老闆,她終於明白什麼叫骨子裡頭露出的才是性.感了。這跟罩杯無關,甚至跟臀圍也沒有關係,這是一種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風情。
馮小滿鼓勵道:「加油,多掰扯一點兒,你就可以去雜誌上開專欄了。源夏的專欄正好沒靈感,你可以給她幫點兒忙。」
然後地表最強的助理小姐姐珞珞毫不猶豫地將馮小滿的書給拿走了,還故意在她的蕎麥粥裡頭加了糖:「來,多補充點兒糖分,這樣才有力氣撐完整個電影節。」
馮小滿在自己的個人社交賬號上哭訴:所以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管著你飯碗的人,這是分分鐘熱量超標的架勢啊。
一心想將馮小滿養成粉嘟嘟的小糰子的粉絲們則是替珞珞搖旗吶喊:「做得好,加油!酸奶裡頭的葡萄乾也要堅持長期放。」
馮小滿只好生無可戀地直播了自己吃加了糖的蕎麥粥的畫面,表達了一下自己對原味蕎麥粥的懷念。期間莉莉婭亂入,指責她暴殄天物,可憐備戰埃松杯的她連蕎麥粥都沒得吃。
今年埃松杯恰好差不多跟戛納電影節差不多同一時候開始。十一號馮小滿在戛納走開幕式紅毯的時候,她的朋友們抵達了埃鬆開始場館訓練,準備第二天的看台賽。準備今年退役的孫岩拍下了埃松杯現場的照片跟馮小滿分享,有些傷感地表示,埃松杯老了,她也老了。
馮小滿看著照片裡頭的場館跟簡陋的比賽用地毯以及好像是從哪兒臨時搭建出來的熱身館,忍不住一陣接著一陣傷感。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參加埃松杯時那種出門見世面時的喜悅。可惜的是,曾經的「小世錦賽」已經淪落了。如果不是有一份情懷在,港城隊今年都不打算派人參加比賽。
莉莉婭比較樂觀,大家看比賽看的都是選手啊,再糟糕的場地,只要有她們這群出色的運動員參加,一樣吸引觀眾。
「真可惜,你不來看現場。不然你在閉幕式上亮個相的話,主辦方的門票肯定能賣瘋了。噢,我得說,雖然《倖存者》電影很一般。可是花絮裡頭你那個后扳腿做的可真漂亮。我現在已經做不出這麼乾脆利落的后扳腿了,我得承認自己老了。」
宣傳片裡頭,馮小滿的這一個后扳腿看傻了一群人。原來即使離開藝術體操賽場這麼久了,她的身體素質依然可以如此驚人。現在有不少藝體迷甚至希望馮小滿能夠重返賽場,起碼幫國家隊搶到兩張奧運會入場券啊。目前的一姐錢苗苗狀態下滑嚴重,能不能拿到入場券真心一個字懸。
老將早已疲憊不堪,新人卻到現在都沒有培養起來。京中奧運會時個人全能金牌跟集體項目銅牌的輝煌似乎成了永恆的巔峰,此後便是一瀉千里,愈發不成樣子了。
錢苗苗一直在重新進入世界排名前十的道路上苦苦掙扎,但是身體發育帶來的身體素質下降讓她最引以為豪的優勢也暗淡了。集體全能項目在勉強又撐完了去年的亞運會之後,連堅守到最後的胡圖圖還有林子矜也選擇退役了。當時她們已經二十二歲了,再不謀求身份轉變,等到徹底動不了的時候,誰來為她們的未來買單?
馮小滿也嘆氣,同樣的問題在港城隊身上可以說是更嚴重。人才的缺失嚴重製約著藝術體操的發展。如果說國家隊是有好苗子不知道該如何培養,那麼港城隊更慘,這一批退役以後,她們連能上手的苗子都沒有了。
好在薛教練看得開,跟著陸芸一起搞藝術體操教室,專門業餘教授小學員。只要是藝術體操世界,無論上不上賽場,她都滿心歡喜。
馮小滿朝莉莉婭表達了歉意,她實在是太忙了,真沒辦法抽空去看她們比賽。
整個戛納行程都是排得滿滿當當,一天趕三個場子是常態。中間她還得美美地去拍各種街拍,好方便自己的宣傳團隊發布。同在法國,竟然彷彿咫尺天涯一般。她已經越走越遠了。
馮小滿在紙上寫下RG兩個字母(註:藝術體操縮寫),然後在邊上畫了個圈,寫下了瑞士法郎的縮寫符號。一項運動要想發揚光大,還得有錢。中國的藝術體操要想在國際上地位穩步上升,就得讓中國成為藝術體操大賽長期舉辦地。之前京中奧運會的時候,有關部門舉辦過好運系列比賽。只是奧運會結束后,這些就成了記憶里的事情。
要舉辦比賽得有人有錢,歸根結底還是得有錢。藝術體操其實算是由東歐人把持著的,剛好東歐國家經濟發展普遍不太順利。這個時候將錢花在刀刃上,還是能夠舉辦出不錯的比賽的。等到中國站的比賽成為固定項目,中國運動員在大賽賽場上的成績也就能出來了。
準備比賽要錢,選手的獎金也要錢。關鍵是這樣的比賽贊助不好拉,得想辦法讓比賽能掙到錢才是正經。否則始終往裡頭貼錢的話,永遠不是能長久解決問題的辦法。
馮小滿將這一頁翻過去。這事兒有兩種解決策略,一個是國家層次的爭取世界盃分站賽的舉辦權,一個是私人性質的俱樂部邀請賽。前者更加容易邀請到世界一流水平的運動員,後者在操作方面會簡單一些。
暫時,她還沒有想到更妥善的方法,現在也分身乏術,沒有時間精力去處理這件事。其他的行政事務她可以一股腦兒全都塞給孫喆去打理,藝術體操不行,孫喆對這塊也是門外漢。
馮小滿嘆了口氣,重新將自己收拾齊整了。她得接著四處奔波忙碌。
雖然名義上馮小滿是隨著《我是神經病》劇組來戛納參賽的,但是人到了以後,大家基本上處於分頭行動的狀態。
馮峰要積極努力地將電影的海外版權給賣出去好收回成本,不然還欠著馮小滿的片酬該怎麼說。儘管他努力地想要將電影推進國內的院線,為此他還找了不少關係甚至表示妥協可以閹割掉電影的一部分內容。可是摸著良心說,他不覺得這事兒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兇手居然不是被警察抓到的然後繩之於法,竟然得受害者本人去報復。女主角被人性騷擾的時候,旁邊人居然在看熱鬧而不是見義勇為,這實在是太不和諧了。影評人成天鞭笞中國電影不接地氣,不能真實地反映生活。可如實反映的話,電影又無法在影院裡頭上映,這不是悖論么。
馮小滿嘲笑馮峰:「不,你得如實反應生活的美好。總有美好的事物吧,將它們集中到一起放大了,不就是符合真實寫照的要求了么。」
馮峰瞪大了眼睛:「那些不美好的部分呢?假裝它們不存在?」
馮小滿聳聳肩膀,這是個無解的難題。政治正確在哪兒都是準繩,不然麥卡錫主義為什麼能夠盛行不衰。
她不跟可憐的馮導糾結這個問題,她要忙著在電影節上選片子。戛納電影節是歐洲三大電影節商業化最成功的,每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好片子亮相影展希望賣出版權。馮小滿希望從中挑選出適合在國內播放的電影。既然他們自己分身乏術來不及拍攝,那麼乾脆引進別人的電影吧。她本人對歐洲電影還是頗為感興趣的。比起好萊塢驚天動地的大製作,歐洲電影的巧妙心思常常能夠引得她會心一笑。
奧斯蒙調侃馮小滿,作為一位年輕的女演員,她的角色變換得實在太快了。她已經直接從片場跳躍到了電影發行行當。
身體力行支持本國電影節的杜塞導演皺著眉頭:「不,布蘭科先生,你盯著年輕女孩子的時間實在太久了。無論阿普諾爾在哪裡,我都能看到你的存。」
奧斯蒙無奈地聳聳肩:「哦,杜塞先生,我不得不承認我已經年紀大了。我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究竟喜歡看什麼,所以我得盯著阿普諾爾。在沙子堆裡頭淘金,她可是高手。」
馮小滿哭笑不得,奧斯蒙的調侃跟《颶風掃尾》有關。在聖丹斯電影節上,包括《颶風掃尾》在內,奧斯蒙有份的電影公司最終拿下了三部獨立電影的北美市場發行權。其中《颶風掃尾》的價格是最低的,只花了九十萬美元。因為它是標準的三無產品,另外兩部好歹還有知名演員坐鎮呢。
結果今年五月初電影推出以後,這部拍攝經費僅僅只有三十萬美元,宣傳費用加在一起也不過兩百萬美金的電影,居然神奇地登上了票房榜的前十,現在累積的票房已經過了千萬,最終票房數字應該在一千五百五美金左右。
「這是我作為單純的發行商,投入產出比最高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