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妹夫,你」王蔚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清。

「怎麼,我說的這個方法不好么?」

「不是不好,只是」王蔚吸了一口氣說:「我沒想到你會想出這樣的辦法。」

「你不覺得這個方法很實用嗎?」林清反問道。

「確實實用,可是」王蔚剛要說。

林清就接道:「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王蔚瞪著眼看著林清。

林清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我們三個,只有你在濟南府有熟人,再說,剛剛他們可是想騙你,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哈哈。」

正說著,小二端上了飯菜,林清連忙說:「菜來了,快吃快吃。」

王蔚剛要出口的話,直接被堵在了嗓子里。

一直等林清吃完,那幾個人都沒等到林清三人的主動搭訕,不由有些可惜三個一看就是肥羊的居然沒有上鉤,卻不想出去沒走多遠,就被人套了麻袋,等醒的時候,已經和狀紙一起被丟到了府衙門前。

………

八月初八

不同於以往的縣試府試院試,需要張榜布告考試時間,鄉試的科考時間,除非朝廷發生重大變故,或者加恩科,否則日子是固定了。

新朝初立時,太/宗皇/帝將第一次鄉試定於八月初九,故自此以後,每隔三年的八月初九,為鄉試開始的日子。

不過由於鄉試分為三場,每場提前一日進場,所以八月初八時,貢院門口就已經被前來趕考的學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清這日卻罕見的沒有早起,而是直接睡到了下午,才悠悠的起來,往前院走。

到了前院,就看到正焦急等待的王蔚和正在坐著喝茶的林澤。

林清看了淡定的林澤一眼,心裡滿意的點點頭,果然預先演練過一遍,就是不一樣。

看到林清進來,王蔚趕忙走過來,說:「妹夫你可來了,我本來還打算去叫你,可是聽你哥說你在休息,我又不敢去叫你。」

「大哥別急,今天只是進場,明天才考試,今天進場越早,在號房等的越急,越不利於考試。」林清說道。

王蔚聽了,這才放心下來,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鄉試要求前一天天黑前進場,所以等咱吃過飯就去。」林清算了算時間說。

王蔚連忙叫人擺飯,林清三人吃完后,林澤把事先準備好的考籃遞給林清,林清提著考籃,和林澤王蔚一起往貢院趕。

到了貢院,由於林清來的比較晚,早已沒有剛開貢院門時的擁堵,林清下了馬車,對林澤說:「按咱們事先安排好的來。」

林澤點點頭,說:「放心,外面有我。」

林清提著考籃進了貢院的大門,先跟著前邊的人到了一處廂房,進去后,就看到有搜身的軍士。

林清提著考籃過去,軍士先仔細的把林清的考籃搜了一遍,看有沒有夾層,又仔細的把他身上從裡到外的搜了一遍,然後一個軍士就直接對他說:「跟我來。」

林清乖乖的跟上,走了一會,到了一排排的號房前,軍士掏出一把鑰匙,打開其中一個號房的門,然後說:「進去。」

林清進去后,軍士利落的關門落鎖,然後直接離開了。

林清嘴角抽了抽,這要不是知道自己是來科考的,還以為是來坐牢的呢!

不過說是科考,其實和坐牢還真差不多,整個號房內十分狹窄,只有上下兩塊木板,上面的木板當作寫答卷的桌子,下面的當椅子,晚上睡覺將兩塊板一拼當床。

林清將桌子椅子上的木板拿下來拼成床,用手摸了摸,還算乾淨,就合衣躺在上面。

由於鄉試在八月,天氣還不算冷,所以一般號房不會有被子,不過晚上會提供火盆,如果覺得冷,可以生火取暖。

等了一會,果然有軍士敲了敲號房的小窗戶,林清起身,看到一個軍士遞進來一個火盆,兩顆火石和一個蠟燭,林清趕忙接過。

等軍士走了以後,林清就先用火石點燃了蠟燭,又用蠟燭點燃了火盆里碳。看著碳剛點燃時煙比較大,林清就把考籃里的瓦罐找出來,放在上面先燒些水。

考鄉試時,只要進了號房,除非考試結束,否則吃喝拉撒睡都必須在號房中。所以在髮捲前提前準備好吃喝也是很關鍵的。

林清燒好了水,喝了一點,剩下的就留在瓦罐里,被林清放到了不礙事的角落。然後林清就把燒的已經不出煙的炭盆放到床的旁邊,希望等半夜天涼了可以不讓外面的寒氣進來。然後合衣而睡。

第二日清晨,林清在一陣敲窗聲中被驚醒,就看見外面有人從小窗戶外遞進一卷試卷。

林清顧不得衣服上的褶皺,連忙起身,接了試卷。

髮捲的人還好奇的看了一眼,眼中滿滿的是:在這種情況,你居然還睡的這麼香?

林清滿頭黑線,他這一輩子好像真的挺有睡神的潛質的。

髮捲的人走後,林清趕忙把試卷先小心的放到一邊,整了整衣服,然後把床拆了,變成桌子和椅子,這才坐下,拿起試卷,解開紅繩,小心的打開。

林清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題目,題為

《論語》一道、《中庸》一道、《大學》一道、《孟子》一道,五言八韻詩一首和經義四首,前四題大約要二百字以上,經義要寫好不能低於三百字,再加上一首詩,林清點點頭,看來題量不小。心裡有數后,林清就拿起草稿飛快的做了起來。

到了中午,林清揉揉酸痛的手,看著自己做完的四書題,放下筆,打算先吃些東西。

林清從考籃里拿出些乾糧,又從角落裡倒了點水,開始喝些水吃乾糧。

林清邊吃邊考慮那首詩,提起作詩,林清覺得作詩真是個技術活,但卻算不得難活。

以前林清在看唐宋詩詞時,無限佩服人家的才華,佩服人家張口就來一首,而等到他到了這個世界后,才發現這作詩,和他想象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作詩,更確切的應該說是填詩,作詩是有一套平仄規矩的,不但如此,還有韻腳等一些規矩。誰對誰,某些時候是有一定規矩的。

所以只要學會作詩的一套規矩,想做幾首詩,還真不是難事,難怪有句話是「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

當然這只是會作詩,離做好詩還差的遠了,要想做好詩,不僅要熟悉作詩的規矩,還要掌握大量的典故,更要會把這些典故巧妙的填在詩中,這樣才能使詩讀起來更有韻味,更有意境。

要想做一首好詩,不僅要搜集大量典故,精雕細琢,還要不斷修改,要是能靈光一閃,來點靈感,那絕對是再好不過。所以說要想做一首好詩,絕對是費時費力的。

而林清也是這時才知道,其實大多數的好詩,並不是現場做的,而是預先準備好的。

例如科考的詩,九成九都是提前準備好的。

林清上一世的教習曾說過,鄉試之前如果沒備詩百首,策論千篇,那這鄉試,就沒必要去考了,因為考也考不過。

別人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精雕細琢的詩,你的卻是現做的,還是在科考的考場這種環境下現做,誰好誰壞,簡直不用比都知道。

當然要是有李杜那樣的詩才除外!

可放眼天下,有這種才華的,一百年都未必出幾個。

所以林清在此次鄉試前,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每類每方面的詩都做了一邊,又修修改改,才挑出了一百首詩。

等看到五言詩的題目時,林清恨不得對天大笑,哈哈,這個題目的詩他備了五首。然後,然後,林清悲催的陷入了選擇困難症中。

林清:………

這五首都是他非常非常用心作的,他到底要挑哪首?

哪首都很好啊!

林清一邊吃些乾糧一邊糾結,最後,他終於在吃完乾糧時,做出了決定。

抓鬮!

通過抓鬮,林清迅速確定了一首詩,然後把這首詩寫在了草紙上。

對於作詩,林清從來沒有想過抄第一世的那些詩詞,倒不是他有多高的道德修養,而是凡事他們中學課本上的詩,那真不是考科舉的人能用的。

用了,不但可能科舉不中,分分鐘進大牢都有可能。

林清曾把中學課本上的詩總結了一下,發現大體可分為幾類。一造反詩,以毛爺爺為代表的那幾首;二批判現實黑暗的,這個太多,數不清;三百姓疾苦的,杜先生一向憂國憂民;四春花秋月,這個也不少;五亡國之恨。

可是,這些適於科考嗎?

試想有哪個考官,敢錄取一個想造反的,或者天天諷刺朝政的,更不要說在太平盛世天天唱亡國之恨的,這不是詛咒嗎?

所以林清還是愉快的把那些詩都還給了語文老師,一頭奔向了自己作詩的康庄大道。

咱的詩雖然不一定好,但勝在安全無危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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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不是做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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